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幼年

错过了长女蹒跚学步的那一年,而后数年,我都觉得无比遗憾。

幼子出生以后,因为当年的愧疚之心,我不愿离孩子太远。

平常哪怕再累,我也愿意在夜晚守着幼子甜甜的面容睡去。有时候,辛苦也是一种幸福。

当然,幸福之中也难免会有辛酸。

尤其是孩子生病的时候。

幼子第一次生病住院,那一条正好是他的生日。那时候我朝觉得人生没有什么比健康的体魄更重要了,再大一些的时候,孩子又陆陆续续因为肺炎住过几次院。

最让我心痛的便是有一天晚上,孩子摸着留置针头,不停地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取得!取得!”

虽然他才一岁四个月,说话还很不清晰,但是作为朝夕相处的母亲,我已经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那一刻,心如刀割,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立马把那东西去掉。生他的时候,因为头径大,做的破腹,我自己也留过那个针头,那东西对我而言,简直就是一种噩梦。

现在那么一个针头,需要插在血管中几十个小时,对大人都是一种煎熬,更不要说什么也不明白的婴孩。

没有做过母亲的人生并不完整,没有参与到孩子的成长中来,那是一种遗憾。

因为成为了母亲,我觉得自己才一步步学着长大。

害怕了分离的痛楚,所以我只愿生活平静的继续。

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能看到所有自己平常没有看到的东西。

记得前几天,看到某平台推出一个明星的趣事,那个女人曾经辉煌无比,结果因为个人生活作风原因,事业、家庭、爱情都被毁的一败涂地,她甚至也因此成为人人唾骂的对象。

即便因为如此,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两个孩子,反而给了孩子所有的关爱。因为她曾经缺少家庭的温暖,所以曾经她说她要生四五个孩子。

抛开她不堪的过去不谈,我非常佩服她对生活的那股勇气,面对挫折和难堪,依然用强大的心胸来为孩子撑起一片天空。

虽然她比我们常人有钱。

但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够用钱来衡量一切。

对于别人来讲,她有不堪的过完往,她的人生就是一败涂地,她是一种笑话,是一种不堪。

用很多人的话来讲,就是自己把自己作死了。

可是一看到她两个活泼可爱孩子,我觉得自己又佩服她,又同情她了。

她不是一个好妻子,好女人,却是一个真正的好妈妈!

假如是我落到那个地步,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更不能正面两个孩子。

可是她却做到了,以无比强大的勇气,去承担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为两个孩子撑死天空,比起那些抛弃儿女的母亲,虐待儿女的父母,她做的非常不错。

但是对于她的两个孩子,她就是一片天空,是一个温暖的港湾。

或许只有做了母亲,才会明白母亲对孩子那种深沉的爱吧?

就像我自己一样,无论事业、家庭,还是别的什么,都是渺小如尘埃,但是对于孩子来说,因为有父母的陪伴,他们的幼年才会更加完整。

最美的年纪,笑颜如花,我想那就是最幸福的童年。

所以我害怕分离,就像我自己小时候那样,因为父母的离开,而追逐了几个田埂。

留守儿童的日子,只有经历了才会明白,那种别人所不能明白的苦楚。

在我们西部山区,在这落后的大山,不止是那些乡村,就连我们的城镇,也有许多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哀。

因为乡村再也给不了我们日常所需的那些东西,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我们还有更深的精神文化,医疗、教育等各种需求。

传统的农耕经济再也支撑不了我们的支出了。那些农耕文化、农耕技术已经被我们这一代人所忘却了。

长女小时候,因为条件有限,还感受过一些乡村生活,再长大一点的时侯,她已经分不清小麦和韭菜了。有一次她对着一地的南瓜叶子说:“妈妈,你看,好多荷叶!”

到了幼子的时候,我们曾经生活着的乡村已经变的更加陌生了。

当年长女经常生病,一发烧,小脸蛋便是红彤彤的。那时候,为了让她及时得到治疗,我通常会有一两个小时的山路,将她背在自己的大布袋里,踩着泥泞去镇上。

有时候一天奔波好几次。

记得那一年夏天,总是喜欢下暴雨。那次长女生病了,回家的路上,电闪雷鸣,马路上都是闪电的身影。我们回家的那个桥都被水淹了。

没有办法,我们只得重新绕了几十公里弯弯山路,淌过好几个大水沟,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那时候,我就想着这样的乡村真的有利于孩子的成长么?

我们小时候,老家住在高山,山下都是大沟大河。那些年,不少和我们同龄的孩子都因为夏天的暴雨丧命。要么是因为被水冲走,要么就是因为在暴雨之后的水池里洗澡,被水淹没。

乡村给了我们苦难,却也给了我们不一样的童年,因为经历过那些苦难,才明白,我们今天的生活多么得之不易。

如今的世界虽然便利,却也给了我们不一样的生活,我们生活在钢筋水泥之中,早已经忘了自己曾经的那些初衷,反而并没有学会珍惜。

因为见到太多的美好,反而觉得一切唾手可得。

就像我们曾经喜欢的那些水果一样,因为物质缺乏,常常很长一段时间才会买一些回家。

反观我们现在,因为物质条件的提升,我们常常会买很多水果零食糕点等,那些东西因为常见,孩子们也并不会珍惜,甚至被浪费了很多。

熊孩子问题也因为时代变迁而越来越突出了。

这是我们的孩子变了吗?

其实不是,是我们大人变了。

因为我们曾经没有得到的东西,觉得遗憾的东西,才会加倍给孩子!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同样的关爱和爱护,有的孩子长歪了,有的孩子却因此变得更加完美。

这或许是因为父母关爱的方式方法不对吧!

学着做父母,我是第一次,也是第二次,我是失败的母亲,却也是一个孩子喜爱和理解的母亲。

满心欢喜,因为孩子。

一身疲惫,在面对孩子的欢颜之时,却什么也消散了,唯有满心满足。

上天为我们打开一扇门,却也要关闭一道窗,人生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

在我们的生命中,常常有太多的遗憾。

有愧对父母的,也有愧对爱人,或许是愧对儿女的,或许也有陌生人的。

自己付出的不够多,关心的不够多,有时候也没有能力去做的更完美,更美好。

只要真心去做过了,虽然结果不尽人意,可也总比什么也没付出,也没做过要好的多。

人这一辈子,憾事太多了!

并不是人人都有三头六臂,能做的唯有用心而已。

我喜欢沉默,很多时候,还像小孩子一样喜欢做梦。经常也会无声无息地为了某一个想法而付出行动。

人生苦短,如果总是纠结太多,反而碍手碍脚。

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经常做梦的人,那时候,总是想着人生的无数次可能,也想过自己功成名就。

现实只因为现实,就是因为它比梦想更接近生活。

因为有了孩子,有了一分牵挂,内心也有无数满足。

做了母亲的人,格外柔软,总是想着为孩子们留下什么东西。

就像我自己一样,以前的自己喜欢在一个人安静的时候畅想未来,用笔一字字地划下一个个文字。

杂乱无章,海阔天空,所思所想就像爱做梦的自己一样,但是到了最后,什么也没落下。

十多年过去了,望着幼子出生,长女的一点点长大。

这才惊觉岁月的无情流逝。

幼年的时光如此短暂,一眨眼,我们都已经老了。

我想为孩子们留下一些东西,所以无数哄睡的夜里,我都会偷偷摸出手里,一点点开始码字。想着,或许这些只言片语,或许有一天,我家孩子总归会看到,明白曾经的父母多么在乎他们,多么欢喜他们的每一步成长。

有时候,我甚是还觉得,我爸妈当初对我也是如此吧!

面对蹒跚学步的孩子,望着一步步长大的孩子,最终远离的孩子。经历希望、欢喜、失望。

失望的是,我们跳出了父母为我们计划的人生,走上了他们从来不曾想过的人生道路。

可是道路弯弯,人生苦短,酸甜苦辣,唯有自己走过了才知道,这路途如何。

成长之路,一路刺棘,可同样也给了我们经历的欢乐,给了我们不一样的体验。

孩子们早已在深夜进入了梦想,望着孩子甜甜睡去的容颜。

满心欢喜只为这一张张乖巧的容颜。

无论以后,人生如何波折,多么艰难,这一刻我内心却是满足的。

谢谢我的宝贝们,感谢你们陪我一起成长!

妈妈或许做的还不够好,也不像别人那样能够给你们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让你们一生衣食无忧。

未来之路还很长,妈妈奢求不多,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给你们提供太多的精神、物质之类的帮助,愿吾儿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