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的第三天,沫安和朝禾便动身回了华国。
凯厄斯实在无法抽出空陪她,沃尔图里最近不太安稳,他们无法离开。但他理解沫安的感受,原本一年一次的扫墓不曾间断过得,但是去年因为她是新生儿没有办法过来,度过新生儿期间,又因为她的死讯在华国传的沸沸扬扬不太好回去,便一直耽误到了现在。她心里已有愧疚,今年再不如期,沫安心里可能会很难受,他不愿意她难受,所以他也尊重她的决定。他给她们安排了六个贴身侍卫,但依旧不放心,离开前的几日一直都是忧心忡忡。好在沫安承诺,扫完墓地会在当天返航,他也稍稍放了心。
沫安和朝禾的父亲巧合的在同一个墓地里,曾经还是两人时。有一次很巧合的同一天过来扫墓时,见到了彼此都觉得很有缘分。
朝禾的父亲一直都在这里,当初林霞要带她过来是她提出的唯一要求,林霞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冷血,勉强答应了她。
而沫安的父亲不是葬在这里的,是因为林致远将她和林致雯接过来后,沫安把他的坟墓迁了过来。她总觉得,虽然已经天人永隔,但也不能离得太远了,这样免得她父亲太孤单,她在想他的时候也可以随时去看看他。
上次过来看他的时候,还没有凯厄斯,她还是一个人类,再次见到她的父亲,她已经新生,她没有来过,也没有其他人来过,他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里,旁边有她上次买来的花,腐烂的剩下一点点的残渣,墓碑占满了灰尘,还挂了蜘蛛网,网上还有黏住的落叶和尚未蒸发的水珠。沫安蹲下身子,拿着抹布帮他擦拭干净。
她心里发酸发痛,她的父亲,渐渐的也被她的母亲遗忘了。她从不怪她别嫁,甚至还很庆幸她有人照顾。但现在看到父亲孤零零的墓碑,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她希望在她母亲的心里,还留着她父亲的位置,但是显然,她和她的父亲,在她母亲额心里,都比不上那个伤她最深的林家人。
“爸,对不起,我很久没来看你了!”
从前沫安还期待过,自己总有一天会死去,然后跟她父亲团聚,可现在,她不会死了,也不会和她父亲团聚了。
“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原谅我决绝的离开,原谅我不能再和你团聚,原谅我抛下了妈妈!”她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希望她过自己想要过得生活,他从不束缚她。所以,沫安知道,他此时一定很欣慰。
“没有问过你,就私自帮你把仇报了,也因此让妈妈伤了心。但我别无选择。如果他们依旧像从前一样活着,我和妈妈都会不得安宁的。”尽管她有了凯厄斯,他们依然会像水蛭一样吸附在他们身上。她并不想这样的纵容他们,但是她有一个不争气的妈妈。但现在还执迷不悟的认为她们是一家人。
“凯厄斯来不了了,因为有几个新生儿到处啃咬人类。为了整个血族,他不能和我来看你!你如果见到他,你会欢喜的。”
沫安断断续续的低喃,她靠在墓碑上,就如同小的时候靠在他的怀里。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我们再见的话可能是明年!爸爸,我很想你!我知道你很孤单,我以后没办法陪你,所以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沫安呼出一口气,把心里酸楚吐了出来,她好受了一些。
她把买的小雏菊放在他的边上,它或许可以代替她陪她一阵子。定定的站在一旁看了一会,然后决绝的转身离开。
朝禾此时已经在车里等她,她一进来朝禾便拉住她的手。
“我打算把我爸带会Y国。沫安,你呢?”朝禾和他父亲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实在是太孤单了。
沫安低下头,他原本以为她父亲留在这里可以让她母亲偶尔过来看看。现在看来,是她太高估自己的母亲的了。朝禾说的方法不错,她们本来就是冒险回国的,能少则少一点。只是,贸然迁走,怕是会打扰她父亲一会儿。
“我觉得可以,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要这么做的话要快点。”呆在这里始终不太好,早点回去也免得凯厄斯担心。
“但是,我刚刚查了一下,迁坟墓好像要近亲额,我们两个都是已经死了的人了,怎么办?”朝禾很苦恼,她们两个身份都没有,这次回来依旧是偷渡过来的,自己过去办理这个手续是不太可能的。
“那就自己晚上过来迁吧!”沫安当机立断,她们自己把土挖开把骨灰带走。火化的人只有一个骨灰盒,带走还是很方便的。
“额,这样会不会不好?”这盗墓都盗到自己家里去了,这样打扰已经去世很久的长辈好像不太好。
“我爸不会怪我的!”沫安肯定的开口。“和我在一块,他会开心的。”这样她也不用来回的跑,毕竟总是会来不安全,万一碰到了熟人解释不清楚。
朝禾想了想,“我爸也不会怪我的!”
两人迅速的盘算好,只等着夜深好办事。
此时还是年关,过来扫墓的人还是挺多的,而且墓园管理员也没有休假,他们为了这里安全,也还在四处穿梭,现在的确是不太方便。
沫安拿起手机打了电话给凯厄斯,告诉她晚上不能按时启程,她要去盗墓,稍微推迟一点再回去具体时间她还没有定,怕今天晚上不方便行动。她打算万一今天没有得手,明天晚上再继续的。
凯厄斯听她说完在那边笑了好一会,大约是觉得沫安很可爱。
阿罗也传出一阵感叹,直言她们两个实在是太有个性了。沫安没有搭理他,和凯厄斯腻歪,表达对他的思念,说了好一会才挂了电话。
现在天色还早,车子一直停在这里会让人怀疑。菲利克斯将车开到了另外沃尔图里家族的房产处,打算在里面等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