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想办法去掉了脸上的疤痕。”我提醒他,“你不是说她本来有烧伤?也许她在消失期间养好了伤——除了整容手术,还有不少美容护肤的产品有助于修复疤痕,可能她用了那样的东西。”
“说到美容用品,我可就是完全的外行了。”北堂家的兄弟无疑都是些钢铁直男,这一点丝毫不让人意外。
“我也没有多么内行;只不过听我妹妹说过:有个护肤品牌的创始人,脸上有很严重的疤痕,为了治好自己勠力研究,最后从某种产量很低的海藻里提取出了修复皮肤所需的有效成分,品牌名号因此也一炮打响——不过我从来没用过那种产品,一是因为我脸上没那么严重的疤,而是因为我没钱,用不起那么贵的东西。死者看上去家境不错,大概能用得起昂贵的美容品。”
“到底是整形还是使用了什么美容品,都要通过化验才能确认——褚云却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见踪影,局里应该会派其他法医官来检验。”北堂玄临走前丢下一句,“希望这人和褚云一样专业,但比他好相处些。”
“他自己也没有多平易近人,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我忍不住吐槽,欧阳炎则笑出声来:“你觉得阿玄很不好相处吗?”
“难道你觉得他算社交达人?”我反问。“虽然我还年轻,见过的世面不多,可他和紫瞳绝对算是给人带来压迫感的高手:只要用眼角扫一下,就让人紧张得要死,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大概就是‘曲调误,周郎顾’这种感觉。”
“虽然我没有这种感觉,不过你形容得挺贴切的。”欧阳炎赞赏地看我一眼,“可能因为我们是同性——在某些冰山美人类型的异性面前,我有时也会感到不自在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医院的特别解剖室外,就是北堂玄口中常被他们借用来做法医检验的地方——这里位于远离医院医疗大楼和住院部的一座老旧小楼里,主要用于医疗教学和法检。换句话说,那些用于或者需要解剖的遗体都存放于此,想想就让人汗毛倒竖。
顶着前院长的大侄子和北堂家嫡长子的光环,欧阳炎在这家医院各处畅行无阻。他带着我轻车熟路地走到解剖室门前,礼貌地敲了敲陈旧的木门。这一举动吓我一跳:本来这里的气氛就够阴森的,他还多此一举地在多半只有尸体的屋外敲门。更诡异的是随着他的敲门声,屋内真的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门没锁,请进!”
我们推门进去。弥漫福尔马林气味的室内光线昏暗,正中间是一张手术台,倒是被手术灯照得雪亮。让我安心的是:手术台上的尸体被白布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根本没看到血啊内脏那些可怕的东西。站在手术台旁穿着白色医生袍的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女人,她转过身来面向我们,拉下了脸上的口罩。
看清她的长相的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毛病:这个女人肤色雪白,十分美丽,但看上去却非常像已故的西门家二小姐西门沁雪——虽然我只见过她死后双目紧闭的模样,可面部轮廓线条和五官却和眼前的女人很相似。
“你们两位好!我是S市警察局的法检官,今天刚报到的。”她平静地向我们介绍:“我的名字叫凌燕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