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酸涩的味道

……

“主子，别装了，人家秦小姐走了。怎么……主子这是被情伤着了？”

闹情绪？

貔貅现身，瞅着床上始终不睁眼的绝美少年，一阵唏嘘。

都说美人垂泪，主子这副样子，还真他么的勾魂。

貔貅心里想着，若是能将主子放到男楼里，那生意，那金子……

啧啧啧……

嘶，

有杀气。

貔貅倒吸一口气，看着少年那双幽深的美眸，讪讪的冲人心虚哂笑了一下。

只是少年那双美眸，始终略带一丝忧伤，视线愣是没看貔貅一眼。

呼……

原来不是看他，貔貅心有余悸的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个时候的主子，他还是少惹比较好。

“我与他终究还是一样的，而且不及他。阿欢姐姐……不信我。貔貅，我将这颗心都给了她，她还是不信我。这样……其实更好。”

少年语气低沉，最后终是收回了视线，似乎真的疲惫了一般，紧紧闭上了眼，长叹一声。

貔貅愣了片刻，有些吃惊的看着再次闭上眼的少年。

不信主子？

秦小姐这……人家还不信主子？

红着脸，气恼的跑了。明明是主子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人家亲也让亲了，主子还在这闹什么呢？

貔貅无语的看着一脸哀伤的少年，表示不解的很。

“不如……主子试试别的法子，我这几日将那雪园的小欢脸治好，让她多来走动走动，或许……秦小姐她能早些认清自己的真心。”

貔貅撇嘴，原本难看的脸更是雷人。

其实，他觉得这样做，倒是能让主子早些看清自己真心才是。

一会亲人家，一会又赶人家走，和神经病似的，主子不会更年期了吧。

“真心，她对我有什么真心，说起来，阿欢姐姐才是最为聪慧的那一个，错的唯有那一次而已……”

涂山南想到那九尾神尊，不由得苦笑。

“貔貅……早些做准备吧。”

原本还打算继续做个旁观者，好一番嘲笑自家主子的貔貅，听闻涂山南突然这样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舍的看着涂山南。

“主子，你若是……怕是要后悔。不如再等等，或许……到时候你体内自生的神息便能稳了，到时候……”

“我等得了，可是她却等不了了。貔貅，我体内自生的神息最少也许千年才能维稳。你瞧，她现在头发就白了。她那样爱美，若是看见自己脸上生了皱纹，一定会害怕伤心不已的吧。只有三个月了，我也只能陪她三个月了。”

涂山南轻笑出声，像是想到了在临水之渊之时。

那时，夜色正好，月光正亮，天微微灰蒙。

刚刚沐浴过的秦欢，衣裳随意搭在肩头，只当他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亦或许真心亲近他，毫不遮掩，也不曾在他面前多有避讳。

勾人的体香，引得他红了双耳，红了眼。

始终低垂着头，不敢看对方一眼。

“阿南，你知道吗？”

那时的她，正怀有身孕，是九尾神尊的孩子，亦或者是那叫浊言的九尾神尊。

不宜饮酒的她，手里端着冒着白雾的温水，像是饮酒一般品茗。

殷红的唇，一下一下触碰着精致的青花瓷杯子。

那杯子是九尾神尊寻来的精品，小巧，精致，月光下泛着诱人光泽。却始终不及她那沾湿的红唇。

“我啊，怕是一眼便看上了他那美的不像话的脸，不然啊，也不会这般一步错，步步错。阿南，你这小子，长得这般惹眼，比那人还要惑人。你长大了，必然也是祸国殃民的美男子。可是……这世间花花草草的，美丽确实美丽，可是啊……太过繁杂。若是可以，你小子不要勾引太多姑娘，也不要欺瞒人家。若爱，便不要伤害……且得一人心终老足矣。只可惜啊……可惜……”

当时的她，像是警告，又似是哀叹。

而他却只想对月光下，宛若美景的说：

她便是他想要的。

那一夜，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了何为心动，第二日，想要将那一滩脏污明显的被子藏起来的时候，恰好被娘发现。

第一次，略有些尴尬，但是娘却一语不发，将被子拿走换洗了。

想来，那时娘应该知道，只有她秦欢才能救得了他。

所以那日过后，娘总是带着他，日日去她那。

过后，回来的时候，总是说：

南儿，无论神魔，还是妖，亦或是我们青丘狐族，生生世世都很难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娘知道，你是个聪慧的，若是真的想要什么，便不留余地的去争一争吧。

争，

爹便是娘争来的。

表面看是他们那憨厚的爹，有幸娶了青丘这数一数二的美人娘，却鲜有人知道，娘在其中运筹帷幄了多少。

……

“主子秦欢小姐对你可不是一般的，你看人家，几次三番被你气走，唯恐你出事，又半夜来荒院照看你，你……怕是她这心早就不知不觉，只是……说不定，若是能够告诉她一切，到时候，或许有别的办法，替她延长寿命，待到你神息平稳，那时你们便可……毕竟，还有不留上神他们也在……再者说，您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这世间，再等一等吧。”

貔貅不忍，只能默默劝着涂山南。

“若是有法子，他们怎会忍着，将她留在我身旁。单是九尾神尊一人，那样霸道占有欲十足的家伙，便不会让她留下。”

涂山南拧着眉，想到了什么，叹息道，

“三月后，若是她能恢复神力，即便我出了任何事，至少不担心了。她若是恢复神力，这四海八荒，无人再能欺她分毫。心硬一点也好，冷情一点也好。至少……若是她知我因她而死，会对这世间怀有些希望吧。”

“主子，你这是……”

想让秦小姐彻底觉得世间无情，让她保护好自己。却偏偏又想方设法留给对方留足希望，这样的主子，貔貅觉得未免有些伟大。

难道爱上一个人，便如此伟大吗？无惧无畏，惹得一身骚，一头扎进去，连性命……

这法子未免太过……

“这几日，让她过来伺候吧。”

谁？

貔貅闻言一愣。

“小欢那丫头？”

主子这是……

到底折腾什么啊。

貔貅觉得自己有些晕，喜欢一个人这般费劲的吗？

不是直接拉上床，告诉她自己喜欢她，然后愿不愿意给他生个无比可爱的小貔貅。

“哎！”

貔貅看着好似睡去的涂山南，重重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

一连几日，躲在门后的秦欢，看着小欢一次次被貔貅邀请到隔壁。

再次不小心倒洒了水，呆呆的看着窗外。

冬日接近尾声，繁茂的树隐隐有了些微青绿。

但是风仍旧带着很重的凉气。

洒落的水，自桌子落到了秦欢脚面，湿透了那双精巧的鞋履。

烟霞一样的彩色织锦，做工是她见过的最好的。

当时涂山南捧着无数的鞋子，柔柔的笑着，看她换了一双又一双。

这几日，秦欢见那小欢脚上的便是和自己一样无二的。

原来，给她的不是独一无二的。

秦欢心里空落落的，原本刻意躲避，本来就是撮合着他们二人的。

如今……

秦欢苦笑一声，干脆放下茶壶，也不顾地上那一滩水，瘫软的趴在了桌子上，双目呆滞的看着窗外。

这臭小子，前几日才说喜欢她呢。

这几日，便将好吃的，好用的，都给了小欢。

秦欢想着这几日无意间在她面前炫耀的小欢，心里酸涩起来。

“吱……”

微小的开门声，让原本死气沉沉的秦欢，猛然抬头，双眼泛着光，期待的看向缓缓开启的房门。

那门原本因着自己偷看小欢出门，便没有关严实。

有人来，只要轻轻一推，便能打开。

是谁？

会是他吗？

他不是才叫貔貅，请了小欢去伺候，怎么这会就来找她了？

心底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言，秦欢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做好了，只要对方进来，便瞪大了眼睛，瞪对方一眼的准备。

“吱……”

门终于缓缓打开。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