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菜

白菜,古称“菘”,“秋末晚菘”南北朝时期就认为是美味了。也不知道打什么时候起,大白菜竟成了北京人冬天的“当家菜”。(蒲庵曰:专家认为南北朝时期的菘是塌棵菜,现代常见的“结球大白菜”出现在明代。)

大白菜也确实当得起这三个字,物美价廉,营养丰富,且耐贮藏。买上300斤,够四口之家吃一冬。菜心好吃自不待言,就是菜帮子也可以剁碎了,包猪肉白菜大葱馅的饺子,十几年前,算是普通人家的盛馔了。

北京盛产大白菜,吃法也特别多。

把嫩菜帮横着打上花刀,切成寸半细丝泡在凉开水里。白菜吃水,弯曲,显出刀花,仿佛凤尾的羽毛,故名凤尾白菜。吃前拌上糖醋,脆、爽口,冬天吃了可以败火。

母亲爱做千层白菜。一层菜叶一层肉馅,码成厚厚的一叠,蒸熟食用。白菜极烂,菜汁、肉汁相互渗透,别有滋味。

开水白菜是四川名菜,乍看好像一碗开水里养着几爿白菜心。这个菜纯仗好汤。调制这种鸡汤,要反复将鸡脯肉泥投入微开的鸡汤,使之吸附汤中杂质,至汤澄清如水后捞出。讲究的汤里不见一点渣滓和油星。我每次制此菜,白菜都先被抢光——鸡汤煨入白菜,酥润甜爽中带着无比的鲜美。

我最喜欢的白菜吃法却很简单,不过是白菜粉丝汆丸子,用砂锅。风雪夜归,端上这么热气腾腾的一砂锅,荤素兼备,有菜有汤,吃到后来,碗底里只剩少许米饭,舀两大勺汤泡上,稀里呼噜吃下去,不仅果腹,还带来一身透汗。这种享受并不亚于在豪华的粤菜馆品尝鱼翅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