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鸾趁着祁月和石泉在聊天,一把将百里秋风拽过来,将他暴露在石泉面前,挂着虚伪的笑道:
“秋风,好久不见啊!”
话是对着百里秋风说的,眼神却是飘向了石泉。
突然被拽过来,百里秋风也没有一点雒容,神色自然地对着镜鸾行了个礼道:“镜鸾上神,好久不见!”
祁月听到镜鸾的声音,就知道要坏事,神情顿时有些不安。
但见百里秋风脸色如常,才想起他已经失忆了,心也就放松了一大截。
百里秋风行完礼就一直低着头,乖巧恭敬。
所以石泉只是看到了他的额头而已,并没有认出来。
祁月不动声色地将百里秋风拉回到自己身边,皮笑肉不笑道:“镜鸾对我的徒弟这么上心,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镜鸾闻言,划过一丝得意的笑,以袖掩泪,神色间竟然有了些感伤之态:“上心自然是要上心的,怎么说我也是青汐的朋友。”
“青汐走了,留这么一个……”
要出幺蛾子,绝对要出幺蛾子!
祁月趁着镜鸾还在酝酿情绪,赶紧将石泉往殿外推道:“你赶紧去接新娘吧,不要耽误了时辰!”
石泉颇含深意地望了一眼百里秋风,笑道:“那我先走了!”
镜鸾刚酝酿好情绪,却发现,观众要走了。
没了观众的表演,还有什么意思,镜鸾立马追上去:“王上,你等等,我话还没有说完,”
祁月看着她要追上去,往旁边一闪,拦住了她,讽刺道:“镜鸾,你不是要哭吗,那你就好好哭吧,我呢,也先走了。”
祁月一副得逞的笑意,伸出手道:“秋风,我们走!”
百里秋风立马乖巧地伸出手,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石泉他,已经起疑心了!
镜鸾倒是想哭啊,此刻却是欲哭无泪了,站在原地恼怒地骂道:“祁月,你给我等着!”
祁月拉着百里秋风到了没人的地方,才算是真正地松了口气,今日这婚宴,是真的惊心动魄啊!
转过身,就见到一身红衣的香雪吟疑惑地望着自己笑,笑得僵硬而麻木。
本就心理状态不好,被她这么一吓,立马瘫倒在了地上。
香雪吟显然也没有预料到祁月会被自己吓着,脸上有些错愕。
祁月看到她的脸,反应过来以后,尴尬地从地上起来,强行解释道:“这个……有点热,所以坐地上凉会儿!呵呵……”
这个解释,真是……好牵强呢!
香雪吟给面儿道:“是啊,我也觉得坐地上挺凉的!”
祁月:“你是石泉的新娘?”
说完,自己都想抽自己了,又说错话了,今天还有第二个新娘吗?
香雪吟也错愕了,但也没往心上去。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对望了一会儿,
时间过了许久,祁月忍不住开口道:“你找我,是有事吗?”
香雪吟为难地看了看百里秋风,又看向祁月问道:“我能单独和你聊聊吗?”
祁月心底里其实不太愿意答应。
百里秋风在这鲛人宫里面,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她不可能为了跟个陌生人谈话,而留下自己的小徒弟面对未知的危险的!
祁月委婉地说道:“可能不太方便,我……”
“师父,你去吧!”
百里秋风突然说道,一脸贪玩的样子,指着离祁月不远的水草群道:“正好我去那里玩一会儿!”
祁月看了看水草群,自己在这儿正好也可以看到,便摸了摸他的头道:“去吧!”
百里秋风欢呼一声,就跑过去了。
祁月双眼时刻望着百里秋风,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香雪吟看到祁月的视线,和她站成了一排,感慨道:“那是青汐王后的孩子吧!”
祁月脸色骤变,不太友好地望着她:“你说什么,我不太懂!”
“我还有事,先走了!”
香雪吟笑了笑:“上神不必担心,我不会告诉王上的!”
祁月半信半疑地望着她,问道:“你……”
香雪吟:“我知道上神想问什么,我为什么知道,又为什么不告诉王上,是吗?”
祁月点点头。
香雪吟突然捂着嘴笑了:“上神真是单纯,雪儿刚才是在诈你呢!”
香雪吟顺着祁月的目光看向百里秋风,道:“我本来只是怀疑,没想到上神竟然亲自说出来了!”
祁月心中慌乱不已,怎么办?百里秋风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
秋风不能有事,那就只能灭口了。
祁月突然出手,将她抵在柱子上,用匕首割出了一道淡淡的痕迹:“你敢诈我,那我在这儿杀了你,也无人知道吧!”
香雪吟倒是无所畏惧,没有丝毫求饶的打算,继续道:“上神不必担心,我既然没有将此事告知王上,自然是有事求您!”
祁月眉头舒展了些:“你想以此事要挟我?”
香雪吟甜美脸上的算计坦坦荡荡:“没错!”
祁月松开了手,道:“你倒是直接!”
香雪吟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微风吹起了香雪吟的发丝,也露出了掩藏在刘海底下的一道刀伤,
她看到了祁月眼中的疑惑,犹豫了片刻,将刘海卡了上去,捂住她的疤痕道:“很难看,是吧!”
香雪吟属于比较甜美的长相,而此刻额头上的刀疤,让她的脸有些诡异,不搭调,生生破坏了那份美感。
祁月诚实的点点头:“是!”
香雪听见她的回答,没有生气,倒是笑了起来:“你还是第一个对我说真话的人呢!”
香雪吟将刘海又放下来,说道:“这个疤痕,是王上留给我的。”
祁月:“石泉他想要杀你?”
或许他想过吧!
香雪吟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追忆道:“是我逼迫他娶我,我说‘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毁了我的脸。’”
“你猜,他怎么说。”
祁月道:“你毁不毁,与我有何干系。”
香雪吟点点头,似有无限怅惘:“是啊,他确实这么说,不过,他还是娶我了,所以,还是我赢了。”
话虽这么说,可香雪吟知道,她没有赢,她永远赢不了。
就算逼迫他娶了自己,可也知道,他没有爱过她。
香雪吟道:“你知道,我娘虽然只是个凡人,但我爹却是朱厌族长。”
“我爹向来疼爱我,他看到我为了王上这么折磨自己,便去求了天帝,才有了今日这婚宴。”
香雪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羡慕地看着祁月,有低头自嘲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可怜,连嫁个人也要靠着强迫。”
祁月:“你确实可怜,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在那一棵树上吊死!”
香雪吟眼中盛满了向往与崇拜:“因为再好的男人,都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