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江湖?我谓江湖。
这不是乱说。
我姓江名湖,也是整个江湖的盟主。
但是我不喜欢我这个名字,也不喜欢我这个身份。
我一直觉得自己能走到这个地步全是靠着一身的本事,后来才发现,只是因为我有个很厉害的爹。
我爹很厉害,听说他当年一人一马一刀纵横天下,从无败绩。
但是我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死了。
我靠着我s爹残留的威名坐上了盟主的位置。
至于我爹是怎么死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娘跟我说,那场大战,她也在。我爹用一个人的命护住了所有的人。
那场大战有好多厉害的人,我爹自己死了。
那些人们回来之后跟我娘谈了好久,然后我就成了盟主。
但是我娘还是受不了,在我成了盟主没几天也走了。
我就坐在这个位置上,直到十六岁,我知道我爹的威名保不住我了。
时不时的就有一伙人来杀我。
我实在是无奈。
因为我发现杀手的实力都很差,我跟他们对打的时候都不忍心第一下就杀了他们,生怕破坏了他们的自信心。谁让我比较善良呢?
第十波杀手之后,我的一个世伯来看我。
说是快到我爹的忌日了,跟我小酌两杯,缓解一下他的丧友的悲痛。
我很不理解,我是我爹的儿子,我就很悲痛了,为什么还要跟你喝酒缓解一下你的悲痛呢?但是他是跟着我爹一起参与大战回来的人,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他也算是我爹保下来的,也算是我爹的遗物吧。
喝第一口酒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好像,这酒劲有点烈啊。
我觉得我的酒量不至于喝一杯就倒。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却没想到这个世伯拦住了我。
脸色一点也不像是刚才那个悲痛的样子。
他问我把我爹拿回来的东西放在哪里了,让我交出来。
我脑子里实在是晕的厉害。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可憎,没了周旋下去的心思。
在他的剑刺过来的时候,我直接用他的剑反杀了他。
一剑封喉,我不是太满意,本来可以更快一点的。看来我的能力还是因为这杯酒晕了一点。
我本来想回房间睡觉。
结果就听到好多的脚步声往这边来。
我勉强看清楚了,都是一些叔叔伯伯,还都是跟着我爹在那个战场上回来的。
我闭着眼睛倚在旁边的柱子上,听着他们对我的批判。
说什么我练功走火入魔,还说我已经毫无人性,就连世伯都杀。
我觉得好笑,我要是毫无人性,你们还能站在这里污蔑我吗?
我现在觉得,我爹留下来的遗物有点多,不如我还是除一除吧。
但是我又觉得自己应该先跟他老人家说一声,毕竟是他拼死护下来的人们,就这么杀了实在是辜负他的那一条命。
趁着他们还在义愤填膺的说着,我直接纵身一下子就离开了。
身后应该是有人在追我,但是没追上。
我笑,真不是我自夸,就我这武功,当今江湖还真没几个可以比得上。
但是飞了一会,我觉得,我高估了我自己。
我有点晕。
我看着前方,总感觉我在往下掉。
直到听到一声尖叫,我勉力提起内力,保持飞行的姿态,然后砰的一声,我后知后觉的知道,我是真的掉在抵上了。
我的思想告诉我我还能站起来大战三百回合,但是我的身体告诉我我不能。然后我就晕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一个床上。
我看了一圈有点嫌弃,这么粉,一点都不符合我。
不一会,有个人推开了门。开门的那一刻夕阳的余光刺进来,模糊了她的样子。
但我的目光还是看到了她的裙摆,也是粉的。
我心里啧了一声,她这是多喜欢粉啊。
她关上门之后,我才看清楚她的样子,穿着粉色还挺好看。
我想坐起来,结果手上还没使劲,就被她按住了。
“你身上有伤,不能起来。”
啧,声音还挺好听。
我心想我现在不仅可以起来,还可以打一架,丝毫不带皱眉就可以把敌人打趴的那种。
但是我看着她可爱中带着严肃还有点凶巴巴的眼神,好吧,就听她的吧。否则哭出来怎么办?
她见我听话,倒是挺高兴,端过盛着药的碗喂我喝药。
我其实很想扭头,从十岁之后,药这种东西我就没有喝过。
但是看着她举着汤匙等着我张嘴,还说等我喝完给我吃蜜饯的样子,我还是张了嘴。
喝完一碗药,一颗蜜饯被她塞进我的嘴里。
我一下没注意,嘴唇碰到了她的指尖。
她嗖的一下子脸就红了,缩回手跑走了。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很甜。
哦,我说的是蜜饯。
我听话的躺在床上。等着她再次走进来。
我听着她在外面来来回回走了3214步之后,她进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脸已经不红了。
变成了一种很自然的粉色,真好看。
她是除了我娘之外最好看的女的了。
她坐下来,跟我说,我的肋骨断了,要静养,否则会落下病根的。
我想反驳,看着她那“敢反驳我就哭”的脸,我还是没有开口,安安静静的点了点头。
她很高兴,说今天晚上给我做好吃的。
她在我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上一句还在说家里的小猫不知道跑哪去玩了还不回来,下一句就变成了明天有雨没有办法去市集买吃的了。
我怀疑她就是想说话,至于听众是不是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刚刚用耳朵仔细听了听,四周很安静,估计方圆三里之内,只有她一个人住。
但是看在她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的份上,我就当一回听众吧。
本来我还想着当一名合格的听众,时不时的给点回应,但是我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睡着了。
看天色估计睡了好久了。
我心想,她开的药真好,还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等我走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多给我开点这个药,我每天晚上吃一点,每天晚上就都可以睡着了,多好。
我竖着耳朵听,她在我的隔壁。呼吸匀速,应该是睡得安稳。
我站起来,胸口疼了一下,但是还可以忍受。
悄悄地走到隔壁的时候,她果然在睡觉。
我放下刚刚写好的信,悄悄地转身。
心里想着跟我无缘的那些药,看来之后还是要睁着眼睛过夜。
结果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打开门,就听到她刚睡醒还带着迷糊的声音,“你干什么呢?”
我顿了一下,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听到她猛地提高的声音,“你给我滚回床上躺着,谁准你起来了?”
我后来还是被她架到了床上。
我跟她解释,她不理我,只是板着脸。
我无奈,因为她这次拿布条把我跟床联系在一起了。
其实我想说这布条我轻轻一拽就能碎成一滩布块,但是我看着她的脸,把这句话憋在了心里。
她搬着小板凳坐在我床边,板着脸看我给她留下的信。
到了最后,她啪的一声把信拍在自己的腿上。
声音不小,我都为她觉得疼。
“这么快就想走,医药钱给了吗你?知道我名字吗你?知道你名字吗我?”
她噼里啪啦一堆话,我觉得她语句有病,等她歇下来的时候指给她。
让她把主语提在句子前面。
结果我这话刚说了一句“我觉得刚刚应该说你给医药钱了吗?”
她就打断了我。
她说,“你管我?我乐意。”
我。
我也没话反驳。
好吧。
你乐意就好。
但是我觉得我还是要解释一下,“医药钱我给你,那底下还有一张银票呢。”
结果收到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罕见的觉得我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