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梅染初入人间皆欢喜

在天上飞的也有两三个时辰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苍南国。

梅染切身到达人间,感受着人间的烟火气息,这种热闹和喜悦,是在晚春山从未有过的。

川胤给他们化身普通的衣裳。在晚春山,川胤一直都是白色道服,板板正正的,给人很老成持重的感觉。

而梅染一直也是晚春山内统一的白色弟子的衣服,服饰都是男子,她根本不知道女为悦己者容。更不知胭脂水粉为何物,川胤真的是,养大梅染,完全是养得太糙了。

梅染望着此时一身青色水裳,好好看啊!就连头上整天只有一个高髻马尾,如今更是变成普通女儿家的妆容发饰。

发丝拢结于顶,青丝带系结,弯曲成鬟,托以支柱,立于脑后两侧,头上无一金钗珠宝,更无其他杂乱编发,简单可爱,把少女的美好和青春,完全突显出来。

梅染再望着川胤,一身黑色素衣,比起梅染,他这一身,简单朴素,连在晚春山的衣服都比不了。不过就这样简单素衣,竟也被他穿出了不一样的侠客之风。头发从之前的道髻变为绾髻束发,用一根黑红粗带包裹成一个好看的发髻,长长的黑红带留之颈脖,简单又一丝不苟,把这个四十岁男子更显成熟稳重。

“掌门叔叔,你这样更成熟了。”

“我本来就很成熟。”川胤有些不满地说着,“在这人间,你只许唤我叔叔即可。以叔侄相称。”

“好的。”

说完,他们正式踏入苍南国的城门,开始了他们历练。

初入城中,梅染看到什么都稀奇。

琳琅满目的店铺小摊卖着各色各样的新鲜玩意,让梅染眼花缭乱。有街头卖艺的,或是遛猴喷火。有小吃叫卖的,或是冰糖葫芦或麦芽糖。有胭脂水粉,饰品首饰,让梅染好奇又欢喜。

“这是什么?”梅染跑到一摊贩面前,拿起东西,询问。

“这是上等的丝绸,姑娘,扯上一段给自己做衣裳绝对好看。”

“衣服是这个做的?”她望着一块块长长的布条,材料是和身上的一样,但是怎么把这一长布条变成这么好看,形状各一的衣服的?真的是神奇,难不成凡人也会法术?

“当然了,像姑娘身上穿的这件,我这也有,拿出来给姑娘看看,绝对比姑娘身上的料子还要好。”说着摊贩从底下翻出一块墨青的长绸料子,手感真的极好。

“姑娘感觉如何?”

“摸着好舒服啊,这是怎么做的?”

“这是上好的桑蚕吐丝而成,包括这颜色,是用的我们小店独家的燃料所制,终身也不会褪色。哪天褪色了,你来找我小店,绝对假一赔十给姑娘。”

“那你帮我变成衣服吧。”梅染说,她倒要看看,凡人用什么法术把这四四方方的料子,变成这么好看的衣服。她一直以为,衣服是法术变出来的,没想到人人都会,凡人真是神奇。

“好咧”说着小摊贩的店主,又从底下掏出一细细的带子,准备往梅染身上量,吓得梅染赶紧躲在川胤身后。

“你干啊?”梅染躲在川胤身后,悄悄地又望向摊贩,小声地问。

“给你量尺寸啊!”摊贩也被梅染弄得很迷茫,这不量,怎么给她做衣服啊!

“尺寸是什么?”梅染继续问。

“尺寸,尺寸就是你身材,不知道你的身材如何,怎么给你做衣服?你没有到裁缝店做过衣服吗?”

“裁缝店?”

“是的啊,我们的主店就在这旁边,你可以到我们的店内看看,那里也有更多的料子可以选。”

梅染望着摊贩,然后又望向川胤,“叔叔,我们过去看看。”

“好。”川胤望着梅染在这说这么久,竟然还能这样耐心地等着,想想也是,他们这次下山,本来就是陪梅染玩的。

“前面那间,云水间就是了。”摊贩告诉梅染他们,这时,梅染和川胤朝水云间走去。

来到水云间,这是一间很大的裁缝店,里面的布料,果然比外面的料子更多更好看,里面的掌柜,看到有客户,赶紧迎了上来。

“小姐,你是看中哪款布料了吗?是要料子,还是要成衣?”

“成衣?是什么?”梅染对人间有太多的好奇了。总有各种好玩,稀奇的话,等着她探索。川胤自认为,在这十四年来,梅染的十万个为什么,他自己把她的问题都解决了差不多了,但是没想到,来到人间,梅染的为什么更多。不过苦得不是他,而是这些人了。

“就是用这些布做成跟你身上衣服一样。”

“这么神奇?”

“这有什么的?小店本来就是做这个的,要不小姐选一料子,让我们做好到时候是来店内取,还是送到府上都是可以的。”

“好的好的,那你们做吧。”梅染这次做了心理准备了。梅染伸出双手,等着掌柜着量尺寸,掌柜也是愣了一下,这头一次,见这么豪爽的女子,料子都没看,直接先量尺寸,看来这是一桩大生意。掌柜子亲自上手,帮梅染量好尺寸。

“小姐的尺寸已经量好,那请小姐选一款你心仪的料子吧,你想做什么款式的?是长裙还是长衫,还是方便些的?”

“都可以,你看着做,料子,我就要那款。”梅染指着架子上一款墨青色的料子,这款料子和刚刚外面摊贩推荐的一模一样,这里这么多的料子,还是喜欢最初的料子。

“好咧,这款料子绝了,那做出来绝对好看。”掌柜赶紧去货架上把料子拿下来,“这料子可是上等——”

“上等的桑蚕吐丝而成,包括这颜色,是用的你们小店独家的燃料所制,终身也不会褪色。”梅染把刚刚摊贩的话完完整整又说了一句,掌柜很是震惊,没想到这来个这么识货的。“这些话刚刚的人都已经告诉我了。”梅染率先一步把掌柜的疑问和震惊回答,解决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掌柜子笑着说,赶紧抱着料子走到台子上,“这料子这么多,小姐是做一套,还是做一件?我看你身边这位老爷,一起做一件?父女一人一件。”

“父女?这是我叔叔。”梅染笑着说,还父女,她都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还父亲。

“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口误,那这边先付一定金,到时候三天后,到时候到我们店,看一下定板,之后成品大概在十日后,到时候姑娘再付尾款。”

“定金?定板?付尾款?”梅染真的觉得人间太有意思了,怎么感觉他们说话比看到的法术还是晦涩难懂。什么是定金?什么是定板?什么又叫付尾款啊?

就在梅染还在渴求知识的目光中,掌柜子也被梅染问得迷茫,川胤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板就不用看了,你们看着做,成品十日后,我们直接来取就好。”

“好咧,保证会让小姐满意。”掌柜笑着收下银子。

梅染望着川胤掏出来的这是什么东西?“川胤,这是什么?”

“钱。”

“钱是什么?”

“可以买东西。”川胤拉着梅染走出裁缝店,掌柜子听着他们两的对话,这是一个连钱财都没有概念的官宦大小姐啊,有钱真好,掌柜子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这款料子可要好好做,一定要好好服侍好这官宦小姐和老爷,说不定以后生意全被这官宦家全包了,那真是发了。这样想着,笑嘻嘻地拿着料子,到后院,把料子交给后院的裁缝们。

“原来人间都要靠这个换东西的。”梅染望着手上的银子,真是神奇。

“是的,所以,你想要什么东西,可以用这个买。”川胤和梅染后来又逛了集市,最终到一处酒楼客栈歇脚,客房已经定好,他们一人一间,左右相依两间,方便照顾,点好一桌子的饭菜,准备吃好,然后回房休息了,然后继续玩玩乐乐。

川胤已经辟谷很多年了,但是梅染一直有吃饭,由于是梅染小时候,为了给她喂饭,川胤自己倒是吃得比梅染还要多,平时是不吃的,后来梅染大了,可以独立吃饭了,基本都是自己吃饭,或者是和低等修为,需要吃饭的徒孙一起吃饭。这次下山,川胤和梅染还能在一个桌子一起吃饭,真的很是难得。

“这也太好吃了吧?川胤,这好好吃啊!”梅染高兴地含着菜,兴奋地说着,又不好意思说大声,真的是可爱至极。

“好吃就多吃点。”川胤望着面前的饭菜,不过是人间普通食材,能有多好吃?才不吃呢,还耽误我修炼。

“真的很好吃,川胤,吃点嘛,绝对和晚春山的厨艺没法比。”梅染夹了一鸡腿放入川胤的碗里。“尝尝看,真的是好吃到飞起!”

“好吧,我姑且试试。梅染,在外面,不要叫我川胤,只能叫我叔叔。”

“哦,叔叔。”梅染突然有一点不高兴,也不知道在不高兴什么,明明她也喊常常喊叔叔,但是现在只能喊叔叔,心里莫名很是奇怪和难受,她喜欢高兴撒娇的时候,川胤哥哥喊着,她喜欢逗他的时候,川胤叔叔喊着,她喜欢在晚春山徒弟门人面前,掌门哥哥,掌门叔叔喊着,她喜欢她喜欢什么时候喊着就什么时候喊着,她喜欢怎样喊着就怎样喊着,如今限制只能喊叔叔,真的心里莫名很是不高兴。

川胤得到梅染的回应,这才慢悠悠地夹起鸡腿,放入嘴里,天啊,他这些年都错过什么山珍海味了?鸡腿这么好吃的吗?明明印象中的鸡腿是腥气难闻,白肉无味啊,这怎么这么好吃?鸡腿咋这么红彤彤的?川胤内心恨不得把面前的鸡腿全部吃完,但是面上还有故作镇定,轻轻咬上一口,便放下,“确实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好吃。叔叔多吃些。”梅染说着又吃了几口自己碗里的饭菜,馋着川胤望着梅染,作为一小仙掌门人,怎能对凡界的俗物表示喜爱,还是要矜持些的。

“那你在这慢慢吃,我先上楼了。你吃好也早点回房休息。”川胤起身回房间,梅染望着川胤,咋感觉他这次跑得格外的快?不管了,还是先自己吃饱再说。梅染望着川胤的背影,也没有多想,继续自己吃着。她却不知道川胤回房偷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