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厂在费用上很大方哦?”申由问。
他见赵电生出手阔绰,去餐车点了几个菜也都是尽挑贵的,所有带的白酒也是茅台和五粮液这样的一线名酒,要不是厂报销走账,那会这样舍得。
“申叔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我们厂比较重视产品的在市场上的领先地位,研发新品的投入占产品销售的分额高达二层,在行业里决对没第二家吧?”赵电生道。
他这么说,就是暗示申由,东望玻璃厂出得起钱,要是可能的话,他也可以从赵电生这里搞点外快,现在科研单位的经费紧张,赵电生在这些科研单位身上,用这招百试百灵。
“这么高啊,你们厂一年的销售额不少吧?”申由问。
“不多,也就三百来万,增长进入瓶颈期,所以今年厂里才下了决心要在产品质量寻找新的突破口。”赵电生道。
“不少,已经是中等规模的大厂了。们们厂在技术这块上的重视,行业里的的其他人真是要望其项背了。”申由夸奖道。
“要不申叔你给帮个忙,你们就是搞电镜的,要不给我找一下机构,给我们厂分析一下。”赵电生干了一杯,又给申由满上,“表面上的费用和打点的费用都算我们头上,只要有路子,管他成与不成,费用都由我们来出,先预支也行,实在是让眼前的任务给逼急了。”
“这个电扫显微镜像点有点不好搞,我们所里在这个块上是个短板,透射电子显微镜倒是可以找点关系。”申由试探道。
还真不是申由不帮忙,这个电扫显微镜需要有高能电子束照射试样,电子束与试样想到作用,电子从样品二次反射成像,对半导体与微电子技术的要求很高,他们研究所在这方面限于国内的水平一直,没有什么重大突破,有倒是有,全套进口,只不过是用来做高能物理研究的,就是想也没在他们研究所里。
赵电生心说,“透射电子显微镜啊,也行,就是制片有点麻烦,不过效果也差不多。”
透射电子显微镜的试样制片尺寸要小于1微米,男性的头发约50微米,试样根相当于小头发的1/50,所以难度很大。赵电生要检测的玻璃需要用机械的方法100微米,再用化学方法最减薄到0.2微米,这过程按目前技术水平需要10来天,而且价格不菲。
想到这他便说,“申叔,既然电扫有难处,那就透射电子显微镜吧。申叔你放心这费用决对没问题。”
“那行等我回去后,找个机会给你问问。”申购道。
研究所就有几台用来研究的透射电子显微镜,各个时期的都有,算起来已经是几代同堂了,平时也都是闲置在那里,要能利用起来搞点经费,所里的人肯定不会说什么闲话,还会记住他的好,对提高他在所里的声望也有不少的帮助,现任所长毕竟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了。
一顿酒下来,赵电生算是和申由搭上了线,总算是解决他的一块心病,这样以后金大化学系这块就主要集中搞化学原料和催化剂这块,交分析转移走,这样既能发挥各自的专长,又便于保密,硅酸盐研究所这次的教训可要长记性,不能再在这上面栽跟头。
就这样赵电生与申由达成了初步的协议,将委托所里给东望玻璃厂检测一下产品,东望玻璃厂会派人前往京城,赵电生为了进一步与光学研究所打好关系,并表示可以加强双方的合作关系,如果申由手里的光学镜头过些日子试制仍无进展,东望玻璃厂可以免费帮忙。
临别的时候,赵电生本想给申由提前支一点打点的费用,可申由死活不收,赵电生也不勉强,但还是变了法子,送了几张京城友谊商场的购物券,比现金好用,能买能很稀缺的东西,比如进口商品。这些券是赵电生叫港城商贸公司去搞的,是为他去京城看简凡准备的,没有想到提前给用上了。
下了火车后,赵电生马不停蹄地跑去与小舅张思北汇合。张思北其实今天要上班,在商场里管配货,自从前年,他上班时无意发现赵电生在商场里买东西,出手相当阔绰,一次花费上千块,赵电生也发现了他,为了封住小舅的口,便给他指点了一个来钱的门路,从南方搞点电子产品回来倒一手。
当然最重要还是本钱,张思北这小子从小家境不错,可能是父母忙于工作,脑子虽然好好使,但不愿意下苦功夫,钱是有一个花一个。最后赵电生以合伙为名,投了点钱。赵电生其实压根就没抱什么希望,最后没想到还让张思北把买卖给盘活了,这个倒是让赵电生很意外。
张思北这两年也算混出了点名堂,人比以前稳重多了,手下还聚了几个朋友一起干,因为为赵电生是最大的出资方,又提供货源,说起话来非常好使,这不他几前天打了电话,他小舅一伙人就开始忙活起来。赵电生一下车,就有人帮他提行李,请他上了车。
“小舅可以啊,动作很快,居然搞了辆车!”赵电生笑问。
“这想法,早有了,只是一真没有好的路子,这不前些日子听说你都换了一辆新解放大卡车,我手头可不比你,财大气粗,还是照你的老路子,搞了一辆别的单位淘汰的,挂在春风劳务名下。”张思北得意道。
张思北这人从小就生性倔强,长大后惹是生非,成了赵电生外婆家的一块心病,长这么大一真不怎么服人,赵电生算一个,他这小外甥的本事他是见识过了,经他指点过的事情几乎就没有搞不定的。
“春风劳务就是顺子哥几个搞吧?”赵电生问。
“是,是。”张思北道。
“早听我的,就该跟我一样换新车,不要舍不得花那几个钱,钱这东西越舍得才能越聚越多。”赵电生打量了一下这车,比他当年买的那个二手新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啊,估计是出了不少血。
“小舅,可不像你,家大业大的,就一东望玻璃厂产值,得把人吓死,我攒点钱不容易啊,我现在还是光棍一个呢,得先把老婆本给攒够了。”张思北哭穷道。
“打住,打住,小舅你有什么家底我还不清楚,你这车估计不比我那新车便宜吧?”赵电生道。
他见这车只至少有八成新,不像是在一线拉货的车,这就怪了,自己小舅没听说有什么过硬公家的关系,所以就想诈一下张思北。
“电生就知道瞒不住你,为这车,北哥可是大出出血了,要不是为咱们的春风劳务这块牌照,真不会买,你可千万不要怪北哥,他这样做就是为哥几个有个好名头。”周顺道。
这年月干个体,名声不好听,女的相亲一听是干几体的,搞不好扭头就走。
赵电生知道周顺是张思北的同学,前几年回的城,家里排行最小,爸妈办了早退,让他姐和哥进了厂,其他几个人情况也差不多。几个无业游民最后聚在张思北手下混口饭吃,只是赵电生不明白,自己小舅花了这么大代价搞这辆车,为什么一提这事他们就怂了。
“周顺,你太小瞧电生,他那会跟咱们计较啊,不就……”张思北本想打个哈哈混过去,可是话到嘴边,还真开不了那口。
“顺哥,这事不管多大,我也不过问了,只要你们几个没事,那怕卖买赔光了,我也不怨你们,咋们这些年风风雨雨都过来,同患难都熬来了,临到想享福了,还不给你们办点实事,你说我这做弟弟说得过去吗?”赵电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