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证人

许若兮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仿佛对他们俩结不结婚根本就不在意,“随便。就算你要跟条狗结婚,那也和我无关。”

厉绍霆当即不怎么高兴了,薄唇一抿。

尤其是孙芯雅,怎么听都觉得许若兮是反着话正骂她是狗呢,于是不服气地扁了扁嘴,娇嗔:“绍霆,若兮姐一定是知道我们要结婚了所以心存嫉妒,心里明明难过的要死,却还要故意出口伤人。”

“你少胡说。”莫展铭猛然皱眉,“小兮才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厉绍霆轻蔑勾唇,“凡事,最好别说得过于绝对,免得到时候,自己给自己打脸。”

许若兮放轻呼吸,一手搭上莫展铭的胳膊,目光再没看向他们。

她的表情冷漠,语气不耐烦极了,“婚也离了,该说的也都说了,我想你们不会厚着脸皮继续留在这儿吧?”

厉绍霆的眼眸蓦然一沉,下颌线紧绷,眸光如同寒刃恨不得将她削筋断骨,偏偏说话却很平稳,“许若兮!我倒要看看,你能伶牙俐齿到什么时候?”

丢下这样一句类似警告的话语,他握住孙芯雅的手转身离开了许家老宅。

许若兮头一回感到这般轻松畅快。

她略带憎恶的眼神终于因激怒他而惬意的稍稍松散,唇边似笑非笑。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莫展铭上前一步,很明白此时的她需要安抚,就伸手搂住了她的肩,“我都可以帮你。”

许若兮被仇恨困住太久,身累心累。

她顺势靠进他怀里,“谢谢你。现在的我,还不能放松警惕。我必须要在厉绍霆可能反悔之前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整垮了许氏,害死了我的父亲,这笔账没有这么容易算清。”

说着,心里进一步精打细算,想起什么从他怀里钻出来,“展铭,除了你说得那个已经辞职的保姆,还有查出别的线索吗?”

莫展铭垂眸,摇摇头,“事情发生了这么久,只有当日在厉家工作的保姆才是最关键的线索……”

既然她说事发当天听见厉韵婷与人争吵,那么照理来看,保姆应该也能听到的。可是事后,保姆非凡只字未提,竟然还在那种时机辞职……

光是简单推断,就足以说明这之间的蹊跷?

他欲安慰她别着急,刚好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来电的号码,才接听,“孙滨,是有什么进展吗?”

孙滨是他的助理,一直被安排在私底下调查这件事,刚刚好找到了保姆的住址,立马打了电话过来通知:“有的。地址弄清楚了,保姆姓张,有两个女儿,丈夫嗜赌如命,家里可以说得上是穷困潦倒。”

许若兮屏住气,极其认真听着他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然后静静等着莫展铭确定好地址后挂完电话,才忍不住内心的惊喜开口:“找到人了是吗?”

莫展铭回复她一抹淡淡的微笑,点点头,“嗯,在城北的贫民区。”

厉家财大势大,哪怕是个管家,一个月也有八九千的工资,更别说保姆了,资历久点儿的少说一个月也有一万吧。

除却原先的厉韵婷有些刁蛮到不好伺候之外,凭这样的工资,哪怕累点,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如果说那保姆的家庭条件并不好,那这么好的工作为什么会辞掉呢?

许若兮当机立断,“我想现在就去那边问个清楚。”

——

莫展铭先是找来个人留在灵堂上,然后开车带着许若兮去贫民区跟孙滨会合。

孙滨已经在巷子口等了好一会儿,一见他们来,微微一笑当做是打过了招呼。

接着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引到张保姆的家门前,开始语重心长的补充:“莫总,张保姆名叫张兰,她丈夫目前不在家,两分钟之前出门去赌场了。大女儿尚在学校读书,只有小女儿,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却还在家里头帮张兰干活。”

隔着墙,许若兮能听见屋内的电视机正在放着影视剧,偶尔还有张兰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是见过张兰的,只是过去三年里,她跟厉绍霆一直都是住在新婚别墅里,而厉家那边,隐约去过三四回。

每每去一次,厉韵婷总是要对她言语嘲讽几句,她那时候为了讨得厉绍霆的欢心,就愣是装作和气至礼,以至于像个客人。

毫不夸张的说,她连厉家的佣人和管家的具体姓名都一概不知。

许若兮正在心里酝酿着,浓烈的紧张感忽地油然而生,让她更觉得这唯一的线索是赌注。

她怕张兰提供不出有效信息……

莫展铭一边敲门,一边回头对孙滨说:“你先回公司,任何消息也别透露出去。”

孙滨点头,“我知道,莫总放心。”

敲完了三下门,屋内立刻有了回应:“是谁啊?”

许若兮看了莫展铭一眼,暗暗深呼吸,再走到他前面,看着屋门被打开,而张兰系着围裙出现在眼前。

“呃……许小姐……”张兰双眼弱不可闻的暗沉下来,脸上挂着不自然的微笑,“您怎么会来这里?”

明显的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把他们迎进了屋内,紧跟着忙乎泡茶,“家里头地方小,您将就先坐,我去给您泡杯茶。”

许若兮随意看了一下环境,家具的确是年代颇久了,而且张兰穿的还是洗得发白的旧衣裳。

她拉着莫展铭坐着,对着张兰忙碌的背影说了一声“不用”。

等张兰停下手中泡茶的动作,才又慢慢说:“我来,是有些事,想要问你。”

“瞧您说的,我能知道什么事啊?”张兰笑了笑,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我都辞职一个月了。”

一个月前,不刚好是厉韵婷坠楼身亡!

许若兮越发看她可疑,因此没拐弯抹角,直接点明了此行目的:“张婶,我就是知道你在厉家做过活才会来找你。厉韵婷身亡那天,你明明在厉家伺候,也看到我明明喝了酒头晕就去休息了,可在事后,警方录笔录的时候你为什么隐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