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建桥又瞎想一阵后,忽听肚子咕地一声响,同时感到一阵饿意袭来,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
他想起自己早上分得的两块巧克力糖只吃了一块,忙伸手到裤兜里想要取出另一块救急的巧克力糖来吃,不料裤兜里竟然空空如也。
“那块糖多半是在被那蛇妖追赶途中弄丢了!唉,早知如此,早上就该全部吃掉!”
他弓起身子,一手扶着前排坐椅的后背,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苦苦煎熬了十几分钟后,饥肠辘辘的痛苦感方才减轻了一些。
“她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已饿得没力气说话了?”他这时才发觉赵秋迪已好长时间没开口说话了,不禁好奇地转过头去看她,却见赵秋迪不知何时已坐着睡着了。
他本想叫醒她,问她口袋里可有食物,想了想,又忍住了。
“她的食物多半也在逃命时弄丢了,就算还有一点,也是杯水车薪。她自己都不够吃,我怎好意思开口向她讨要?”
他又累又饿,却不知为何,了无睡意。一个人盯着月色下的沙滩和大海,又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忽见远处一条黑影正鬼鬼祟祟地踩着沙滩向公交车方向小跑过来。
“噫,那是谁?想不到除了我们外,还有人活着!”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条黑影一点点变大,直到黑影跑到距离公交车二十米远处时,方才认出对方原来是公交车司机!
那公交车司机跑到公交车前,正要伸手推开一道车窗,忽听一个少年的声音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其他人全都被那些食人猩猩吃了吗?”
司机吃了一惊,这才发现车里有人。
“你也没有死呀?我还以为所有人都死光了呢!”
司机走到钱建桥面前,正要推窗,忽见这道窗户已经破了,微微一惊,问道:“窗子怎么破了,是你弄破的么?”
“不是,刚才被一只食人猩猩打破的。”
“那些猩猩追到这里来了?”
“嗯。”
“窗子都打破了,为什么你还活着?”
钱建桥皱了皱眉,正要回答,忽听赵秋迪说道:“刚才一共来了四只食人猩猩,其中一只被我们杀死了,另外三只围攻了我们好久,后来因为那条蛇妖出现了,那些猩猩才被吓跑了!”
司机见车里原来还有一个女同学,也是一惊,问赵秋迪道:“车里还有其他人没有?”
“没有了,就我们两个人。”
司机哦了一声,推了一下窗子,发现打不开,便让赵秋迪为其打开一道车窗,然后爬进车里。
他找个位置坐下后,继续向赵秋迪打听刚才人和猩猩大战的经过。
听赵秋迪讲完后,他也将刚才大家遭遇食人猩猩的经过讲了出来:
“我们大家为了寻找岛上的居民,不顾有蛇妖的危险,一同向山上走去。我们虽然每个人都准备了石头、树枝等防身武器,但一路上还是非常小心。
“我们向上走了一阵后,又改向右边的树林走去。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就走进了那群猩猩居住的树林。天,那些猩猩个个长得跟熊一样巨大!而且它们十分狡猾,开始一声不吭,直到我们全部走进它们居住的树林里后,它们才突然一齐发出刺耳的怪叫声,并跳下树来攻击我们!
“我们被攻了个措手不及!见它们有二十几个,模样都长得十分凶狠,本来就很慌张和恐惧,看见最先被它们扑倒在地的几个中年妇女被它们几爪挖开脑门,吃了脑髓,大家才意识到这些猩猩竟要吃人!
“这一下大家都吓得屁滚尿流,就连带头的老高——就是那个个子最高大的中年人,也吓得再没有胆子抵抗。大家拼命向树林外逃跑,但猩猩的数量本来就比我们要多,而且跑得也比我们要快几倍,所以不到几分钟时间,我们中的大半人都被猩猩扑倒下地,死于非命了!
“我吓得要死,一边用手里的木棍尽力抵抗,一边拼命向猩猩最少的方向逃跑,结果一不小心,竟然掉进了一个起码有三米深的大土坑里。我本来以为自己肯定必死无疑,哪知反而因祸得福,居然没有一只猩猩发现我掉进坑里了!
“我蹲在土坑下面,听见上面那些同伴不断传来哭喊声,还有被杀死前的惨叫声,我惊恐万状,吓得全身发抖。那些叫声过了一会后,便听不见了。
“我不知道那些吃人的猩猩是否已经离去,害怕被它们发现,所以不敢发出声音,也没有想法爬出坑去。直到天完全黑了,我才敢借助透进树林里的一点月光,悄悄从坑里爬了出来。”
司机讲完后,问两人有没有食物,赵秋迪和钱建桥都说自己仅有的一点零食都在逃命时丢失了。
司机听了很是失望。沉默有顷,又问两人有何打算,听赵秋迪讲了明天要冒险上山,去寻找钱建桥看见过的那条小木船后,司机很是赞同。
“嗯,不管那条小船是不是破船,我们都有必要去看一看,就算真是条破船,只要还有修补余地,我们都要设法将它带到海边来。有了船,我们就有了离开这儿的希望。就算不能离开,至少我们的活动空间也大了许多。再遇到蛇妖或者食人猩猩之类的怪物来袭击我们时,我们就可以乘船躲到海面上去,而不用非得钻进这个破车里面了!”
赵秋迪见他说得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由增加了几分信心,问道:“请问你会游泳和划船不?”
“都不在话下。告诉你们:我不但会游泳,而且我还是我们县里的冬泳协会的会员。就是在下雪天,我们协会也经常组织成员下河游泳。另外,我们冬泳协会的几个成员还买了几条橡皮艇,我们没事时,经常带着橡皮艇去周边的一些地方划船。木船我们虽然没有买,但我也会划。”
赵秋迪哦了一声,又问:“真的呀,那假如那条船有些地方破了的话,你能修好吗?”
“只要没烂到极点,都没问题。只是这里没有工具,可能修补起来有点麻烦,到时看吧,应该问题不大。”
“真的呀?”
“我骗你干什么?”
司机见赵秋迪口气和眼神里都对自己大有敬佩之意,虽然身处险象环生之荒岛,心里仍然生出了一种豪情。
他越说越起劲,说到后来,好像自己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会似的。
钱建桥在赵秋迪醒后,就一直没再说话,只在一边默听他们交谈。
他听司机牛皮越吹越大,心里不禁暗生出几分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