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见一只野鸽子俯冲而至,径直啄击小炮仗的后脑勺。
这是回小芳的那只机器鸽,是被赵安晴安装了一个警犬程序的。它和民警是朋友,看到小炮仗是穿警服的老鹿和子彤的敌人,前来匡扶正义的。
小炮仗回转身看到了野鸽张牙舞爪的狂袭样子,抓起一把土扬向它。
野鸽稍一躲,又冲向小炮仗。
小炮仗怕眼睛被啄瞎,急忙躲避,滚到一边去。
然后抓起一个坷垃,掷向野鸽。
老鹿感觉小炮仗放松了压劲,趁机逃脱身子。
看到小炮仗在和野鸽斗,感觉那人好笑,就去土里摸出手枪。
小炮仗回头看到了老鹿从土里拿出了枪,又猛扑过来抢。
老鹿忙中不顾思考,开枪护枪。
一颗子弹倏忽飞出,射中了小炮仗。
小炮仗中弹后就是不倒,屹立着对着老鹿指指戳戳。
看不到小炮仗身上的伤口,也不知射中了哪儿,老鹿就给大刘庄卫生院的院长打电话,请他开救护车马上赶过来。
田婶见此情景慌忙张罗找车,给陈明宇打电话请他把车开过来,好把小炮仗送往医院去。
挂了电话后他就给远在深圳的闺女打电话:“妮儿啊,不好啦,咱们家死人啦,呜呜呜!”
“妈,怎么啦,我爸他没了吗?”
“妈的你胡说啥呢,你爸爸好好的!”
“那你说我们家死人了,是哪位亲戚朋友吗?”
“什么亲戚朋友呀,就是你儿子、我外孙小炮仗呀!”
“小炮仗他怎么了?”
“小炮仗他被派出所里的老鹿打了一枪,我看到是打在肚子上了,得紧急送医院抢救啊。唉,我的宝贝外孙子啊,我还指望你支撑门户,给我养老送终呢!”
“妈,你怎么这么糊涂呢?”她闺女在电话里说,“小炮仗他是个机器人,吃枪子儿就跟吃黑枣差不多,黑枣核不好消化是吧,那是小伤小病儿,不用送医院,送医院管什么用呀?”
“不送医院那送哪儿?”
“送到机器人修理店铺去还靠谱点。起码送电脑修理店,送医院是不靠谱的。他没有血管,怎么输液?没有肌肉,怎么扎针?没有肠子胃,怎么吃药?没血没尿,怎么化验……”
“原来我这个外孙子假得这么厉害呀?!”田婶感叹。
这时陈明宇先于卫生院院长开车过来,下了车问情况。
田婶就把陈明宇拉到僻静处,把实话说了。
“原来他是个机器人啊?”
“嘘,小声点!”
陈明宇就过去把僵尸一般的小炮仗扛起,装到了他的轿车上,拉往湖城机器人谷去。
这时田婶发现陈田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好多人在那儿劝呢。
“你哭啥呀?”她过去往起拉扯他,“明宇已经把小炮仗送医院了,一会儿就修理好回来了!”
“吃了枪子还能修理——治理——治疗好吗,呜呜呜。”
“大不了让闺女再给咱们生一个,反正它一生下来就这么大!”
“田婶真是气糊涂哭傻了,什么一生下来就这么大,这不是瞎说八道嘛?”
机器人谷很快把机器人小炮仗修理好了。
复活后的小炮仗一回到村就去报仇。
他先去了李飞鱼家。
那一家子人见死了的仇人复活,惊恐万状,跑得从没有过地快,其中年老的也像年青人一样有弹跳力,画面甚是魔幻。
李飞鱼自己却不逃,拦住小炮仗说:“你只是用了那小炮仗的身体,把他夺舍了对吧?我请你喝酒吧,咱俩做朋友!”
小炮仗却对喝酒丝毫不感兴趣,又把李飞鱼揪住扔进鱼池。
李飞鱼庆幸自己家是卖鱼的。如果是打铁的,会不会被扔进铁炉子里?
老鹿自从打死了小炮仗,并获悉打死的那家伙其实是个机器人,很是偷着乐。“实战比打靶刺激多了,我的枪仨月不擦也生不了锈啦!”他光自豪地向同事夸耀。
他更喜欢时常地和子彤来陈家庄一带转悠。很用心地排查治安隐患,保护一方父老乡亲的平安。
今天他和子彤下了车,雄赳赳地走路,有些骄傲,感觉地球像个他双脚的玩具一般。
机器人就是人形机器,小炮仗那样的机器人就是披着人皮的狼,打他就是打猎,是为民除害,是英雄行为,是最正常的维护治安举措!
这样想着,神圣感更强烈了。
田婶和陈田看到他,扭脸不理她了。
哼,以后你再渴了别来我们家找水喝,问事也问不走一句啦!
老鹿看到那俩位老人,就也有点心里别扭。打伤了人家的机器外孙,虽说听说治疗好了,也很不好意思。
这时小炮仗从李飞鱼家得胜归来。
小炮仗一眼看到了老鹿,铁猎狗捕香獐子一般地飞奔向老鹿,张牙舞爪地要捕捉。
老鹿看到小炮仗这么凶猛疯魔地来报仇索命,吓得条件反射,不是我死就是他亡,抽出手枪就是一枪。
小炮仗猛然扑倒,趴在了柏油马路中央。
田婶跑过来,一边哭着喊小炮仗起来,一边埋怨老鹿:“干嘛呀这是,孩子赛跑也惹着你啦?”
赛跑?他那是赛跑吗?
如果非说那是赛跑,也就是在和时间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