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幸的午休

俞呆子家里的确很穷,一是因为父母过早的去世,家里没有家底,白手起家真的不容易。二是因为他天生慈善,只要看到乞丐什么的,总是努力去帮助人家,手里有钱就送人了,所以富贵与他无缘。

他过分的慈善,有时候让白真树非常的生气。

那一年,有一个长相和他差不多高的男人去俞呆子家讨饭。

俞呆子家刚好做好了午饭,因为那天运气不错,卖掉了几个大草筐,换来几条大鱼。白真树看见大鱼就赶紧收拾,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把鱼下到窝里。全家人都期盼着锅中的鱼熟了,好饱餐一顿。

刚刚做熟,就来了一个讨饭的乞丐。一般人家,看到乞丐就早早的关门了,俞呆子倒是热情,他不仅不让孩子们关闭院门,还邀请乞丐和他坐在同一张饭桌上,一起吃饭。

那乞丐真是脸皮厚,俞呆子让他上桌吃饭,他一丁点都不客气。他边吃边和俞呆子聊天,俞呆子把他当成了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让他随便吃,那乞丐倒是不客气,几条鱼他自己差不多吃完了。可不是吗,那年头不是真正的饥饿,谁会出门乞讨啊。对于一个饥饿者来讲,他只要是看到可以吃的东西,那肯定是狼吞虎咽的。

吃饱喝足之后,还不忘记海侃神聊,吹牛皮。

聊到最后,那乞丐指着他的门对子说:“你这门对子谁写的?太不好看了,等来年过年的时候我送你一副对联,保准比这好!”

听到这话的俞牛对着乞丐鄙视的说:“你真是不懂欣赏,这对联要是不好,你还能找到好的对联吗?”

俞呆子瞪了大女儿一眼说:“小孩子不要打断大人说话!”

“明年过年的时候,我给你们送几副对联来!”乞丐继续吹牛。

俞呆子笑着说:“好,好,好,来年就等着你的春联了。”

乞丐走了,来年过年的时候,俞牛问俞呆子说:“爹爹,那个乞丐会来吗?”

“不会的,他是乞丐,饿的快死的人,只有说谎话的本事了,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俞呆子就是这样,可以和乞丐共同吃饭,却从来没有指望乞丐兑现诺言。当然乞丐直到现在都没有兑现他的承诺。

这件事可让白真树对俞呆子恨之入骨了,她辛辛苦苦一上午收拾的鱼,别说给孩子们吃了,就算是她自己都没有吃几块,那个臭乞丐吃饭也特快了。

其实,俞呆子也没有想到有吃鱼这样快的乞丐。

“你就不该让他上我们家的饭桌!”白真树嘟囔着:“一旦上了饭桌,我们就没有理由不让他吃饭了。”

“想当年我们不都当过乞丐吗?乞丐的日子苦啊!”俞呆子说:“我真的见不得乞丐,看见乞丐就会想起自己的当年。”

“当年我们乞讨的时候,不是被骂就是被嘲笑,哪有人给我们饭吃呀!”

“是啊,我记得我去到那一家,那家人正吃红薯,我就在那里捡他们扔的红薯皮吃。”

“怎么没有人让你上他的饭桌吃饭呀?过分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白真树说:“这样下去哪里会有幸福的可能啊!”

白真树的话,让俞呆子心里猛然惊醒,“是啊,人生多有定数,一切都是前缘,他能沦落为乞丐,想必应该是他人生的劫数,我与他素不相识,干嘛要请他吃饭呢?为这事惹恼了老婆真的是不值得呀!”

那乞丐,本是上天派遣下来查看玉兔的使者,玉兔被打下凡是必须要经历苦痛的,可是玉帝在天宫里得知玉兔如今很幸福。

她不仅仅有一个百般呵护的爹爹,还有三个姐姐也对她关怀备至。听说今天还能吃到一顿新鲜的鱼肉。

玉帝听到这些消息,立即派出去一位天降,夺走她的美味。

俞兔今年刚刚三岁,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小巧的嘴巴,洁白的皮肤。在她的家里人见人爱。

俞牛时常抱着她说:“小妹妹,你的美貌可真是举世无双啊!”

她只是笑,她特别爱笑。

就这小巧玲珑的模样出现在村里人面前,大家都得傻愣愣的盯上她半个钟头,大家都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漂亮!

“你说俞呆子那个熊样,白真树那副傻子样,他们的孩子怎么会长得这么漂亮呢?”一个村妇跟另一个村妇说。

“该不会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们俩的吧?”有一个村妇说。

“尽胡说,不是他们俩的是你的吗?”一个农村老头听见他们俩的对话,嬉笑着甩出一句戏言来。

“俞老头,是不是真是你的呀?你啥时候去刨墙根的?”两个村妇一起对着俞老头发话,俞老头嘲笑着说:“就你们俩事多,你们俩看看就我这一把老骨头老牙齿的还有那本事吗?没准是你们俩家的牛,跑出来偷吃人家的嫩草了吧!”

“你这老头!”两个村妇议论场里没有站着便宜,气呼呼的回家了。

夏天到了,俞呆子一家人为了躲避热浪,都在地上铺上凉席,摇着蒲扇驱赶来回飞舞的蚊子。

一天中午,小俞兔一个人躺在堂屋地面的凉席上呼呼大睡,白真树为了做米饭去堂屋里去取米到厨房去。

她刚一进堂屋,就看见大公鸡,正在啄食自己的大米袋子。这个吝啬的婆娘立刻嗷嗷大叫起来:“嗷嘻-嗷嘻-该死的公鸡,快滚出去!大白天不去外边吃虫子,躲在家里偷吃米,看我不打死你!”

大公鸡听见人的叫声,转身就往外边飞跑,它也不管爪子下面踩着的是什么,只管“吱溜”一下飞出堂屋的大门,就咯咯的到老母鸡身边显摆去了。大公鸡时不时地跳到母鸡的背上,那副傲慢的样子,真是不可理喻。

就在大公鸡飞出去的一瞬间,躺在堂屋地面的俞兔哇哇大哭起来,正在追赶大公鸡的白真树站在堂屋的门口看着地面上大哭的俞兔,她傻眼了。

因为是暑假,三个姐姐都在家里玩“跳房子”,她们三个就在堂屋门外边的地面上,画出六个大方格,然后拿着一个瓦片,比赛跳,看谁先跳完。

正在“跳房子”的三姐妹,听见妹妹的哭声,立刻丢掉手中的瓦片,往堂屋里跑去。

堂屋里地面上躺着的俞兔,被大公鸡的爪子抓伤了面部,整个脸上都是血痕。因为抓伤的地方很痛,小俞兔又不停的用手去挠。等到家人看见的时候,都不知道大公鸡究竟抓了多少条血痕了。

正编草筐的俞呆子赶了过来,抱起俞兔就去找俞医生,俞医生用药棉擦干了俞兔脸上的血迹说:“别怕,没有多大的伤,就是上嘴唇这一处,可能好不了,因为这里抓的太深了!”

“啊?大叔,您是说她的嘴唇从此就这样吗?”俞呆子心里可痛苦了,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闺女是个豁子。

“也不是,但是她现在算是好不了了,等她长大一点去大城市里看看,应该可以治的好!”俞医生说:“大侄子,你也难过,有些事情,难过也不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