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潋滟心里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
就在她去苦菜坡调查后的下周星期六,下午六点钟,水潋滟刚走到小区大门前,一种极其可怕和不祥的预感就扑上她的心头——
小区大门前站满了人,人们在热烈地谈论着什么,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恐、好奇、或者其他的表情,那种反应就像这儿刚刚发生了地震一样。
“爸爸被警察抓去了吗?”水潋滟的心猛地一缩。
这几天里,水潋滟一直在担心和害怕这件事情!
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她真的意识到这一天可能已经降临时,还是有一种巨大的恐慌感。
她像一个罪犯一样,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一声不吭地从拥挤的人群中挤过去,挤进了小区大门内。
果然,自己家的小卖部出事了!
——除了春节期间,从来没在白天关过的卷帘门,现在却锁上了。
店门前站着好多人,这些人和小区大门外的那些人一样,正在热烈地交谈。
“这个老板看上去那么老实,想不到竟是两起杀人案的凶手!”
“我听别人说,他可能杀过至少十个以上的女人!”
“杀过十个以上的女人?不会这么恐怖吧!”
“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到有些人在这样讲,说他在二十年前就杀过人!”
“想起来真的好后怕呀,我不但天天在小区里见到这个姓水的老板,而且还经常进他们店里来买东西!”
“这个社会太可怕了,有些平时看上去很老实本分的人,其实另一面十分恐怖吓人!”
“现在的信息实在太发达了,凶手才被抓走三个小时不到,网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几个小区的住户认出了水潋滟,他们压低了音量,并用手势悄悄向身边的人示意。
一个青年女人听了旁边人的耳语后,一边惊奇地看水潋滟,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做出要偷拍她的架势!
水潋滟像逃命一样,逃离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她失魂落魄地跑进自己家所在的那栋大楼里面,幸好电梯前没有人,她像逃过一劫似的,飞快地按下电梯的“上”键。
进电梯后,惊魂略定的她才想到一个问题:“妈妈呢?她会不会也被警察抓走了?”
“妈妈并没有参与那十二起恐怖案件,也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可怕的杀人犯,所以她不会被抓走吧?”
“就像我一样,如果那天我没有意外捡到那张照片,我肯定也跟妈妈一样,做梦也不会想到我的爸爸,那个沉默寡言,看上去那样老实和懦弱的人,居然会是制造了十二起恐怖杀人案的凶手!”
水潋滟之所以判断自己的父亲犯过十二起杀人案,并非来源于任何媒体的报道,而是她在父亲的一个“秘密基地”里发现了十一张陌生女人的照片!
那天,水潋滟离开苦菜坡后,在回去的公交车上,她一路回想自己从何真真和何妈妈那儿听到的一些新情况,一边在心里暗想:“何真真说的有道理,那两起奸杀案如果真是同一个凶手干的,那么凶手的作案对象应该是不特定的。如果凶手真的是我的爸爸,那么我在家里没有发现冯映雪的其他照片,并不奇怪。”
可是这样一来,就出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如果凶手真是她的爸爸,爸爸跟冯映雪既然并无瓜葛,为什么会拿走死者的一张照片呢?
她凝神思索好长时间,忽发奇想:
凶手带走那张照片,可能不是担心警方通过照片追查到自己,而是凶手有点心理变态——这个凶手不但是一个杀人魔鬼,而且他可能还有不为人知的特别“爱好”!
——他喜欢秘密收藏被自己杀害的女人的照片,并会在独自一人在家的时候,将照片拿出来默默观看。
如果这些可怕的猜想是真的,如果爸爸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连环杀人案凶手,那么在自己家里,一定秘藏着一些她和妈妈从未见过的照片!
自己上次没有找到,并不表示家里一定没有。她决定回家后要再次搜查家里。
结果,那天下午她真的“如愿以偿”了!
爸爸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钟,都一直在呆在店里。
妈妈因为有个同学的母亲病故了,要去殡仪馆坐夜,所以也不在家。
水潋滟见家里没人,于是立即行动,在父母的房间里秘密搜查。
结果这一次,如有神助般,她只用了十分钟时间,就找到了自己最想见到、又最怕见到的东西!
就在爸妈的大床下面,在爸爸平日睡觉的那一边,当她拉出大床下面自带的抽屉时,发现里面只有一些杂物后,本要将抽屉推回原位,却发现抽屉下面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无法推入。
她以为是下面的滑轮有点变形了,于是索兴将整个抽屉拉了出来。结果发现并非抽屉滑轮有问题,而是抽屉下面的地板上,有一个很脏的牛皮信封,将抽屉卡住了。
看见那个牛皮信封,水潋滟呆住了。
过了十几秒钟,也可能只有几秒钟,她才伸出有些颤抖的右手,从黑暗的床下面拿出了那个神秘的信封。
信封没有封口,里面果然装有一叠照片。
照片一共有十一张,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不同的女人。
每个女人看上去都很陌生,也很年轻。
其中六张还是黑白照片,纸色已经发黄,看样子已经有些年月了!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水潋滟感觉这十一个女人看上去都有点恐怖。
虽然自己一个也不认识,但水潋滟却猜到她们可能全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她发呆了好一会,才拿起自己的手机。
虽然已经猜到了事情真相,但她还是像一个溺水者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干了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她上网搜索了发生在今年上半年里的那起奸杀案的有关信息。
结果她悲哀地在其中一个网页里,看见了那个受害者的一张照片。
虽然网上的那张照片,与她的爸爸水慎行秘密收藏的这十一张照片都不相同,但是,这十一张相片里的其中一个女人,模样与网上的这个女人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