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内黑暗一片，刚刚的动作太过激烈，连床头灯都被碰到，碎了。
暗红色的灯光，伴着浓烈的烟草味，熏得她不舒服。
“醒了？”温暖的声音低沉，吓得她瑟缩，再来一场她怕是真的会死掉。可是，天还没有亮，就没有说再见的资格。
凝汐艰难地跪了起来，望着那抹黑影说道：“温总，如果你还不满意，请继续。”
“呵呵，为了郭俊，你还真是豁得出去。”他冷笑，“这些日子，你在郭氏集团谈下那么多CASE，是不是......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换来的？”
她攥紧手下的床单，终究忍不住昂起头，“那是当然，温总玩的，不过也是别人玩剩下的！怎么？后悔了？可是怎么办，不用这种方法，我怎么能帮郭俊签合同呢！”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他死心塌地，为了那个废物，不择手段！好，很好！”他冷笑着说，“只是这么脏，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要？郭家——呵呵呵......”
温暖说出来的每一句，都狠狠地打在了她的七寸上。
大概是被烟呛到了，温暖咳了两声，没有说出更残忍的话来。只是这咳嗽声，回响在她耳边，黑暗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了郭老那惨白的病容。他阴毒地望着她，一边咳，一边说：“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闯下这么大的祸，还妄想嫁入我们郭氏，做梦！凝汐，你要是还有一点羞耻心，就请离我儿子远一点！”
那时候，安娜就在郭老病床边削着水果，温柔地笑着，一言不发。呵呵，就是这样纯良贤淑的女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四处散播谣言，说自己进郭氏集团是为了勾引郭俊，让自己在公司无法立足。好不容易做出了成绩，又有谣言说自己跟上司有暧昧关系。
她咬着牙，生生承受住周遭嘲讽的目光，当众问郭老：“要怎样，您才能给我一个机会？”
她只要一个公平的机会，没有家世背景的女人，想要嫁入豪门，难如登天。
她没有安娜好命。
“就凭你？”郭老的神情和众人一样，不屑道。
她就是这样，为了郭俊不肯放弃，哪怕早该想到这是自取其辱。
那个总是找机会羞辱自己的安娜没放过机会，站在一旁“好心”地劝阻道：“凝汐，郭俊需要的女人，不是光能讨男人喜欢就可以的，最主要是能够帮助他的生意，你不要勉强。对了，前不久我们家才刚刚帮郭氏集团谈成了一笔几千万的生意合作......”
“我也可以！”
就为了这一声承诺，她不得不再次躺在这个男人的身下。谁都知道，本市能一下子签下这样大手笔合同的集团，寥寥无几，而她唯一可以求助的，只有他。
她在黑暗中穿好衣服，摸出合同，刚递到对方手边，手就被对方紧紧攥住，力气大得几乎要捏断她的腕骨。她想要抽离，却逃不了，慌慌张张地说道：“温总，我，我去开灯！”
“别！”温暖的声音暗哑，眼神灼灼地盯着她，“别走！”
手劲儿松了，伴着啪的一声轻响，打火机的光亮起，借着微弱的光，他用笔在合同的右下角签字，自始至终，甚至都没有看合同一眼。
签完字，凝汐快速将合同收了起来。
“温总，交易完成，我可以走了。”她转身就走，没有做丝毫的停留。
他在黑暗中伸出手，望着门被打开，她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发出声音，“凝汐——”
门砰的一声关上，截断了所有声音。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合同上究竟写了什么，更来不及问完那句话。
其实，他只想问一句：“凝汐，你还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