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最后悔的事

罗明媳妇说,看起来你比我年轻多了,还是让我叫你大妹子吧,倒不是我要在你面前充大,而是如果让我叫你姐,恐怕被人家笑话。因为在别人看来,一定是我的年纪比你大许多。

从罗明家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在大城市里夜生活也许刚刚开始,而在山村就该算是“夜深人静”了。罗平他们回家,父母亲已经睡了,他们轻脚轻手地完成了洗漱就来到了就寝的房间。

仍然是肖雅欣里间,罗平在外间。肖雅欣与罗平道别时,罗平轻轻地扳过肖雅欣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在她后背上轻轻拍拍了几下,说,愿你晚上有个好梦。肖雅欣仰起头,在罗平厚厚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说,愿你也同样有个好梦。肖雅欣不敢与罗平深吻,怕点燃的激情燃烧起来难以扑灭。

这是肖雅欣留宿罗平家的第二个晚上了,昨晚也许是睡陌生床的缘故,她一夜都没有睡好。今天已经不是陌生床了,该睡得好一些了吧。肖雅欣一躺在床上就想起了罗明媳妇,她想罗明的媳妇真是个直爽人,第一次见面什么话都敢说。罗明的媳妇说,自己也想不到,这么早就生孩子,还没玩够呢,就稀里糊涂地成为两个孩子的妈了。这都怨罗明,罗明媳妇说,他们是罗明的四叔介绍的,第一次见面双方觉得人还可以,就一起吃了个饭。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罗明来她家,怕难为情,就让罗明到村口等她。村口的稻草堆,确实是谈情说爱的好去处,比城市公园好多了。罗明媳妇说,就在稻草堆上,我一时没有把住自己,就被罗明骗了。在我醒悟过来时,我就已经成为罗明的女人了。万万没想到的是,就那么一次,我就有了大祥和玛尼。

肖雅欣转辗反侧地又睡不着。罗平轻问一句:“你睡了吗?”这是明知故问,肖雅欣的竹床是个报警器,她每转一下身子,竹床就会咯吱咯吱叫上好几声。他真切地感觉到她的烦躁和不安。

肖雅欣答:“我想睡,但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罗平说,“以前我们这儿的夏天,一到晚上就凉快,不知今天怎么会这样闷热?”他又问肖雅欣,“你感觉热吗?”

肖雅欣说,开始时,还感到蛮凉快的,现在也觉得有点热了。罗平说,那你把后窗户打开吧,这个时候人家都睡了,不会有人看见什么的。

“不用,我觉得不安全。”她本来想说我现在穿得少,话留到嘴边,又改为“还是关着窗户睡觉得踏实。”

肖雅欣轻轻地起床,她想打开那扇封闭在她与罗平之间的门。她轻轻地拔了插梢,就在要打开时,她犹豫了,她想自己不能主动走出这一步。她又轻轻地躺回了自己的床上,这次她没有把门的插梢插上,她自己也搞不清,此刻她的内心究竟在期待着什么。

罗平的床是临时铺起来的一块木板,也没有肖雅欣的竹床那么凉快。罗平他觉得越来越闷热,他感觉有些汗渍渍的。他脱了汗衫,还是觉得热。燥热的夜最易撩拨野性的冲动,两人的交谈,不仅不能平息他的冲动,反而更激活了他的荷尔蒙。

昨天在火车上,他们大半的时间里肖雅欣是偎在罗平的怀里打盹的,或说话的。他们的情爱已经到达了如胶如漆的程度,从情爱走向性爱也是必然。但他们现在还是在校大学生,一颗种子的发芽,成长,不仅需要阳光,雨露自然条件,还有要肥沃的土壤,充分的养料。罗平感到他们此刻赖以生长的基本条件还未成熟。但内心有时不一定会听从理智的呼喊,在激情燃烧的时候理智或许会短暂的休克。

罗平穿上长裤,套上汗衫,推了推通往里间的房门,居然门没有上扣,他一推就开了。他想是不是她故意不扣门的。罗平迟疑了片刻,就轻轻地走了进去。

肖雅欣听到罗平轻轻的脚步声,故意装作睡着的样子,想给罗平制造一个机会,或者给自己一个突然袭击的机会。罗平来到她的床前,看到她睡美人一样的睡姿充满无限的诱惑,不由得加快了心跳。他欲在床沿上坐下来,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回去。就在这时,肖雅欣一跃而起……。

肖雅欣似乎深陷在一个梦幻中,她到了一个奇妙的神秘世界,那里充满新奇,充满色彩、充满着欲望。她仿佛觉得有一股荡涤心灵的清流涌边全身。

罗平与肖雅欣一直都在努力克制着相互的吸引,想不到一切努力就这么毁于一旦了。一切应该发生的和不该生分事都发生了,干柴烈火不可避免地点燃了。一向善于控制的罗平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最后冲动,而一向守身如玉的肖雅欣最终也没能守住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第二天早晨,肖雅欣的内心非常矛盾,她一方面感到昨晚带给她的是身心的愉悦,另一方面又感到有点后悔。她非常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重踏被学校开除的那对大学生的复撤?后来的一切都让肖雅欣深深后悔自己的冲动,这是她这辈子做出的最后悔的事。

罗平一再挽留,肖雅欣还是走了。毕竟家里有一个老父亲在焦急地等着她。肖雅欣在罗平家住了两个晚上后,终于登上了回家的班车。从此他们要像两地分居的夫妻一样靠彼此的相互思念度日了,好在时间不长,只是一个暑假,不到两个月,但对于正沐浴在爱河中的男女来说,这样的分离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那时手机还没有现在这样普遍,家里也没有装电话机。两人的联系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如果说以前他们迷恋的是对方的牵挂和眷恋,是精神上的快乐和慰藉,那么现在他们开始迷恋的是对方的形体和激情,以及留恋对方成熟的芬芳和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