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收回神识,慢慢地睁开眼睛,皱了皱眉头,看到小白右手拎着一酒坛子,左手拿着一包牛肉站在他面前。
小白看小雨睁开眼睛看着他,他打了一个饱嗝,喷着酒气将手里的酒和肉放到小雨面前说:
"给,这是你的。"
"你又去喝酒,还喝这么多。"小雨声音中有心疼和责怪。
"大哥哥,这位是国舅爷,陈~陈公子,他家父生病在床多年,我答应他你能治好他的病。"
小白指着那位站在后面的,穿着紫色锦袍外罩黄色短褂的公子,说道。
那位陈公子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张神医你好,听闻公子是神医,家父患病多时,特来劳请神医去府上诊治,不知神医可否给个薄面。"
小雨打量着这几个人,一听是皇城的皇亲国戚,心里着实有着反感,经历过上次的牢狱之灾后,他不但害死了爹娘,还从此失去了家园,他发誓不再和官府有任何瓜葛。
可他知道一定是小白在人家面前说出了大话,他看了小白一眼,皱了皱眉头说道:
"你别听我兄弟说,我不是什么神医,也不会看什么病,不过,既然我兄弟答应了你,我不能让他食言,带我去府上走一趟吧,至于能不能治好,我不能保证。"
那男子一听小雨应允了,脸露喜色,回头对一直站在门口的随从说道:
"快去准备好车,接神医回府。"
那人答了一声,转身离开。
小白这时上前拍着陈公子的肩膀说道:
"怎样,我大哥哥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呵呵……"
陈公子将头歪了歪,避开小白满嘴的酒气,看小雨在看他,他微微一笑说道:
"当然,当然,小白老兄的话怎会有假,如果张神医果真能够治好家父的病,我定有重礼相送。"
小雨不想让小白再说下去,他忙起身说:
"既然这样,就请陈公子前面引路,这就去府上看看病人,不然明天恐怕就没时间了。"
"好,张神医请——"
小雨回身拍了拍小白的肩头。
"在这里等我回来,不要再出去了。"他不等小白回答就向外走去。
小雨走出客栈的门,一辆华丽的马车正赶过来。
小雨上了马车,马车沿着宽阔的街道向前行驶。
穿过一条繁华的大街,虽然已近夜晚,可街上的行人还是不少,沿街的买卖铺子门前都挂着各种各样的灯。
小雨撩起车窗上的帘子向外张望,他是第一次来皇城,这是全国最大的一个城市,当然要比通抚县城繁华的多,可看过呼伦部落的街景后,他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是——还可以。
不是他有多怀念那里,而纯粹是因为爱鸟及屋,好比登泰山而小天下一样,从此在他的眼里心里,再没有比那更好的地方,比她更美的人儿。
小雨没什么心情欣赏街景,他索然地要放下车窗帘,正在这时忽听到很多人在吆喝声,嬉笑声,和呼救声,他好奇地停下要放下的车窗帘,向外望去。
他看到一群人把前面的道路堵住,那呼救声就是从这群人中传出来。
"放开我,不要打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打死他,看他还敢不敢再偷东西。"
"对,打死他,身强力壮地干什么不好。"
马车停了下来,这时跟在马车旁骑着马的陈公子也勒住马,问道:
"什么情况?"
"公子,前面有一个乞丐偷了馒头铺几个馒头,被店主当场抓住,这不,众人围着他打他呢。"
"让他们让开路。"
这时又传来那人的喊声:
"我只是拿了几个馒头,我饿才拿的,求求你们。"声音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助。
小雨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音时,心里就生出一种无缘由地心酸,他起身走下车。
"张神医,你稍等片刻,马上就到府上了,前面马上就清理好。"
陈公子微笑地骑在马上说。
"我过去看看。"
他走向人群,这时那几个随从正用马鞭抽打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人。
只见那个人一身不遮体的破衣,双手抱着头,身上有多处伤口,看不出长什么模样,地上散落几个馒头。
小雨走过去,对那几个随从说道:
"让我来看看他。"
那几个人一看是刚刚请来的张神医,互相看了一眼停下鞭子说:
"张神医,你回车上,这里马上就清理好。"
小雨没管他们说什么,他蹲下身问道:
"你能起来吗?起来让我看看。"
那人听到有人问他,把抱着的头略微抬起来看了看小雨,眼里是那种纯净的,如同孩童般的眼神里满含着无助。
小雨被这眼神牵动,心里无来由地又一疼,他伸手掰开他紧抱着头的手,微微用力将他拉起来。
那男子瑟瑟地颤抖着站起来,一双含着恐惧的大眼睛望着小雨,又像似想起什么似的向地上四处张望,看到滚落在地上的一个馒头,他忙去捡起来。
他不顾众人的围观,大口大口地吃着馒头。
可能是吃的有些急,他咳了咳,但没停下,还是不停地往嘴里塞着馒头。
小雨眼泪几乎掉下来,他伸出手拍着那人的后背说:
"慢点吃,慢点吃。"
这时围观的人窃窃私语,那位陈公子也走过来说道:
"张神医,你回车上去,这里有他们。"他接着对站在那里的随从说:
"还不把他拉到一边去。"
"陈公子,能不能让人把他送到我住的地方去,我回来有事要问他。"小雨忙说道。
陈公子沉吟片刻,说道:
"好吧,你先到府里,我随后排人把他送到你那里去,你放心。"
"给他先拿点吃的,先让他吃着,我去去就回。"小雨对拉着那人的随从说。
马车又走了有一个时辰,停在一个高门楼的大宅院里,小雨走下车,跟着陈公子来到后宅。
屋内,床上躺着一位老者,陈公子忙走到床前。
"爹,我为你请来一位大夫。"他又看着小雨说:"你看这就是家父。"
那老者点点头,打量着小雨,依着枕头坐起来,身旁的侍女紧忙将被子替他掖好,又悄悄地退到一旁。
"你看,家父的一条腿有几年不能下地走路了,宫里的太医都来看过,可始终一点作用不起。"
"是什么原因导致不能走路的。"
"唉!还不是骑马摔坏的,家父平时不爱做车,就喜欢骑马,年龄大了,又喝了点酒,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胳膊还好,就是这腿……"
"我看还是算了吧,李太医都说接不上了。"老者摇摇头。
"爹,就让张大夫给你看看,能治好不是更好,省得你天天发脾气,没人能侍候了你。"
"哼,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
他看一眼小雨,将盖在腿上的被子掀开,露出穿着月白色丝绸裤子的双腿,指了指左腿,说道:
"是这条腿。"
小雨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将老者的伤腿拿过来,他将裤腿向上撸起,左手握住脚腕,右手向上抚摸,他专注地看着这条腿。
他找到腿骨碎裂处,开始揉捏着,现在他已经无需以前那样进入状态才能看病,他的目力足够直接看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所以,也没让别人都出去,让病人闭上眼睛。
他轻声说道:
"老伯,一会可能伤处有些不适,不过你不要紧张,不疼,你能忍受的。"
"好,你就放心大胆地治疗吧,几年了,我也不抱希望了。"
小雨一边说,一面用真气直抵骨骼断裂地方,将碎片一点点组合在一起,有的碎裂已经长到肉里,他如同剔骨一样,用真气为刀,修补着。
老者皱了皱头,他感觉腿部传来灼热感,像似被火烤着,不过能够忍受。
小雨一寸寸连接着,像似在修复一个破碎的瓷器,然后把它们粘合一起,终于,小雨停下了手,将老者撸起的裤腿放下来,说道:
"老伯,你动一动这条腿,看看怎样,不过不要太用力,轻轻地。"
老者有些不相信,他试着抬起那条腿,他脸上露出惊讶,接着又动了动,他摇摇头。
"爹,怎样,还是不行吗?"
"哈哈,神,真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