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发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吴渊正在读小学三年级。
吴渊生活的这座小县城里,有一家电影院,又叫大礼堂,大礼堂里不只演出电影,也演出戏剧,唱演戏曲的演员都是文工团的工作人员。
紧挨着大礼堂西边的院墙,有一栋一楼一底的水泥楼房。一楼是文工团工作人员的宿舍,底楼则是办公室和排练室。这栋大楼与礼堂之间,自然形成了一条狭长的走道。穿过这条光线阴暗的走道后,便能见到一个三面被树木包围起来的、黑瓦白墙的厕所。
记得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吴渊和别的一些居住在电影院附近的孩子又跑进电影院里玩耍。文工团的演员们正在排练戏剧《追鱼》,吴渊和小伙伴们反正没事,就挤在排练室大门外看白戏。
他们看了一阵,因为一句戏文也听不懂,渐觉没趣,正想离开,忽然听见厕所方向传来一个人的尖叫声。
大家正莫名其妙,又见两个小女孩神色惊惶地朝这边飞奔过来。
“出什么事了?”一个大一点的孩子问那两个小女孩。
“女厕所里有个人死了!”
大家听说死了人,就像小孩子玩火炮一样,又害怕又兴奋。那个大孩子说道:“走,过去看看!”说完当先向厕所方向跑去。
其余的孩子见状,也跟在他屁股后面,去看热闹。那几个正在排练戏剧的演员听说死了人,也停下了排练,跟着孩子们向厕所跑去。
大家争先恐后地冲进女厕所后,果然看见地上有一个死去的女孩。
那个女孩的脖子上有两个可怕的血洞,似乎是被什么利器刺穿的,但奇怪的是,除了那两个洞边有少量血污外,尸体其他部位,以及厕所各处,并没有血迹。
大家认出死者是住在电影院附近的一个中学生,有人急忙去通知她的家长,有人则跑进文工团的办公室里打报警电话。
警察赶到案发地点,勘察完现场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于是将被害者的尸体带回去验尸。
验尸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死因是失血过多,但无法确定凶手使用的是什么凶器。
一个月后,案情没有任何进展,谈论案子的人渐渐少了,人们心里的恐惧感也减轻了许多,不料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一个新的案子!
跟上一个案子相同的是,这次案发地点又是电影院里的女厕所,死者又是一个女人,死者的脖子上也有两个洞,验尸结果同样是死于失血过多。
两起案子有太多的相同点,人们自然会认为这两起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因两个被害者都没有被污辱的迹象,因此有人怀疑这个凶手可能只是想要偷窥女人如厕,如果女人没有发现他,他或许不会杀人。
一些住在附近的人,原本喜欢来这个厕所方便,现在都不来了。文工团的工作人员,虽然不得不继续使用这个公厕,但无论男女,都不敢单独进厕所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又过去了一个多月,这天晚上十点钟左右,住在电影院附近的一个年轻女人,因为晚上拉肚子,丈夫又出差了,家里没有别人,只得大起胆子,带着一支手电筒,去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厕所解手。
这个厕所是个十分破旧的茅草房,又脏又小,女人进去后,刚蹲下去,就听见头顶上方似有什么声响,她吃了一惊,一边惊问是谁,一边举起电筒往上照去。
结果让她大为惊恐的是,她看见板壁上面伏着一个可怕的黑影!
女人吓得魂不附体,一边尖叫,一边发疯似的夺门逃跑。还没跑出两步,那团黑影已经飞了下来,将女人扑倒在地!
女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吓得手足发软,心胆欲裂,当场昏死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厕所旁边的一丛竹林后面忽然冲出一条黑影!
这人一边大喊住手,一边飞快地冲过来,同时按亮手中的电筒,照向骑在女人身上的那个黑影。
让这人大吃一惊的是,电筒光照见的并非一个男人,而是一个巨大的蜘蛛!
那个长相十分吓人、身躯跟一个七八岁小孩子相仿的蜘蛛,见一个大男人突然出现,也很害怕,急忙向厕所下面的菜地里逃去。
那个男人拿着一根早已预备好的棍子,将这只蜘蛛追赶到一棵大树背后的深草丛中后,也有点害怕,不敢过于逼近。双方对峙小会,这个男人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见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和几张纸,将纸点燃后投向了那只蜘蛛藏身的乱草丛。
见草丛起了火,那蜘蛛几次想要夺路逃走,都被这人用长棍驱退。
蜘蛛挣扎了一会,不能突围,被火活活烧死在树下。
男人将蜘蛛烧死后,虽然心里明白那两起未破的案子,凶手就是这只蜘蛛,但他没有将真相告诉任何人。
这个男人就是吴渊的爷爷吴相国。吴相国直到临终前,才将真相告诉了自己的家人。
吴相国是一名警察,发生前面那两起案件后,因为担心凶手可能会再次作案,所以他和另外几名警察一直在暗中监视电影院以及附近居民区的几个厕所。吴家就住在这个厕所旁边,吴相国的任务就是监视这个厕所。
那天吴相国将那只可怕的蜘蛛烧死以后,他在蜘蛛的尸体边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只已经停止走动的上海牌手表。这只手表吴相国曾经见到过,手表的主人是住在电影院附近的一个少年。那个少年在三个月前下河游泳时,不幸被水淹死了。他遗留在河岸边的衣服上面,就有这只手表。
吴相国一看见这只手表,就明白了案件的真相。但因真相太过离奇,且牵涉到一个已故少年的名誉,因此吴相国一直没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