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会议室，阿泽坐到了两张单人沙发的其中一个沙发上，沙发很宽大，中间有一茶几，面前还有一个茶几。阿泽示意让小满坐到他身边。
小满摆摆手，欠了欠身说，“不用了主人。”
阿泽想从小满脸上看到表情，但无论怎么看，都似乎是带着笑容，温婉的表情，而那表情，正是自己想看到的。
阿泽问小满，“他们把你购买过来，有多长时间了?”
“我不知道，主人。”小满回答得体，语调平淡。
“我刚才问过，说你们这批AI，还是有短期记忆功能的。所以，我问你，昨天，你去京都儿研所去做护工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小满站在一旁眨了眨笑意盈盈的眼睛，“我昨天是下午四点过去接的班......”
话音未落，门外有敲门声。
小满去开门，有人给阿泽送水，小满接过水，关上门，转身又扭动着她的细腰向阿泽款步走来。阿泽看的心旌摇荡，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看到了小满那雪白了。
走到阿泽面前的小满，将一杯温水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弯腰间，那连衣裙领口处的雪白，竟让阿泽有些晕眩。
阿泽难受地想到，“明明小满不是真的人，她只是一个AI，为什么我总是在被她吸引。而且，她身上所有的零件，都是假的，是假的！”
可是，当阿泽抬眼看向小满时，还是被她摄人心魄的眼睛给捕捉到了。
AI眼睛里，可以有眼神的吗?阿泽一边问着自己，一边大口地喝了口水，不是嗓子发干，就是想掩饰一下自己的内心不安。
“主人，我昨天是四点去京都儿研所接班的。到达时，医院给我安排的是四层的刘星女士的房间，她说她还有两个月就要生宝宝了。昨天是除夕夜，她的老公回到自己家里跟父母一起过节，包饺子。说等我下班时过来，给刘星送饺子。
哦，主人，您困了，我下午有时间。如果您不着急问我其他事情，您睡一会儿好吗?”
阿泽迷糊着，有些知道自己就要睡着了。他很想在他睡着之前，按下他手机或腕表上的小录音机开关，在进到会议室之前，他还曾想过，想不出来小满会如何对他。尽管阿泽自诩是个意志坚强之人，但有些事情无论他多早做好准备，也想不到会这么快，会被小满很迅速地就催眠了。
可能是阿泽的意志没有扛住小满那平淡的语调，迷惑的眼神，以及其他说不出的什么东西。阿泽的眼皮越来越沉，阿泽有些听不进去小满后面的话，他还在分析自己困成这样的原因，是昨天太劳累了，是今天去梅守伊那里起的太早，还是刚才喝的水里有什么安眠药?醒过来要去化验一下。
感觉阿泽真正睡过去的时候，小满跟昨天一样，蹲下身来。只不过，此时，她轻声唤着的是，“阿泽，你睡了吗?我是虎魄啊。”
阿泽的神经明显地被牵动了一下，就像琴弦被拨动了一下。
“阿泽，你记得虎魄多一些，还是叶暮多一些，我该如何让你将她的样子从脑海里，从记忆中抹去呢?现在就消除掉好吗?虎魄，叶暮，是我。
阿泽，那间小屋里，被火烧死的是虎魄。”
小满记得久岛慎跟她说过，将这些关键词讲给阿泽听，其他事情就不管了。
小满站起来，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阿泽睡得迷迷糊糊的，竟开始要和小满对起话来，“虎魄，你是不是将自己的神经记忆移植在小满身上了?”
如果小满是一个有情绪波动的真人，此时忽然被人提到，应该是很惊讶才对。
但小满却冷漠地看着阿泽，接收到的信息是，久岛慎给她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她便重新蹲下身来，“我是虎魄......我是叶暮，被烧死在小屋里了。”
阿泽喃喃地回应着，跟小满继续对着话，“所以，是真的，虎魄的灵魂系在你身上了。是不是啊小满。你真的是虎魄吗?我的虎魄回来了。”
小满没有再去打扰阿泽，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楚青青看到小满这么快就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了，问，“阿泽呢?”
“他要睡一会儿，他太困了。”
楚青青疑惑地往会议室里看了一眼，不确定这是不是就是久岛慎要的。
就在这个时候，周继峰和栗木枝来到了楚青青家政公司。
“哪位是楚青青啊?”
“我是，我是。”
“那个AI，昨天去医院做护工的，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这里。”
楚青青唤过小满，“小满，过来。这个要叫警官。”
“警官好。”小满按楚青青的要求，冲周继峰欠身。
周继峰回身问栗木枝，“接触过这样的AI吗?”
栗木枝摇摇头，“着就是一真人AI啊！没有用过。”
楚青青过来解释道，“现在各行各业都有AI在提供服务，只不过，六年前，我从日本购得小满，觉得做的实在太好了，关键是她长的好看，是不是?其他护理及保洁工作她都按指令完成的特别不错。”
“她有记忆功能吗?”栗木枝一针见血地问道。
“很短暂的记忆。如果希望她能记忆的长久，可以输入指令和保存每日的记忆。但小满的用途不需要那么许多，没必要浪费这样的内存。”
周继峰问小满，“小满，昨天在医院，你跟三层的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小满回答，“三层......我给四层的刘星女士做护工，我会洗水果，帮助她给宝宝放歌曲，听胎教。我和她对话，有关她生宝宝的事情，还有，她老公在我下班的时候给她送饺子......”
楚青青说，“是这样啊，警方要调取小满昨天的一些行为过程，应该可以从内存里提取一些记录，但说什么话可能没有办法调出，因为没有预设录音。警官，您不是说医院有监控吗?”
周继峰问，“今天还有什么人也来找过小满吗?”
“有啊，一个叫阿泽的人，还没走呢。”
“没走，在哪里?”
“刚才跟小满问话，小满说他困了，在会议室里睡着了。”
“不好！”栗木枝和周继峰同时说道，“带我们过去。”
楚青青急忙到二人来到会议室。
硕大的单人沙发里，窝着睡了一个男人。看那样子，极不舒服。
“这就是阿泽?赶紧叫醒。”
周继峰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个响指。“呯”地一下之后，阿泽果然猛地从沙发间惊醒了过来，看到身着警服的周继峰，不禁一愣，同时，又有小许慌张，问道，“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