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被围着的,正是上次给毛子的爷爷做手术的那个外科主任,找了个高仿的姚曼筠女友的年轻医生。
姚曼筠匆匆赶上前去,却听他们从口中蹦出了一个可怕的词汇。
“截肢?”
姚曼筠走向那个外科主任,仔细盯着他的胸牌看了一眼,“袁主任,我男朋友什么情况?”
袁青看了姚曼筠一眼,温和一笑,“姚小姐,许天的手臂压了太久,血流已经不通畅了,他需要截肢。”
村民们都不愿意,“许老师才压了个把小时,怎么就得截肢了?”
袁青的脸色故作凝重,一副又急又气的样子,“你们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病人的病情很严重,你们这样拖着,我做不了手术,情况只会更坏!”
事实上,许天的病情并没有到达要截肢的程度,只是袁青看村民们六神无主,知道他们没什么医学常识,因此打定主意,要把许天的手砍下来。
谁敢做这个决定?
姚曼筠更是一声不吭,她瞪着袁青,“你是在公报私仇吗?”
袁青追过她,她拒绝过。
因为许天;
因为她先遇到的是许天;
因为许天比他更值得姚曼筠爱。
因为没有许天,也会有数不清的青年才俊等着姚曼筠去挑。
千算万算,也轮不到袁青,他在这乡村里,算得上是一个出挑的,但是在庆城,这样的青年,实在是过江之卿。
如今再看他的人品,便更加不值得一提了。
袁青虽然关注了直播,知道姚曼筠来自庆城,是个家里有点钱的家境不错的女孩子,但并不知道她是姚氏集团的千金,先前被拒绝得干脆,因此确实有些怀恨在心,这会儿对着姚曼筠的质问,故作洒脱笑笑,半真半假地说道,“你以为呢?姚小姐,医者父母心,我不会害他。不过,以许天这个情况,和我们这边现有的医疗水平,最多也就是给他做个截肢了,如果你能现在马上让他回到庆城,那是另当别论的。”
“许天的情况不可能那么严重,我不会给他签这个字的。”姚曼筠态度坚定,“你少诅咒他。”
话虽如此,她的眼眶里却是有泪水在打转。
袁青看了姚曼筠一眼,笑得温和平静,“我只能保证如果是我来做手术,能保证切口漂亮一些。”
他斜着眼睛瞥了躺在担架上的许天一眼,青年温和的五官上眉心微蹙,有些痛苦的样子,仍然透着一股淡淡的孤傲疏离。
如果不是因为看了直播知道许天是个没什么钱的,山里出来的穷孩子,还以为是什么教养良好的高干子弟。
他忍不住一时嫉妒,有些悠哉地低声看着许天道,“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你以为英雄是那么好做,人人都能当的吗?残废……”
他声音很低,因此只有靠得最近的姚曼筠和许天能够听到,许天躺在担架上,又陷入了昏迷,自然是不能做出什么反应的。但是姚曼筠就不一样了,她正要发作,却是被人抢先了一步——
啪——
耳光响亮,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病人们纷纷看向脸上赫然印着五个手指印的袁青,有些不明就里。
打人的是吴敏芝,她退后两步,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有些人出身低贱贫困,但是人家灵魂高尚,就算只是一个远赴乡村支教的穷学生,依然值得人尊敬;有些人虽然身为医生,甚至是外科主任,却没有悬壶济世的精神,这样的人,枉为医生!更枉为人!”
姚曼筠的身形和外表遗传了父亲姚建成,高挑挺拔,五官俊俏,但她的气质却是从吴敏芝那里一脉相传而来。
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姚曼筠的女神气质、高贵冷艳乃至神圣不可侵犯,就是从吴敏芝身上遗传而来的。
吴敏芝淡淡看着袁青,便是生出了无尽的高贵和威严来,袁青捂着脸,竟是不敢靠近她。
“老公,给我找一架私人飞机,飞机上安排好庆城最好的骨科和外科大夫,最好是庆城六院的院长,你请得动吧?现在就安排。我在六丰省的丰羊市第四人民医院,这里的外科主任年纪轻轻,不干好事、不怀好意,不想着给病人治病,倒是想着给人截肢。”
吴敏芝拿出了电话,打给了姚建成,一边说,一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袁青,和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
起初,人们以为吴敏芝在欺负袁青,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机偷拍,不想听到吴敏芝的话之后,才发现袁青竟然要随便给人截肢,是个草菅人命的黑心医生。
一时间,众人看向袁青的目光,都变得极其耐人寻味。
很快,袁青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恨恨向办公室走去,“你们随意,我被打的这一巴掌,迟早会要回来的。”
他此时并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正在等着他。
话说,姚建成在庆城战战兢兢食不知味地过了几天之后,颇有种度日如年的煎熬感。
好不容易爱妻吴敏芝来了电话,竟说是在医院里,甚至还要被安排截肢,吓得姚建成赶紧发动了所有的人脉,安排了一辆私人飞机,眼看就要往六丰省飞过去救人。
飞机到了六丰省,救援团队的众人才知道,这不是安排给姚夫人的,是给一个叫做许天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看病。
庆城六院的院长周礼南格外深沉——他一把年纪了,早就收山了,居然还请了他出马,不止如此,还有九院最炙手可热的年轻副主任范俊。
强强联手,兴师动众,居然就是为了救一个名字都没怎么听说过的小子?
然而,姚曼筠和吴敏芝那个态度紧张的,就好像是一个重要的亲人躺在病床上一样。
周礼南不禁猜测,难道病床上的这个青年,是姚建成失散在外的亲生儿子?
这姚大小姐,是赶回去认亲的?
没过多久,他就知道了答案——这不是姚氏集团的太子爷,而是姚氏集团未来的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