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这次离开圣地,他接受父王的嘱托去寻小白和小月,他的心情和来时已不同,见到了过去时光中最初的家人,倒没有想象的那么激动,心情反倒是格外的平静,难道这就是自己一路修行所要达到的结果吗?他一时竟然不知怎样回答。
二弟姬发一直把他送出那个时光入口处,分别时拉着他的手说:
"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你知道我们这里的人是不能出去的,我只能在这里等你,等你和另外的两个哥哥,我真舍不得与你分手。
"这几日和你彻夜长谈,你让我羡慕,你的一切经历都是我所没有的,我除了那一世的经历就再也没有什么,这里的一切虽然美好,可也就是美好。
"无尽的岁月让你消磨,有时我倒觉得这也是一种折磨,仿佛时间停止,水不流动,太阳永远停在一个地方,每个人永远一个面孔,你来时什么样,永远什么样,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死亡吗?
"我羡慕你拥有的一切,无论是苦难,幸福,都是我没有的,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交换,你留在这里,我去体验这生生世世的变迁,可你知道,一旦选择呆在这里就是永远,世上的人把这里称为天堂,可我在天堂中却认为世间才是真正的天堂。"
姬发说道这,他竟然动情地眼泪汪汪。
小雨拉着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微笑着说:
"每一种活法都是一种选择,这话正确,既然你选择了这里就安心地快乐地活着吧!你可知道你现在拥有的正是世间无数个生灵所向往的地方,这倒让我觉得快乐永远发生在过去,保重!"
他抱了抱姬发,转身一脚迈出那个大门,他没有回头,就那么飘然而去。
小雨瞬间就来到了岐山脚下,他没有腾云而行,尽管现在的他已经能够那样自由行走在天地之间,可他还是选择在地上行走。
他步履矫健,身形飘逸,正如他此时的心情,仿佛所有愿望都已达到时那么轻松,可在他内心最隐蔽处还是有一个隐形的枷锁,或者说那不是枷锁,而是一缕阳光留下的影子,他知道那是他之所以没有永远留在圣地的原因之一。
他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站在了小白所在的嵩山前,令他奇怪的是这座山林好像经过了一场大火,许多树木都变得黝黑,地面上都是焦土,还能辨认出曾经这里是那个绿树成荫,山花烂漫地方。
小雨心里还是一紧,他怕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他没有停留快速向里走,一路上一个活着的动物也没有遇到,都是被烧死的各种动物的残骸,越往里走发现还有正在燃烧的树木冒着烟,这里的大火发生没有多久,小白不会有事吧!
其实小雨猜得没错,这里发生的大火是在几天前,小白攻打皇城的计划不知道是怎么被皇帝知道了,皇帝派出十几万大军将这座山林团团围住,围困了十几日,要求小白投降,可小白哪里能服输,他下命令与皇帝的大军展开了决战。
战斗进行了两天两夜,双方死伤都很惨重,最后皇帝下令放火烧山,那天正赶上是大风天气,风借火力火借风行,整个山林成了一片火海,皇帝的军队仍然围在山林的外围,把逃出火海的动物全部绞杀。
能飞的,感谢祖上给它们生了翅膀,它们一看大火烧起就飞走逃命去了,能打洞地也恨自己爹妈没给它们多生几只爪子,把洞打得更深些,只有那些既不能飞也不能打洞的动物们在凄惨的嚎叫声中死去。
小白望着燃起的大火,他此时才后悔没有听大哥哥的话,由于自己的权力欲望让这么多动物兄弟们死于非命,可一切已经发生,没有谁能回到昨天,正当他也想与兄弟们共患难时,一只孔雀飞过来落在他身旁。
小白知道这是孔雀来救自己,他无限感慨地骑在孔雀的背上,孔雀带着他在空中盘旋一周,升入高空向南飞去。
小雨来到小白的住处,这里也和其他地方一样成为灰烬,他没有看见小白,他用尽自己的听力和神识四处寻找,可始终没有找到小白的踪影。
他想,也许小白逃出了这次劫难,但愿他一切安好。
他离开山林,直接去了皇城,他已经知道那个他在皇城大街上遇到的男孩就是姬如雪,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他应该在月宫上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他在皇城几乎找遍所有的角落也没发现那个小月,也许他回月宫了?那只好去一趟月宫了。
小雨离开皇城,无目的地向西面走,他想,也该去找找韵诗了,她会怎么样呢?一想到韵诗他心里那抹影子隐隐约约地浮现出来。
小雨一直向西走,这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一条小河挡住了他的去路,这样的小河对于现在的小雨已经不算什么障碍了,可此时此景让他生出无限感慨来,望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把河水染成金色,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
也是这样的小河,也是这样的夕阳,可时过境迁,再也没有谁等在这里,把他引向她的身边,他眼里有些潮湿,想当年他没有勇气站在她面前,如今他有了勇气可人已经不在。
正当他要离开这里时,突然在他不远处的河岸边有两个女子的说话声响起。
"小姐,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你来这里很多次了怕是他不能来了。"
"碧桃,再等等,也许他还有其他的事没有办完。"
"碧桃!"小雨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动,他转过身迅速地向着对岸奔去,远远他就看见两个女子正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脚伸在水里,夕阳在她们的身上镀上一层金红色,如同彩霞披在她们身上。
小雨揉揉眼睛,他不敢相信,那千万次出现在他梦中的人儿真的就在这里,他放慢放轻了脚步,甚至不敢呼吸,他怕又是梦中的情景,可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子的声音又响起:
"碧桃,你说他还能认出我吗?"
"小姐,我想他一定能,女娲娘娘不是说,他已经得到了大机缘,修成正果了吗,那样他一定能记起你,娘娘不是说你们还有一面之缘才都能彻底地解脱吗?所以让你来这里等。"
"我是怕,怕他不认识我了。"
"咯咯咯咯……也有小姐怕要见的人啊!"
小雨嘴唇有些颤抖,甚至手心里都出了汗,是韵诗,没错,那声音,我回想过千千万,他的视线已经模糊。
"小姐,你看啊!"碧桃指着向她们走过来的小雨说。
小雨站在她们面前,韵诗想站起来,可看看自己正光着脚,忙把脚没入水中,美丽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小雨。
"韵诗,真的是你!我们又见面了!"小雨努力压下激动心情,他几乎是动用了他的神通才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
"小雨,你还好吗?"韵诗脸色和夕阳一样。
"我很好,你呢?"
"我也是。"
"他们俩呢,也好吗?"
"应该都好吧,我还没有找到他们俩,不过我会找到的。"
"那就好,你们都好就好。"她低下头用脚趾将水撩起,水花飞舞,她又将脚伸入水里,反复几次,拿出脚又伸入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