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看到邵佩茹在机场的出口处等着自己,徐伟伟不禁张开怀抱,准备拥抱妈妈。
“伟伟!”邵佩茹看到儿子,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今年过年徐伟伟没有回家,跟邵佩茹的解释是有了女朋友,邵佩茹当然不会勉强徐伟伟,年过了没几天,却因为徐兆靖去世这件事,将儿子唤到B市,此时面对儿子的双臂,邵佩茹迎了上去,给了徐伟伟一个大大的拥抱。
“车在停车楼,走,回去妈妈先给你做点好吃的。”
“我不饿,都行。先去医院也行。”
“伟伟,你爸这次走的突然,已经是个大人了,希望你不要难受。”
“我有啥好难受的,我要是突然死了,通知他,他都未必会难受。”
“你别这样说你爸,他没管过我们,也是有原因的。人都不在了,就别再……”
看着邵佩茹难过的就要说不下去了,徐伟伟急忙哄着,“妈,别。已经这样了,就别再让自己不开心了。毕竟他是我爸。走吧,我们先去医院。”
205脑专科医院,从机场过来,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去三楼,他们跟我说好了,你爸的遗体停在三楼的停尸房。最后的几天,一直是一个姓江的护工在伺候你爸。”
徐伟伟心里打着鼓,心里总觉得这医院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盯着这周围的环境,怎么和游戏里的那所医院环境那么像。
徐伟伟心里嘲笑自己,“想什么呢,我那些都是游戏!杀人,抢钱,贩卖人体器官,都是游戏!”
“刘医生吗?我是邵佩茹,这是我儿子徐伟伟。”徐伟伟一个激灵,从恐慌中醒来。
徐伟伟忙把手伸出来,依妈妈的眼色,和面前的医生大姐握了握手。
“你是徐伟伟,徐兆靖的儿子是吧。来吧!证件都带齐了?我这就将死者的死亡证明开出来给你们。遗体嘛,徐伟伟可以带走。我们会有人陪同着去购置寿衣,去火化,去帮你们做很多服务,家属只需陪着就行,因为情绪问题,都可以不必亲自做。”
刘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停尸间,刘医生输入了一个密码之后,其中的一个冰柜终于被缓缓地拉开了,上面蒙着薄薄的白色的纱布。
徐伟伟缓步上前,怀着复杂的心情慢慢地拉开了那层白色的薄纱布。
邵佩茹远远地,站在刘医生身旁,没有过去。邵医生盯着儿子的脸,心里感慨着,时间过的这么快,还没有和爸爸和解,爸爸就先走了。儿子此时,到底会是什么心情呢?
徐伟伟到底是什么心情呢?
他吃惊地看着冰抽屉里那具被揭开了薄纱的徐兆靖的遗体,心里异常震惊。
他日日的游戏恶梦,目前在眼前发生的是真的。
自己的父亲!
徐伟伟曾发誓,要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他徐伟伟是这个世上最坏的人,而坏的同时,他徐伟伟又是很有本事的人。他坏,但并不窝囊。因为徐兆靖的不疼爱,儿子变成了一个超级怪咖!
本来听闻徐兆靖死亡的消息,就让徐伟伟超级不爽,而如今,自己以不高的身躯,却胸怀伟岸地站在父亲遗体前的时候,他的内心的伟岸,却在瞬间彻底崩塌。眼前的徐兆靖,纱布之下,满是被线缝起来的伤口,密密麻麻,让徐伟伟眼前好似无数的蚂蚁在爬,恶心到想吐。
邵佩茹见状,急忙走出过去,“伟伟,你怎么了?”
还没等徐伟伟答话,邵佩茹也看到了徐兆靖遗体上的密密麻麻的缝合。她迅速地扭脸转向刘医生,“徐兆靖身体上的器官被动了么?”
刘医生有些慌,“哦,徐兆靖生前签署过器官捐献协议......”
“那请问,器官捐去了哪里?据我观察,徐兆靖的肾脏应该是都被摘除了吧?这种脑梗患者,为什么会......”
徐伟伟没等邵佩茹说完,便拉住了她的手,“妈,我来查,您先别管了。”
随着徐伟伟的话说完,邵佩茹看到儿子的手在剧烈的颤抖,那不高的身体,似乎在一点点地紧缩。
“你怎么了伟伟?”徐佩茹想搀住徐伟伟,却没想到,却被突然暴怒的儿子推了一个趔趄。
邵佩茹心头一紧,“儿子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仅仅是因为爸爸的遗体里,器官不全了吗?”
暴怒的恶魔在徐伟伟的身体里游走了一番之后,终于在徐伟伟的强压之下,化为一缕看不见的黑烟飘走了。
瞳孔恢复正常之后,徐伟伟转身抱歉地跟邵佩茹和刘医生躬身说道,“对不起啊,刚才失态了。妈妈,要不你先和刘医生出去,帮我问一下我爸身上的器官是怎么没的吧,如果捐献,是捐给了谁。我想自己在这里静几分钟,等会儿我去找你们。”
“好的好的。我去给你查。”刘医生紧张地拉着邵佩茹的胳膊往外走,可邵佩茹,却在心里像压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特别堵的慌。
......
久岛慎的电话忽然开始震动,虽然没有尖锐的响铃,还是将Vivian从座椅中惊醒。
久岛慎看到Vivian已经醒了,便接起了电话。
“喂,梅总。”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徐兆靖丢失器官的事情,会不会惊动邵医生?别伤她心。”
“我已经找人在做了,徐先生的配型也都查到,虽然器官丢失一事还在追查,但受捐者的配型完全以他的资料给完成了。只要家属不深究,不报案,就应该不会发现破绽的。您先放心。”
“好。”
Vivian一看表,都已经快四点了。久岛慎为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到了后,一直没有动,就停在车库里。”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Vivian嗔怪道。
“倒时差挺费劲的,现在应该是你最难受的时候,睡一会儿会舒服一些。”
“你刚才在跟梅总通电话吗?我刚听到......”
“你先别操心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约邵医生吧。还有,友情提醒一下,邵医生的儿子,徐伟伟,应该是有心理疾病的。如果做为亲妈,邵医生想不到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关心一下才好。”
“嗯,知道了。”
Vivian和久岛慎告别后,回到了自己在B市租的小公寓,温馨别致,有些像她去年年底在B市时的那套酒店公寓,那时候,还曾和周继峰看电影,之后回到那里一起吃饭,周继峰睡在沙发上......Vivian忽然有些想周继峰,她拿起手机想拨通周继峰的电话,但又想起了阿泽死时,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跟自己说过的话,Vivian叹了口气,放下电话,去浴室,拧开了浴缸的水,准备泡个舒服的大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