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皇城出了一件新鲜事,一位乞丐成了大众热议的话题,读者你一定猜到了是谁,当然是小月啊!
说来也奇怪,自从小月跟着那个住在破庙里的人学习乞讨后,他的技艺不断地提高,每天他都选择一个闹市区,只要他往那一站,伸出白嫩嫩的手,轻声地说道:
"可怜可怜我吧!"
他那纯粹的,如同清水般的眼神,悦耳的,如同清泉流过石上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般能够很轻易地打动走过他身旁的人,哪怕是最吝啬的主妇也会心甘情愿地掏出兜里的钱给他几文。
特别是孩子,只要从这里走过,都会争着抢着往他的手里塞钱,如果带孩子的大人不情愿掏钱,孩子就会当众哭闹,惹得人们围观,所以大人只得赶快拿出钱,以便显得她不通人情味。
就这样小月的乞讨成了皇城的一道风景,他这道风景还时时惹来围观的人群,关键是这位唱主角的乞丐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处,对于施舍他的人和围观他的人,他只是觉得好奇。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来看我?还给我钱呢?"这是有一天晚上回到破庙时,他对着刚刚啃了一只烧鸡后,正躺在那里剔牙的那个人发出的疑问。
那人扔掉剔牙的草棍,将牙齿上的一块鸡肉又放回嘴里嚼着,眯着的眼睛没有看小月说道:
"因为你是活菩萨啊!他们那么舍得供奉你,你还不得让人家好好地瞻仰一下,你做的很好,我的眼力不错,你看,我们现在不是有吃有喝。"
"菩萨?菩萨是什么?"小月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问道。
那人吐出一口痰,清了清嗓子。
"这个吗,你看看他。"他指着他们旁边那个塑像,"你就是和他一样,坐在这里就能得到供奉。
"可他是死的,我和他不一样啊?"小月望着那塑像眼里还是充满了迷茫。
"这个吗,我一时也跟你说不清楚,不过你可知道,这位菩萨在这里是死的,他的真身可是在天上,那可是活得。"
"天上?天上那里也有人住吗?"
"应该是有人住,你想一想啊,说不准你还真是来自天上呢,哈哈哈……"
小月被他这么一说心里还真是一动,天上?那该是怎样一个地方,也会有很多人像我一样站在街上只要伸出手,就有很多人往手里放钱吗?我真的来自那里?
从这天起,小月的心里多了个疑问,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好日子过得就是快,小月这天和往常一样站在最繁华的地方伸着手乞讨,这时一群像他一样穿着破衣烂衫,一手拿着棍子,一手端着破碗的人走过来。
他们走到小月的面前,其中一人上前一把将小月手里的几文钱抢去,其余的人将他围在当中,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哄笑着,有人说道:
"小兄弟,也分给我们点吃的,不能你天天吃肉,我们连汤都吃喝不上啊。"
"对,分给我们点吃的,有饭就该大家吃。"
"大家吃……"那帮人应和着。
小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还纳闷,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和我一样的菩萨呢,他睁着好奇的眼睛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那个站在远处的人跑了过来,分开人群拉着小月就要走,可那些人却不肯让路,都嚷嚷着。
"不能让他们走,要么留下钱,要么留下人。"
"各位!各位!他不过是个不懂事理的大孩子,这里让给你们,我们这就走还不行吗?"
"不行,搜他们的身,把钱留下。"
那些人纷纷上前拉扯着小月和那人,那个人兜里的钱被掏出来,接着七手八脚地将那人打倒在地,有人拉着小月就要走。
小月看着那些人围着那人拳脚相加,他大声喊道:
"你们不要打大哥哥,我跟你们走还不行吗?"
不等他说完,有人给了他两拳打在他脸上,并低声喝道:
"闭嘴,悄悄地跟我们走。"
小月觉得自己的鼻子在流着血,胳膊被夹携着快速拐进一个街角,可他还回头望去,说道:
"你们是谁,带我去哪里?"
"呵呵……傻瓜,我们带你回家啊!哈哈……"那几个人哄笑着,脚步不停地向前走。
"回家?那把大哥哥也带着好吗?我走了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还别说,这傻瓜还挺孝心地,你听着,今后我们都是你的大哥哥,都需要你来照顾,以后有你忙的。"
小月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空旷的破房子里,他不知道这里哪里,但小月知道这里还是在皇城中。
他被一直夹携着的人推倒在屋里坐在唯一那把椅子上的人面前,其中有一个人说道:
"帮主,就是这个小子,我们把他带回来了。"
那被称为帮主的人大约有四十多岁,身体很魁梧,面部黢黑,突出的两只犳眼,两颗龅牙将上嘴唇支起,好像嘴里含着东西随时都要吐出来。
他上下打量着小月,腮帮子的肉随着咧开的嘴唇抖动着,鼻子向上要和眼睛凑凑热闹地说道:
"你就是那个人们争着抢着给钱的乞丐?还是个小白脸,难怪这么招皇城里的妇女喜爱,咯咯咯咯……妙!实在是妙!我这乞讨半生都没见过这样的趣事,猴子,你来带他,给他讲讲这的规矩。"
那个叫猴子的人过来对还站在那里的小月说:
"走吧,我的妞儿,哥领你去看看你的住处,教你规矩。"
小月一直看着面前那个帮主,他只觉得这人脸上的五官很拥挤,不过说话很有威力,他的直觉让他生出恐惧,可他又不知道为何要怕他,这时猴子见他还愣愣地看着帮主,就上前踢了他一脚。
"过来。"
小月跟着猴子向屋子里面走,在靠西墙处的地上,有一堆干草,干草上铺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类似被子,已经看不出底色,猴子走到这停下来,指了指被子旁的空地说:
"这里是你的地方,一会自己到外面拣些干草。"说着他一屁股坐在被子上。
"来,妞儿,让爷看看你的小脸蛋,坐过来。"
小月坐在他对面,他看着这个瘦小的,如同他的名字一样,长的真如猴子般的男子,他心里的不安又加了一层。
"哎吆吆,这是谁打的,这么白嫩嫩的皮肤他们也舍得下手。"他伸出干黄的脏兮兮的手摸着小月的脸。
小月的脸被他的手触摸着,他浑身感觉别扭地将头转过一边,他不愿意被这样抚摸,他认可被他打几拳。
"你看看,这手,这哪是我们乞丐的手。"他又拉住小月的手抚摸着,嘴里咂咂地说道。
小月甩开他拉着他的手,其实在小月的浅意识里,他对眼里看到的一切并没有什么美丑,善恶,好坏的区分,可当猴子触摸他的身体时,他却是在生理上产生反感。
"喂,猴子,不如让给我来教教他呗!哈哈哈哈……"
一个躺在不远处正色色地看着他的人说。
"滚远点,鹞子,哪有你什么事。"
小月望着这里的一切,听着他们的对话,他感觉自己掉到了深渊里,不安又加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