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似乎等了涂菲很久，才见涂菲下楼他便迎了上去，其实涂菲有些怕见到他，虽然这不是她的错，但是折腾了一翻，还是没能替他解开封印。
“你还会帮我吗？”蝎子尽量说得缓和一些，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他蝎子发誓，这辈子从来没用过这般卑微的语气跟除方媛以外的人类对话过。
还会帮他吗？她帮得了吗？涂菲自己也不知道……
“方媛呢？”她避开这个话题，这两人形影不离，蝎子在大厅，却不见方媛。
“她睡着了。”蝎子沉声道，“她……不是很好……”他昨晚上给她渡了些灵气，可是这点儿灵气的作用哪儿赶得上她病情的恶化速度，但凡还有别的办法，他不至于如此求谁。
“菲菲，你好些没？”余小鱼凑过来，“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她说着便拉走涂菲。她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看起来大家脸色都不太好，正好她也有事要跟涂菲说，并且是必须避开蝎子和方媛单独跟涂菲说的事。
“我饿了一天，你就让我吃这个啊……”确定涂菲没什么大碍，余小鱼给她扔了包饼干先垫垫，涂菲嚼着饼干，就着水咽下，正是之前余小鱼递给小白的同款饼干。
“抱歉抱歉，一会儿再带你吃点好的，你可别跑啊……”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涂菲，坐正了身子后，迫不及待地进入话题，“你觉不觉得顾妄这个人有问题？”
“谁？”涂菲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谁。
“顾妄啊，方媛的男朋友顾妄！”余小鱼和涂菲就坐在客栈门口，余小鱼说完怯怯地回头朝大厅里边看了看，方才一激动，说话大声了些，见大厅早已空无一人，她才松了一口气。
涂菲哦了一声，这下想起来了，她都忘了，顾妄是蝎子的名字，也对啊，人家总得有个好名字，不然怎么交女朋友，蝎子这名字一听就不好，跟黑社会似的。说来这只画灵也真是奇怪，明明看着跟顾九没什么交情，好像还有仇来着，给自己起名字还挑了跟顾九同姓。
她把饼干凑到嘴边，咬了一口。
“菲，你在听吗……”余小鱼见她发愣，抬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啊？听啊，听着呢，”涂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确实走神了，“你说他奇怪，他怎么奇怪了？”
“你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涂菲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难道余小鱼发现他不是普通人类了？
余小鱼突然凑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涂菲更紧张了……
“哎……”哪知余小鱼却突然叹了口气，坐了回去“顾妄昨天跟方媛求婚了，你知道的，方媛她……哎……”
余小鱼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蝎子居然跟方媛求婚了？！
这倒是挺让她震惊的，涂菲顿了顿，可是她很快就明白了蝎子的想法，心酸盖过了之前的紧张，蝎子对她还抱有希望，可是他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挺好的。”半晌说了这三个字，余小鱼显然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哎呀，你好歹有兴趣点啦！”涂菲抬头，勉强笑了笑，她现在的心情实在是有些沉重。
“算了算了，”余小鱼摆了摆手，“方媛告诉我，她对这个顾妄一无所知，甚至是父母是谁，家住哪里，做什么工作这样的事都完全不知道。”
这不是挺正常嘛，人家又不是正常人。
涂菲这样想着，她歪着头看着余小鱼，努力摆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余小鱼见她似乎有了兴趣，清了清嗓子，说得更动情了些。
“你说都成情侣了，却对对方一无所知，这多危险啊，万一他是坏人呢？方媛是孤儿，无依无靠，这要是坏人她一个人怎么办？”
“方媛是孤儿？”涂菲愣了愣，不由得心疼起方媛来，她不曾提起过自己家里，所以涂菲也是刚刚才知道。
余小鱼点了点头，“我昨天问起她爸妈的时候她说的……”她又想起方媛看到她和爸妈说笑时羡慕的眼神，余小鱼叹了口气，接着说，“她一个人撑了很久，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有个男朋友还不明来历，这样不清不楚地就答应了求婚，遇上骗子了怎么办？”
“她答应了吗？”涂菲喃喃问道。
“嗯……重点不是这个啦……”余小鱼泄气地杵着头，“我就是觉得这个顾妄不可信。”
涂菲看了看天，方媛是孤儿，治疗的费用那么贵，蝎子那么讨厌人类，还得跟人类接触筹钱，抗下这些，应该很辛苦吧……
“就算是骗她，她还有什么能失去的？”涂菲无奈地说着，一语点破。
听她这么一说，余小鱼突然想明白了方媛为什么会答应，她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很蓝，一望无际。
蝎子和方媛本来打算过完年祭就离开，可是现在临时决定在这里举行婚礼婚礼，所以短时间是走不了了。方媛的情况越来越糟糕，光是靠吃药的话早就撒手去了，这些天蝎子没少给她灌灵气，灌得自己都开始虚弱起来。
涂菲带了些吃的去给小白，她现在还不确定小白到底是不是顾九，所以推开门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会儿，之前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够独当一面，而不是每次遇到画灵都得等着顾九和烟落来救她，可是现在，她真的一个人面对这些事的时候，才发现有多无力。她此刻多希望小白就是顾九，怎样都好，她太需要有个人听她说全部了。
解开封印有多危险，她已经试过了，稍有不慎解开的未必就是蝎子的封印。
可是毕竟是条人命，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走？
哎……
她轻轻叹了口气，推开门，小白蜷着身子睡在枕头上，还没醒。涂菲记得它不吃小鱼干，所以带了两个肉包子回来，她轻轻摸了摸黑亮的猫猫头，有些担忧。
小耳朵动了动，他实在太累了，连睁开眼睛都懒得，涂菲把包子凑到他跟前，他抬了抬眸子，咬了一小口，又沉沉睡去了。
随着担忧一起蔓延开来的是对他是顾九的坚信。
没错，是坚信，就差一个能板上钉钉的证据。
涂菲松了一口气，暂时当小白就是顾九吧，这样她也能有依靠的感觉，小白还在睡着，趁现在她想去看看方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