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算了。没什么。”
“到底是什么事啊?你就说吧,没事。”于百瑞低下声音,凑过来问我。
“emmmm……今天还有节体育课,解散了之后我们再单独说吧。”
“嗯,行。”
我们一周有三节体育课,分别在周二、周三和周五。每节体育课,老师都会让我们先跑两圈,然后做做热身就直接解散。
体育课解散之后,我约他到平常几乎没有人去的后院谈话。
……
我们学校的教学楼坐北朝南,教学楼南面是沙地操场,北面则是后院。操场的西侧是一个教师办公楼,东侧由北向南依次是一个已经停用的老教学楼、一个厨房(之所以称作厨房是因为那里做完饭需要搬到教学楼来给我们吃)和一个小体育馆。我们体育班就在那个小体育馆训练。
“大师,到底咋的了啊?”
“眼线已经开始行动了。”
“眼线……哦哦,你是说老师安插的眼线吗?”
“对。”
“我记得我上学期还问过你眼线的事。”
“你问……哦对”,我想了起来,“当时咱俩放学有一段顺路,你问的我‘老师最近为啥不提眼线了’……”
“嗯,你当时回答我的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对,因为上上个学期老师多次提到在咱班同学之中安插眼线而上个学期老师却几乎没提这个事,所以我觉得老师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安插的眼线。现在他们开始行动了。”
“行动了?……你指的是老师昨天说的那些话吗?”
“对。现在开始咱们都得小心一下了。”
“嗯。那大师你找到眼线是谁了吗?”于百瑞低下声来。
“没有。”我摇摇头。
“那你怀疑谁吗?”
“没有。你平常注意一下吧,看看谁比较异常,还有,”我顿了顿,“别跟别人说。”
“好。”于百瑞点点头。
“体育课还没下课呢。你要去哪玩啊?”我的语调从沉重转为了悠闲。
“啊……对,我一会儿去找宋校田和胥人众玩儿‘呲儿’。”
“‘呲儿’?”
“就是宋校田发明的一种游戏。你之前玩过子弹吗?就跟那个差不多。这样是‘充’,充一个子弹”,于百瑞边比手势边给我讲解,“这是‘防’,这是‘闪’,这是‘呲儿’,要半个子弹,这是……(具体游戏规则详见下一章附录1,对剧情无影响,可跳过)”
平常体育课一解散就回班写作业的我,听到于百瑞的描述,不禁来了兴致。
“我跟你一块儿去找他们玩‘呲儿’吧。”
“好啊。”于百瑞高兴地点了点头。
操场上,十几个踢足球的同学正在围着球门分享着那仅有的一个足球,远处篮球场上的几个同学正在打比赛,在如此激扬的运动场地上,一旁的宋校田和胥人众显得很落寞。然而,这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玩‘呲儿’的热情,他们做着花样繁多的手势,“横!”“竖劈!”(两种该游戏中的进攻方式)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和于百瑞缓缓地朝他们走来,直到靠近他们身边他们也未发觉我们的存在。于百瑞拍了拍宋校田的肩膀,说:“大师也来玩‘呲儿’了。”
宋校田和胥人众停止了“对战”。“大师也玩啊!”胥人众看着我笑道。宋校田看看我,也欣喜地笑着说:“大师也来玩了!太好了,我们又多了一个人。呃,你会……”
“我刚才已经告诉他怎么玩了。”于百瑞接道。
“嗯,那来吧,四人战。”
……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游戏,人少的时候一两分钟就能完成一局。听于百瑞的转述,宋校田把小学时候流行的子弹游戏进行了改进,使这种游戏有了具体化的规则和高度的可玩性,很快在他原来的小学就流行了起来,代替了原有的子弹游戏。但初中之后,智能手机的冲击和足球、篮球运动的广泛普及,使子弹游戏丧失了其庞大的玩家基数,宋校田所设计的‘呲儿’难以重新振兴,一个学期了也才只发展了胥人众和于百瑞两名成员。我本人并不热爱球类运动,也没有智能手机,这种游戏刚好够我平时的消遣和娱乐。
胥人众原本跟孟庆浩是好朋友,上学期的体育课还在一起玩捉迷藏,我还曾经跟他们一起玩过,人数最多时能有五六个人。但孟庆浩受到许乐至、金智莘他们的影响,也开始踢起了足球,渐渐地,捉迷藏游戏也没落了。因此,胥人众和宋校田便“志同道合”,一起玩起了“呲儿”。但胥人众和孟庆浩还是好朋友。于百瑞是之后才加入“呲儿”的。
几乎每节体育课解散后,我们四个都会一起玩“呲儿”。但他们除了体育课以外,还会在下课时间去厕所里玩。我并不怎么想在厕所里玩游戏;但那个时候却是他们发展人数的好机会。我们教学楼在三楼,十分钟无法打球;即使有人偷偷带了智能手机,十分钟也玩不了什么;这时,“呲儿”就成了休闲娱乐的绝佳选择。
开学第一周很快过去,我的身心刚想小憩一会儿,却又不得不投入上午物理、下午语文、晚上体育的补习班生活。我妈周末每天给我用于乘车的零花钱只有几块,我便决定能走路去补习班尽量走路。但我又偏偏早上起晚了,于是只得坐上了去物理班的公交车,极不情愿地将一元钱投入投币口中。
……
物理班在老师家里,在一看上去就很高端的装横、实木的柜子、超大屏的电视的映衬下,地上的一张小破方桌和一张大破圆桌显得格格不入。我们男生就坐在左边的方桌上学习,女生则坐在右边的圆桌上。一块小小的黑板支在一张椅子上,旁边是几根散落的粉笔。
刚坐在地上的我,发现胥人众也进来了,换完鞋后,坐在我的旁边。他看到我,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的表情,而后又回过神来,说:“大师也来上物理班吗?”
“嗯。”
“你是刚来的还是从那个班调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