司仪连忙安慰道。
“真的?那你全吃了吧。”千雪把鱼推到司仪面前。
司仪有些愣滞,早知道他不抓那么多。
千雪见那女子好像已经恢复了,被绑在树头,垂着头,看不见脸,突然想到那女子应该还没吃午饭,于是便把鱼拿到女子面前。
“喂,我叫千雪,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抬头看了看千雪,没有说话的意思。
“不要那么冷淡,告诉我吧,我又不会吃了你,如果你告诉我,我就请你吃午饭,不然你就要饿肚子。”
女子毫不领情地别过脸。
“喂,你不说话,难道你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千雪推了推那女子。
“你才是哑巴。”女子冷冷地看了千雪一眼。
“呵,你终于说话了,来,张嘴,我喂你吃鱼,很新鲜的,刚刚从小溪里抓的。”千雪挑出了骨头,用筷子夹到女子的嘴边。
女子丝毫没有张嘴的意思,脸上似乎还有几分鄙视。
“喂,你不要那么拽好不好,你的同伴走了,你没有依靠了。”
“那又如何。”女子冷笑,毫不在乎地说道。
“有个性,我喜欢,我喜欢挑战有个性的人,既然你不肯吃,那只好让司仪把你的嘴巴掰开,然后把鱼送到你嘴里。”千雪笑得很奸诈,威胁地说道。
“你敢!”女子怒道。
“我怎么不敢,我现在就敢给你看,司仪,过来,把她的嘴巴掰开。”
司仪有些为难,让他掰开一个女子嘴巴,而且还比他能打的女子。
千雪见司仪为难的样子,没好气道:“你来喂,我来掰开她的嘴巴。”
“千雪,她大概不饿,就不要让她吃了。”司仪擦了擦冷汗,千雪是不是太过于善良了。
“都过了中午,怎么会不饿呢,她一个女孩子万一饿晕了怎么办。”千雪势要喂到女子嘴里。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顿不吃饿得慌。”司仪笑道。
“那这鱼怎么办?”千雪有些脸红,肚子饿是很正常的。
“要不,你来喂我好了,我会乖乖地张嘴巴。”司仪贼贼地笑道。
“你倒想得美,我这辈子还没喂过哪个人呢。”
“那你为什么要喂她?”司仪指了指那女子,他都还没让千雪喂过呢,怎么可以先轮了陌生人。
“我怕她一个女孩子饿坏了,别废话了,你快点掰开她的嘴巴。”千雪催促,鱼都快要凉了,一凉就腥。
司仪无奈,只好假装伸手去掰开那女子的嘴巴。
果然,女子向后靠了靠,冷声怒道:“住手!”
“那你就自己张嘴吃,快点,不然……”千雪得意洋洋地把鱼肉夹到女子嘴边。
女子一脸怒气,但不得不把前面的鱼肉吃掉。
“这才听话嘛,非得我用强的。”千雪又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女子嘴边。
半个小时下来,直到鱼肉全部喂进女子的嘴巴,千雪才满意地收好筷子,还不忘帮女子擦了擦嘴巴,和喂水。
瞳桂摇了摇头:“千雪,那女子被你折磨得可真惨。”
千雪哼了一声:“是你的嘴巴刁钻而已,我吃过了也不是很难吃,味道还可以,我还没有忘记你骗我吃河豚精子的事情呢。”
司仪疑道:“什么河豚精子?”
千雪灵机一动,觉得把这事情告诉司仪,让司仪也生瞳桂的气,“司仪,你还记得前两天那道烧河豚鱼翅酒么?”
司仪点了点头:“记得,怎么了?”他就猜到那道菜有问题。
千雪笑道:“我告诉你,其实那不是鱼翅,而是河豚的精.子,就是只有雄性河豚才有的东西。”
司仪愣了两秒,只有雄性河豚才有的东西:“那、那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千雪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东西,那东西只要和雌性河豚结合就可以变成千千万万的河豚。”
司仪张了张嘴,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他竟然吃了这样的东西。
千雪笑道:“司仪,你不要怪我,是瞳桂那丫骗我们吃的。”
司仪怨恨地看了瞳桂一眼:“师父,你!你太奸诈了!”
瞳桂眨了眨眼睛,有些委屈道:“是千雪点的菜,如果不把菜吃完就浪费,而且那道菜高蛋白质,很有营养的。”
司仪没好气道:“那师父你怎么不吃?”
瞳桂更委屈了:“我营养已经够了。”
这些司仪无话可说了,他这辈子都不再吃河豚了,因为他已经吃掉了千千万万。
休息完了,几人又登上了马车启程,司仪把那女子安置在马车里。
千雪没事做,就找那女子聊天,希望能从女子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呢?”千雪不厌其烦地问,她已经问过n遍了,但那女子没有回答的意思,她只好持之以恒。
“你很烦。”女子极度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就告诉我嘛,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不问了,还请你吃零食,说不定我心情好还会给你松绑呢。”千雪一副我很大度的样子。
“兰馨。”女子冷冷道,说完就别过脸,意思是你别再来烦我。
“兰馨?兰馨蕙草,好名字,诶,你今年多少岁了?”千雪笑着问道,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兰馨怒视着千雪,说话不算数,无耻,她被擒是因为遭暗算,这群人都是无耻的。
“不要这样嘛,告诉我你多少岁了,大不了我也告诉你,我今年二十三岁,你呢?”
兰馨垂下头,一言不发,无论千雪怎么挑逗都不说话。
千雪说得口水都干了,还是无果,这才停息下来。
直到黄昏时候才到达小镇,马上找了客栈投宿。
吃过晚饭后,千雪又对兰馨严加喂饭,强迫性让兰馨吃了不少东西。
最后决定要三个房间,瞳桂、千雪还有兰馨一个房间,澄碧自然是一个人一个房间,司仪也是。
这个房间有三张床,这是瞳桂坚决要求的,她不喜欢和别人睡同一张床.上。
瞳桂把兰馨绑在床.上,她对筹码已经够仁慈的了。
趁着千雪不在房间,瞳桂对兰馨道:“别想着动什么小心思,你对我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而且对于要我命的人,我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兰馨心中一惊,她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还有杀意,这样的人可以做到杀人于谈笑之间。
“而且你当杀手也当得太失败了,居然光明正大地去杀人掳人,还是你们高抬了自己,看扁了我?”瞳桂嘲笑道。
兰馨别过脸,她这次的确是看扁的对方,不然不会失败得一败涂地,她甚至没脸回去禀报。
千雪回来了,见兰馨被捆绑在床.上,弹动不得,她心中有些不忍:“瞳桂,你把她绑得那么紧,她怎么睡?”
“她睡不睡得了是她的事情,而且让她躺在床上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
“唉,她一个女子,被你这么一绑,血液不畅通,随时会弄坏身体的。”
“这你就放心吧,保证她比你还要健康,别废话,睡吧。”
千雪只能悲哀地看着兰馨,谁让你来抓我们,最不幸运的是你遇到了瞳桂。
……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又开始新的旅程,不过大家都预料到从现在开始,旅程不再顺利,还会有许多麻烦。
几人登上了马车,在大街上悠哉游哉地前行,今天是阴天,天气也不热,司仪和千雪一起驾车,一边欣赏小镇的景色,古香古色的老建筑,有的残旧,很有复古的味道。
突然,千雪看着前面有两人骑着马,只见两人的背影,但她还是认出来了,司仪也看见,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瞳桂,瞳桂,出来。”千雪向后面的马车喊道。
瞳桂闻言,便跳下了马车,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容止,一身月牙白,而且,他也在看着她。
容止以为自己听错,瞳桂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可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在她还没抬头那瞬间,他就已经认出来了。
冷剑惊愕了一下,那真的是瞳桂,还有千雪和司仪,他们要到哪里去?
瞳桂有些意外,一时之间她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容止立刻翻下了马,来到她前面,看着她,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瞳桂冲他一笑:“容止,真巧。”
容止见她笑了,他的心变得愉悦起来,问道:“瞳桂,你要去哪里?”
瞳桂道:“桐城,去看武林大会。”
容止眼睛一亮,笑道:“瞳桂,我也是,我们同路。”
白痴都听得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了,同路就可以同行。
瞳桂顿了顿,然后笑道:“那就一起吧。”
容止笑得更愉悦了,近日来的忧愁一扫而空:“好。”
突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张绝色的容颜,眼里总装着若有若无的嘲弄。
“女人,才几天而已,意外还真不少呢。”澄碧似笑非笑道。
容止的笑意淡下去了,才刚扫走的忧愁又回到眉宇间。
“容止,我和澄碧也是同路。”瞳桂有点想撞墙,澄碧每次出场都要毒舌才甘心的。
“哦。”容止应了一声,心中不高兴是自然的,但脸上没表现出来。
这边,冷剑已经和千雪他们坐到一起聊天,冷剑听他们说是去看武林大会,就知道公子一定会和瞳桂同路的,所以他把马牵到千雪这边来。
冷剑听到同路的还有澄碧时,他狠狠地惊讶了一番,公子一定很伤心了。
“瞳桂,不如我们去骑马吧。”容止有些期待道。
“好,我也想骑马。”瞳桂点了点头。
容止的心情又雀跃起来,把自己的马让给了瞳桂,他牵过冷剑的马。
澄碧看着二人在马背上有说有笑,他冷笑一声,放下了车帘。
冷剑见马车里有一个被捆绑起来的女子,他认得那女子,兰馨。
“你们怎么把她给抓了?”冷剑疑道。
司仪惊道:“你认识她?”
冷剑道:“怎么不认识了,她叫兰馨,是莫凝熏身边的人。”
司仪再次惊道:“莫凝熏?让人闻风丧胆魔宫宫主莫凝熏?”
说起魔宫,几乎无人不知,谁家小孩顽皮,他老娘就会说:你不听话的就把你送去魔宫,让魔头把你吃了。
冷剑笑了笑:“难道还有第二个莫凝熏不成。”
千雪也是很惊讶,她也听说过莫凝熏这个名字,魔宫宫主,据说这莫凝熏杀人不眨眼,是个大魔头,他手下有一群小魔头,也就是说这兰馨是其中的一个小魔头。
司仪把事情的始末给冷剑说了一遍,冷剑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冷剑道:“估计是有人想抓你们,出钱请魔宫的人出手,只要你给得起钱,无论是杀人还是掳人,魔宫都会办成。”
千雪道:“也就是黑帮。”
冷剑道:“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魔宫要价很高,不是一般人请得起的。”
千雪和司仪摇了摇头,他们还真想不到得罪了什么人,应该是在宁城惹下的,他们意在抓千雪和瞳桂,为什么不抓司仪呢?
冷剑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兰馨,她的武功也不弱,不过以瞳桂的身手,活捉兰馨也是轻而易举的。”
司仪一听,甚为得意:“她是我抓的,虽然有那么一点卑劣,反正达到目的就行了。”而且师父也说过,没有什么卑鄙不卑鄙,只有胜败和输赢。
冷剑一听就笑了:“和我的作风一样,这不叫卑劣,而叫审时度势,懂得变通。”
司仪连连点头:“对对对,说得对极了。”
千雪道:“呵,还真可怜兰馨一个女子呢。”
冷剑笑道:“兰馨可怜?说出去会被江湖人笑死,她的手都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千雪诧异,不可置信地问道:“她杀过人?”
冷剑笑道:“她不仅杀过人,还杀过很多人。”
千雪顿时觉得背后冷飕飕的,人不可貌相,原来兰馨是个女杀手,那她以后离兰馨远一点才行,之前她还强迫兰馨,把兰馨绑在床.上,兰馨会不会记仇的?想到这,千雪有打了个寒颤,万一兰馨一个不高兴要把她杀了怎么办。
司仪有些意外,他还没杀过人呢,想不到那女子年纪轻轻都杀了那么多人,是那女子太成功还是他太失败了?不,不,是那女的太残忍了,不愧是魔宫的人,个个都是魔头。
容止和瞳桂在大街上骑着马,实在太引人注目,只得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远离小镇繁华的地段,走到山间的路上。
“瞳桂,你不是说回去么?”容止想了想,还是问出来了,他自然是不想瞳桂走。
“不是回去,而是到那看看,所以不急,顺便先看了武林大会再作打算。”
容止一听,有些失落,瞳桂还是要离开,身边还带了个澄碧,一时之间他也猜不透瞳桂的心思。
容止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这事情他已经找千雪谈过了,千雪说瞳桂在六月都会做噩梦,这可能不是一般的梦,而且是一种心障,也说得上是一种病。
瞳桂皱了皱眉,感到危险的气息引来,于是停下来了。
容止也停下来了,看了瞳桂一眼,难道是找瞳桂的?
“喂,怎么停下来了?”千雪喊道。
“有人来了,就在前面。”冷剑道,看样子是恭候他们的。
千雪正想说哪里有人的时候,一群人骑着马从前面拐弯处出来,有七人,有一人正是昨天的男子。
虽然只有七人,但足够威风凛凛,特别是为首的男子,一身华贵的红色长袍,在夏日丝毫不觉得艳丽,反而冰冷至极,就像冰山上的血莲,邪肆而妖冶,冰冷而孤绝,容貌更是俊美非凡,如雕刻般的容颜,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深邃冷酷的眼睛让人无法逼视,有一股狂狷之气,周身都是危险的气息。
千雪瞪大了眼睛,第一个反应,美男,第二个反应,危险,几乎和千诺有得一比,不过千诺不像那人一般邪肆张扬,千诺是外冷内热,深沉低调,让人忍不住疼惜的好男人。
澄碧掀开了车帘一角,扫了外来人一眼,眉头微微蹙起,不简单的人,瞳桂果然是个祸根,专门招惹危险的。
司仪拍了拍千雪的脑袋,只要有稍微长得美一点的人,不管男子女子,千雪都会看得很着迷,看美女就算了,但看美男就不允许了。
冷剑眼中闪过惊讶,随即一脸凝重,瞳桂什么时候招惹了这样危险的人?
容止皱了皱眉,有些担心,来者不善。
瞳桂半阖着凤眸,居然穿了一身红衣,极端的颜色,不过那人的确衬得起红色,还很美,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美,邪肆张扬,却又让人不敢靠近,危险。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瞳桂笑道,眼中有几分让人猜测不透的笑意。
那人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瞳桂,要他亲自出手的人果然是非同一般的,而且,最近好像有点无聊。
他身后的手下听到这个问题,眼中闪过各异的神色。
瞳桂见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既然没事的就不要挡道,我很忙。”
千雪忍不住笑出来,那人明显是来找茬的,瞳桂还有心思幽默。
冷剑瞪了千雪一眼,示意她不要笑,不然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千雪立刻闭上了嘴巴,见那人身后的下属恨不得把她生吞的样子,丫丫滴,不就是笑了一下,用得着仇视她么。
瞳桂道:“司仪,把那女子拖出来。”
司仪到马车里把女子拖了出来,兰馨一看来人,立刻变得一脸惭愧,她没完成任务不仅,还被对方俘虏了。
“可以说话了没有?你到底是谁?”瞳桂再次问道。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眼底里多了几分探究,似乎要把瞳桂看透。
容止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瞳桂,一身红衣的标志,谁都猜得出是谁,他刚才以为瞳桂是开玩笑的,但现在看来瞳桂好像真的不认识。
“他是莫凝熏。”容止有些无奈地对瞳桂道。
千雪和司仪瞪大了眼睛,那人就是莫凝熏?
就连澄碧闻言也再次看了看那人,瞳桂果然厉害,连莫凝熏都招惹上。
“莫凝熏,名字起得不错。”瞳桂笑了笑,原来叫莫凝熏,容止认识的,应该挺出名。
噗哧一声,千雪又忍不住笑出来,瞳桂很会冷幽默。
司仪和冷剑嘴角抽搐,是不是太淡定了?莫凝熏这个名字在江湖中几乎是个禁忌,让人闻风丧胆。
而莫凝熏本人的神色变了变,已经很久没被扯动过情绪此刻有些瓦解。
容止看着瞳桂笑了笑,想不到瞳桂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瞳桂疑道:“只是,莫凝熏是干什么的?”
千雪笑得更厉害了,前仰后合,花枝招展也不为过。
司仪和冷剑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是在说笑话?
兰馨恶狠狠地盯着大笑中的千雪,竟然取笑主子!
那群下属均愣滞了两秒,然后冷冷地看着瞳桂。
“莫凝熏是魔宫宫主。”容止无奈地看了看她,他不知道瞳桂是开玩笑还是真的不知道,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说出来。
瞳桂疑道:“魔宫?没听说过,那是做什么的?”
这下彻底把众人给雷倒。
这下把容止问住了,他该怎么回答。
司仪和冷剑擦了擦冷汗,太强悍了。
千雪笑得岔气了,其实瞳桂没听说过也很正常,瞳桂才来得这里不久,而且宁城是政治中心,跟江湖搭不上边,很少有人谈论江湖的事情。
瞳桂道:“司仪,给那女子松绑,放她走。”
司仪疑惑,虽然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他还是给女子松绑了。
兰馨惭愧地走到莫凝熏面前,单膝跪下:“请宫主赐罪。”
莫凝熏没有看兰馨一眼,只是淡道:“回去。”
兰馨心中一颤,默默地起身走到莫凝熏身后。
瞳桂收起了戏谑之色,冷冷道:“人,我已经还你了,我不管你皇宫的公主还是什么宫的宫主,别打我的主意,至于谁要买我的命,这生意你接不起。”
莫凝熏淡道:“如果本尊说不呢?”
瞳桂:“谁要买我的命,那我就出双倍价钱买他的命,这生意你接不?”
莫凝熏:“可以接,但既完成对方的托付,也完成你的托付。”
瞳桂挑眉:“也就是说你无论如何都要杀我了?”
莫凝熏:“对方托付要活捉瞳桂和千雪,若不能活捉就杀,所以只要你束手就擒,那本尊就不必杀你。”
瞳桂:“我可以知道是谁托付么?”
莫凝熏:“不能。”
瞳桂看着莫凝熏,忽然笑了:“莫凝熏,如果你真的要杀我,我会让你下地狱。”
风云变色,瞳桂语气里的狂傲让所有人都一惊,只是,瞳桂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冷剑嘴角抽搐,瞳桂是不是太狂妄了,简直是目空一切。
澄碧一脸看好戏,他不否定瞳桂有这个能耐,瞳桂的确狂妄得起来。
莫凝熏的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想让本尊下地狱的人何其多,也不差你一个。”
瞳桂摇了摇头故作惋惜:“还真狂妄,不过我讨厌比我狂妄的人。”
众人又被雷倒了,在这里最狂妄的就是你瞳桂,还好意思说别人。
莫凝熏的情绪又被牵动了一下,这种人不是白痴就是有足够狂妄的资本,现在看来是属于后者。
在场的人都神色微变,都感到那种危险的气息越来越强烈。
莫凝熏看了瞳桂一眼,淡道:“若不就擒,那么,本尊只好杀了你。”
语气很平缓,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但众人却感到一阵寒意。
容止神色一变,冷冷地看着莫凝熏。
冷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由得握紧了腰间的佩剑。
司仪从没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有些害怕还有期待,取出那把还没沾染过鲜血的三菱刺,如有什么变动,他随时可以拔剑。
千雪见司仪取出了武器,她也不甘落后,连忙取出一把小三菱刺,她和司仪双剑合璧练习了很久,今天终于都用上派场。
瞳桂却笑了:“莫凝熏,若早知今天会碰上你,当初在青鸾峰就给你补一刀,让你直接见阎罗王。”
闻言,莫凝熏不变的情绪就在此刻瞬间瓦解了,神色复杂地看着瞳桂,震惊,不可置信,探究,还有惊喜。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众人一头雾水,难道瞳桂认识莫凝熏?
就连一直看好戏的澄碧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瞳桂笑了笑:“记起来了么?”
莫凝熏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我不知道是你。”
瞳桂:“那张欠条还在么?”
莫凝熏:“在。”
瞳桂:“那你还要杀我么?”
莫凝熏连忙道:“不会。”
这个转变让众人措手不及,莫凝熏居然说不会,本来正准备一场恶战的,此刻就这么化解了?
莫凝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瞳桂,忽然问道:“你,是男还是女?”
啊?众人的表情定住了,眼珠子掉下来了。
瞳桂眨了眨眼睛,是她装扮太成功还是她不像女人?
容止皱了皱眉,显然是很不满莫凝熏这个问题。
澄碧勾了勾唇,嘴角带着三分讽刺七分冷笑。
千雪瞪大了眼睛,那莫凝熏有那么一点,可爱。
瞳桂挑眉:“是男又怎么样?是女又怎么样?”
莫凝熏:“欠条的第二条。”
瞳桂疑道:“第二条?那是什么?我忘记了。”
莫凝熏欲言又止,于是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信封,打开信封取出一张纸,用掌风传给瞳桂:“第二条的条件,我欠你一条命。”
瞳桂接过,看了看纸条上自己的字迹,上面写着“或欠我一条命。”听到他的话语,微微愣住,随即笑了:“那你是打算以身相许吗?”
莫凝熏连忙道:“不是,若你不介意的,我当然不会介意。”
瞳桂闻言,笑了起来,但是很快就收起笑意:“你不会再追杀我和我的人了?”
莫凝熏连忙道:“当然不会,只要是你的人,我都不会杀。”
瞳桂:“好,希望你说话算数,那么这欠条就此作罢。”语毕便正想撕掉欠条。
莫凝熏急急道:“不要撕!”
瞳桂疑惑地看了看他:“嗯?”
莫凝熏:“不要撕,还给我。”
瞳桂秀眉一挑,还是用掌风把欠条送回去。
“我看看。”话音未落,一条长长的白练瞬间伸向在空中飘扬的欠条。
莫凝熏脸色一变,立刻飞身上前夺欠条。
澄碧冷笑,手中的白练方向一改,挡开了莫凝熏的攻势,另一只手继续甩出一条白练,快速伸向因风力而飘摇不定的欠条。
所有举动就发生在一瞬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莫凝熏已经抽出了身上的佩剑,和白练纠斗起来。
瞳桂有些无奈,澄碧凑什么热闹?
众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高手过招。
容止脸色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他心中居然有几分幸灾乐祸,他怎么可以这样想?实在太不道义了,可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嘶嘶嘶嘶,不一会儿,两条白练化成了碎布,莫凝熏夺得了欠条。
澄碧冷笑一声:“这两条白练我正想扔。”
瞳桂接过了从空中飘下的一片碎布,惋惜道:“澄碧,这丝绸坚韧细滑,扔了可惜。”
澄碧冷冷道:“你若喜欢的就捡回去。”
瞳桂眨了眨眼睛,澄碧的嘴巴就是尖酸刻薄,不可理喻的毒舌男。
这样算是化解了吧?司仪和千雪讪讪地收起三菱刺,叹息地摇了摇头,一场误会,害他们白担心一场。
冷剑汗颜,这样就不打了?他倒是很好奇那封信的内容,居然可以让魔宫停止追杀,魔宫一旦接下托付,必定完成托付,至死方休。
免去了一场恶战,几人都是乐意的,不过除了一人,容止,这里最不高兴的就是容止,他宁愿和莫凝熏打一场。
莫凝熏看了看欠条,再看着瞳桂问道:“你叫,瞳桂?”
瞳桂笑道:“我的名字起得不好么?”
莫凝熏连忙道:“不是,只是欠条上你的落款……”潦草到根本不知是什么。
瞳桂笑了笑,这让她想起那次科举考试,若不是凌逸然认得出她的字迹,还真没人看懂,有时候连她自己的字体也辨认不出。
“你倒过纸张来看。”
莫凝熏疑惑,把欠条倒过来一看,这才大概看明白,笑道:“原来如此。”害他找得苦,然后把欠条摺叠好放回牛皮信封里。
众人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该做什么?
容止道:“瞳桂,就快中午了,我们走吧。”
瞳桂看着莫凝熏笑道:“那么莫凝熏,可以让条路给我们过么?”
莫凝熏立刻问道:“你要去哪里?”
瞳桂道:“桐城,后会有期。”
莫凝熏道:“我也是去桐城,我们同路。”
瞳桂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我们同路,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几个小时前容止才说过。
容止的脸色冷下来,同路的意思就是同行了?!
澄碧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挂着若有若无的嘲弄和不屑。
冷剑擦了擦冷汗,莫凝熏的意思是和他们同行?和魔宫宫主同行,会不会败坏容家的名声?
千雪愣了一下,瞳桂这么快就又勾搭上一个了?还是个极品,不,瞳桂勾搭上的个个都是极品。
那群下属也是愣滞了两秒,宫主什么时候说过去桐城?
瞳桂:“是么?真的太巧了,那我先行一步。”
莫凝熏连忙道:“我们可以同行。”
瞳桂的笑意挂不住了,同行不是不可以,而是莫凝熏的阵容十分强大,他身后的人个个都不弱,场面实在壮观,走山路还好,若走到大街上回头率绝对是百分之二百。
容止的脸色更冷了,还多了几分阴沉。
冷剑额头上冷汗已经变成瀑布汗,怎么擦都擦不完,瞳桂也太容易招蜂引蝶,他替容止感到担心。
司仪虽然没什么意见,但他替自己感到忧心,千雪跟得师父多,会不会把师父那套也学上了,现在他实力还不够强,一个上官炎已经够他呛了。
千雪瞪大了眼睛,瞎子都看得出莫凝熏的意向了,她看了看容止,容止真悲催,还没轰走澄碧就来了个莫凝熏。
瞳桂看了看莫凝熏身后的人,尽量保持着笑意:“人太多了,还是分开前往好。”她不想把大街给堵了。
莫凝熏回头看了看下属,淡道:“全部回去。”
七人行了一礼,随即七人随着马蹄声迅速地消失了,地上只剩下马蹄印。
瞳桂眨了眨眼睛,这下她无话可说了,他都把所有人遣走了,摆明是一定要同行。
众人神色各异,看了看莫凝熏又看了看瞳桂,都在等待瞳桂的答复。
其实即使瞳桂不说话,答案都已经昭然若揭了。
莫凝熏已经翻上了马,来到瞳桂身边,等待前往。
千雪悲催地看了看容止,同时又羡慕嫉妒瞳桂,左边容止,右边莫凝熏,后面还有个澄碧,前面还不知有什么呢。
冷剑仰天叹息一声,容止又有得受了,相比下来,他更担心容家的名声,万一被老爷夫人知道他和容止和莫凝熏同行,会不会责罚他。
澄碧冷笑一声,然后进了马车,懒得看瞳桂的左拥右抱。
容止的脸色已经彻底结上了寒霜,周身冷清的气息表露无遗。
这里最若无其事的就是瞳桂,双脚夹了夹马腹,继续前往。
众人也跟上了,谁也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山路上只剩下马蹄声和车辙声,就连刚才有说有笑的千雪、司仪和冷剑三人也默不作声。
瞳桂感到左边容止散发出来的冷清之气,估计容止和莫凝熏互不对眼。
“容止,还有多久到桐城?”瞳桂觉得应该找些话题缓解一下氛围。
容止立刻收起冷色,答道:“以现在这样的速度需要两天。”
瞳桂看了看莫凝熏,问道:“莫凝熏,你到桐城有什么事情么?”
莫凝熏迟疑了一会,才答道:“游玩。”
瞳桂:“那你还真闲。”
莫凝熏:“你很忙么?”刚才他记得瞳桂说过很忙。
瞳桂:“我也很闲。”
莫凝熏:“那正好,我们可以一起。”
言外之意白痴都听得懂,后面正在驾车的司仪和千雪相视了一眼,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容止的脸色又阴沉下来了。
马车里的澄碧听得一清二楚,讥讽地冷笑一声。
瞳桂眼眉一挑,莫凝熏想追求她?莫凝熏气质一流,样貌一流,身材一流,可惜她无感。
千雪越来越替容止感到不值,没好气道:“瞳桂,你还那么逍遥,有人想要我们的命,到时候我们死在谁手上都不知道。”
此话一出,几人纷纷看了莫凝熏一眼。
莫凝熏连忙对瞳桂道:“是五天前宁城一个叫林玳玉的人托付的。”
瞳桂有些意外,千雪和司仪也是很意外,居然是林玳玉。
瞳桂道:“不是不能出卖托付人的信息么?”
莫凝熏笑道:“你不一样,而且刚才你的托付我接下了。”敢杀瞳桂的人都得死。
瞳桂道:“不,取消托付,反正我还没付钱。”
莫凝熏问道:“为什么?”
瞳桂怪异地笑了笑:“得罪我的人我通常都会亲自出手。只是,五天前林玳玉不是早已被流放了么?”
千雪轻哼了一声:“瞳桂你不知道,上官炎向皇帝求情放了林玳玉。”
瞳桂笑了笑:“千雪,那教训林玳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千雪疑惑道:“可是我们现在已经离宁城很远了,怎么教训?”
瞳桂道:“只要林玳玉还活着就有机会,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至于我,大概没什么机会教训林玳玉。”
千雪更疑惑了:“为什么?”
瞳桂道:“首先,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回到宁城,其次,让我教训林玳玉一个小女子,岂不是侮辱了我的身份和智商。”这也是她迟迟不知道该怎么教训林玳玉的原因,对于弱者,她懒得动手。
千雪一头黑线:“瞳桂,你的意思是说我没什么身份和智商?!”
瞳桂道:“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和林玳玉曾经是情敌的关系,我这是把机会让给你。”
千雪脸色一沉:“我从来都没有把林玳玉当成我的情敌。”
瞳桂笑了:“当然,因为你不喜欢贾宝玉。”
千雪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你耍我?!”
司仪一听,危机感又来了,问道:“贾宝玉是谁?”
千雪本来就气,没好气地随口胡诌:“贾宝玉他老爹的儿子。”
司仪委屈,说了等于没说。
……
走了半天,终于都到达了小镇,这时候已经过了中午,几人到了酒楼吃午饭。
本来饭后休息一会儿就继续赶路,到达下一个小镇投宿,但听这个叫韶光的小镇今天有个花神节,百姓都忙碌着准备迎接节日,镇里挂满了灯笼,到处一派喜庆。
千雪一听有这么一个节日,就说不赶路了,今天就在这里投宿,晚上要见识见识这个花神节。
瞳桂是没所谓,连带容止和莫凝熏也没所谓,澄碧很有所谓,但也不得不跟着停留。
司仪倒是挺高兴的,听说这个花神节还有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这个花神节最大的节目就是,在小镇里筛选二十名才貌双绝的女子,乘坐花车在大街上游一圈,男子可以向她们表示爱慕,如果女子同意的就接受男子送给她的花环。
当然,如果男子另有心上人也可以在这一天向她们求亲,所以这个花神节是名副其实的求爱求亲节,几乎每个年轻男子手里都拿着花环。
如果头戴花环的女子就表示已经接受了某位男子的爱慕,别的男子就要识趣了。
华灯初上,小镇里的百姓全都出动了,大街湖畔都挤满了人,等待花车的到来。
“好热闹。”千雪惊叹,男子都穿着新装,尽量把自己打扮的得体,女子都梳妆画眉,个个打扮得娇俏美丽。
千雪和司仪最为高兴,到处看看摸摸,十足十土包子一样。
冷剑早已走开了,自己寻乐子去。
澄碧在瞳桂身边小声地讥讽道:“你怎么不穿女装,一定会收到不少花环。”
瞳桂反唇相讥:“澄碧,若你穿女装,收到的花环一定比我多。”
澄碧轻哼了一声:“可惜我穿上女装也不是女人,正如你穿上男装也始终不是男人。”
这下瞳桂没辙了,跟澄碧这种不可理喻的男人斗嘴,毫无道理可讲。
千雪兴奋地向瞳桂招了招手:“瞳桂,瞳桂,过来这边,这里有花灯。”
瞳桂无奈地走过去,这种年轻人的节目不适合她。
琳琅满目的花灯,荷花、桃花、菊花、梅花等等的花灯都有,旁边有笔墨,买下花灯后可在布条上写下愿望,把布条绑在花灯上,然后到湖边放花灯。
千雪数了数他们一个有六人,于是便买下了六个花灯:“来,一人一个,快点过来写愿望。”
容止、澄碧、莫凝熏三人本来是兴趣缺缺的,但听到要写愿望,倒想看看瞳桂会写什么。
千雪瞄着瞳桂前面的字条,催促:“快写啊。”
瞳桂看了千雪一眼:“我感觉就是在换衣,然后有别的眼睛在看着。”
千雪讪笑两声:“不仅我一个人在偷看的。”
容止、澄碧、莫凝熏三人闻言,立刻不经意地收回目光。
千雪见瞳桂还是完全没有提笔的意思,于是催促道:“我不看你,不看你,你快点写,每个人都一定要写哦。”
瞳桂几人提起笔,快速写完,又快速把布条卷起来。
千雪有些傻眼,速度也太快了吧,她连一个字都没有看到。
瞳桂指了指那盏有绿色叶子衬托的花灯:“就要那盏花灯。”
那盏花灯做得不是十分精细,也不是十分漂亮,它的特别之处就是多了一片奇形怪状的叶子。
千雪看了看那花灯一眼:“瞳桂,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瞳桂道:“再美也不过是一盏花灯而已。”
千雪不搭理瞳桂,看了看司仪,笑道:“司仪,你写什么了?”
司仪也看了看她,故作神秘地说道:“不能告诉你。”
千雪轻哼了一声:“不说就算。”
司仪瞄空白的布条一眼:“你还没写呢。”
千雪笑道:“呵,你想看,那我就让你看吧。”
司仪一听,两眼放光地看着那布条,又有些不相信道:“真的让我看?”
千雪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不会说谎的。”说着就在布条上写下一行字。
司仪越看越郁闷生气,千雪又写那种虫子文。
瞳桂几人也瞄了一眼,当然,只有瞳桂一人看得懂。
千雪拿了花灯,高兴道:“走,我们放花灯去。”
河畔有不少年轻男女在放花灯,夜里的凉风把一盏盏花灯送去下游,据说下游一直下去是浩瀚的大海。
千雪把花灯放到河里,闭上眼睛,双手合并祈祷,爸爸、妈妈、哥哥,我在这里很好,请你们放心,我爱你们。
几人也放了花灯,容止、澄碧、莫凝熏三人纷纷有意无意地看了看瞳桂那盏花灯。
夜风拂过,花灯顺风而下,把一个个愿望送了出去。
放完花灯后,几人就等待花车的到来。
几人衣着不凡,相貌和气质更是不凡,很轻易地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女子们都想向这边靠过来,但见几人手里都没有花环,只得失望地退步。
但千雪就不同,一路以来,不少年轻男子情深款款地向千雪送花环,当然,都被千雪委婉地拒绝了。
但是这样一路下来,千雪都有些不耐烦了,委婉拒绝变成了直截了当的拒绝。
司仪笑道:“千雪,我有办法帮你挡开所有麻烦。”
千雪:“什么办法?”
司仪:“只要你头上戴上花环,告诉所有人你名花有主了,这不就结了。”
千雪点了点头,笑道:“果然是好办法。”于是便到前面的小摊上买花环。
司仪笑得神秘莫测地跟过去,和千雪一块挑选花环。
千雪见瞳桂几人手里都没有花环,于是又叫他们过来挑选花环。
司仪拿了一个花环:“千雪,这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