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阴谋诡计正在悄然展开,要如何摆脱被动的困境,曾皙冥思了一夜,下了决心——先去荒原看看吧。
那个远古文明,正好她也好奇。
既然有了目标,曾皙立马采取了行动。
买马买鞍备粮食,天明踩着远方的地平线出发了。
她一路向西疾驰,奔跑的骏马带起了风尘,引得一途的人驻足观望。
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便骋马远行,也不担心她遇到危险。
沿途穿山越岭,越向西植被便越稀少,到曾皙再次停下之时,入眼的是满满黄沙,大漠孤烟,难见人家。
如此荒凉的景象,令曾皙正色,水和干粮所剩无几,她必须在两日之内找到补给,否则真的就要死在荒漠了。
她停了一会儿,马儿也有些渴燥和饥饿,毕竟两天不进滴水。
她拿起马匹上的水壶,湿了湿嘴唇,跳下马,将水壶放在马嘴里,马像通人性似的,就着水壶和曾皙的动作,一滴不洒地把水喝了个精光。
马儿是脚力还不能没出荒漠就死了,可最后一滴水殆尽,意味着她现在只能孤注一掷地御马朝前。
曾皙翻身上马,大吼一声“驾”,骑尘而去。
直到第二日下午,才看到几棵沙棘树伶仃地与风沙抗争。
有植被的地方就有水,有水的地方就有人,看来离边城不远了。
曾皙摘了些沙棘叶和发现的零星几颗沙棘果,一人一马吃了些,补点水分。
她嘴唇干枯起皮,口里喉里干燥,沙棘入嘴就好像是吞了数千根针刺一样,肚里本就饥饿,这倒好更饿了。
曾皙拍了拍马头,“驾!”
数月的奔波所带来的疲劳在看到远方高耸的城墙顿时一扫而空,就连马都欢乐地打了个“噗”声。
只是……嘶——这是马蹄踢地的震动?
曾皙在马上仔细感受那刚刚一闪而过的颤动。
须臾之间,颤动更加频仍。
她在马上都能感觉到颤动,看来骑马的人不远了。
曾皙扭转马头,杨一鞭子朝一处沙丘驰去,将马丢在丘后,找了个高地,恰恰低地的人视野难注意的地方,她整个人爬在上面,想要看看来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群马蹄蹄,黄沙滚滚,一百号来人扬鞭吆喝,穿着不破烂却不得体,每个人都扛着一把看起来锋利的大刀,凶神恶煞。
前面打头的两三个男人脸刀削篆刻的一般冷硬,臂膀肌肉像钢铁一样坚不可摧。
原来是一众匪徒。
此时这三个人正哈哈狂笑着口吐秽语,沙尘太大,曾皙隔得又远,看不分明,但听得人群爆喝声来看,他们是在比赛?
人马逐渐奔来,曾皙看清了。
前面打头的三人马上还躺着三个一丝不挂的裸女,随着马跑动的起伏,三个人狂欢。
三个女人一脸死气,睁着双空洞的眼,好似失去了灵魂。
曾皙还看到原来强盗当中不只这三个妇女,还有大大小小年龄不等的十来个女子,其中绝大部分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
她们被马匪围在中间,捆绑着被几个人用马匹拉扯,衣裳凌乱,有几个还是裸着的。
几个在她们后面马上的几个匪徒毫不掩饰地洋溢着淫.荡之笑,时不时地对点头评足,再说两句搞啊日的话。
震撼,愤怒,无以言表此刻曾皙的情绪。
前面的三个男人中有个情绪突然激涨。
上面的白皙女人像破玩物一样被扔下来,接着被马匹践踏,生死难料。
“三弟,如何?你大哥我还能再战一敌!”刚刚扔下女人的男人朝一个金钱鼠尾辫的男人大吼道,然后转身又对后面小啰啰指着一个女人命道,“把她带上来!”
“哈哈,大哥,别高兴太早,小弟必赢了大哥的那坛老陈酒!”金钱鼠尾辫男人不服地笑吼,马上的女子掉下,也向后命了个女子。
那两个女子面如死灰,抗拒不得,尖叫连连反惹得几个男人更兴奋。
曾皙紧攥着拳头,面上青筋凸跳,事上怎么会有如此惨无人道之事,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人性之恶可到这种程度。
等到匪徒们扬欢远去,曾皙才牵着马来到匪头遗弃的两个女子身旁。
曾皙将她们埋在沙下的掰正,血肉模糊,身体无一处完好,圆瞪着眼,死不瞑目。
唉,她长叹一声,骑上马,沿着匪徒们的马蹄迹打马前行。
只要你还有一丝天良未泯,遇到如此惨无人道之事,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你还有点能力。
刚才她无法阻止暴徒施暴,是因为她感知到那三个匪徒的气息明显是练家子,而且还不弱,匪众中,还有好几十个拳交功夫扎实的小啰啰,果然民间卧虎藏龙。
白日匪徒情绪高涨,她不敢贸然出手,以免舍了孩子又跑了狼,得不偿失。
入夜,黄沙掩盖下的匪寨灯火通明。
三大匪头和他们的小啰啰酩酊大醉地庆贺今天的丰收。
叫大哥的匪头,脸色通红,在酒的作用下摇摇晃晃就要捉那边裸体倒酒的侍女。
侍女啊的声,手里倒酒不停,眼里尽是认命。
底下一众喝酒赌博的人,起了劲,要么围观,要么将剩下的女子抓过来,大家一起欢呼呐喊,酒醉奢靡。
两个外面站岗守夜的啰啰听着里面疯狂起哄的声音,不甘到眼红。
“啐!他娘的!只顾他娘的自己享受,一点也没想到老子们。啐!”其中一个对着欢闹的地方恶恨恨地道。
另一个也冷哼一声:“享乐!等他爹我那日发达了,老子不砍了他们脑袋,把他们人肉酱。”突然,他转了眼,嘻嘻淫.荡笑着:“兄弟,我有个主意,今晚我们两个都能有个好耍处。”
小啰啰意有别味,淫笑道,“我晓得你想说什么?别满兄弟说,我亦有这个想法,就怕兄弟不愿告发了我。”
另一小啰啰,低声嘿嘿道,“既然如此,就先让哥哥先去,但你要快点……”
小啰啰闻言,急不可耐,连连怕着他肩道:“每个人个把时辰。咱们都能尽个兴。”说完,急色难耐冲向一间牢房,里面关着几个今天抢来的女子。
黑沉的夜里传来几声女子反抗的低呼,蝉鸣凌乱,红月譬如染血的弯刀。
小啰啰推开牢笼的小门,喟足地砸吧嘴。
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直挺挺的伙伴,低声喊道:“兄弟该你了。”
他走过去,笑着拍他的肩,走到他面前,一双瞪得老大的惊恐的眼,直直地撞进了他的眼中。
在他还没有张大嘴呼救时,月下寒光闪过,便人头落地,没有了声息。
曾皙眼疾手快,接住两人倒下的尸体,将他们藏在草丛里。
她捡起两人的刀,一手一把,刚刚杀人的匕首面对一群狠辣之徒时可能会不够用。
匪寨的狂欢到了尾声,烛光辉煌的大厅,遍地狼藉,几个女子筋麻脚软地收拾残羹冷炙。
一些匪徒三三两两地回自己的房间。
整个匪寨加上今天的一百多号人总共有两百余人。
这个数目真是让曾皙心惊胆寒的,可来的来了,既然说了要处决这些畜牲,救女子们于水火,不可能半道走吧。
走了,日后良心定会受己谴责。
所以此种情况唯有智取。
曾皙像头狼一样,眼眸发出幽绿的光,潜伏在暗中,等待巨大多数匪徒醉得难醒人事,趁他们分散回去之时,逐个击杀。
看着再次无声倒下去的匪众,曾皙面无表情,心里却有一种言不明的快感,刺激她的五官七感,让她忍不住沉湎其中,可理智又抗拒着这种快感,告诉她,你——好变态!
曾皙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在夜色里如入无人之境,一百多号人成了刀下鬼,而且渐渐地还有更多。
他们不是在睡梦中被她杀,就是在醉酒中被她杀,就算是清醒的人,也来不及报警,因为她太快,像恶魔一样,所过之处,生命绝迹。
最后,只剩下大厅里包括三个匪头的十来个人,哪些侍女已被她敲晕。
她满身是血,每走一步都会在地面留下一个血迹。
一干匪众横七竖八,衣衫不整或者没穿全裸地仰躺在地上,打着酒嗝,呼噜声不绝,空气里流动着酒气还有将将从外面弥漫进来的血腥味。
二匪头和三匪头一个提着酒馆倒仰在座,一个爬伏在桌。
高处大匪头压着一个女子睡得香甜。
那女子气若游丝地眯开双眼,见着门外黑幕下陡然出现的血人吓得啊的尖叫。
被惊醒好梦的匪头暴怒地将女人踢下梯子,“贱人!”
可忽然,大匪头汗毛倒竖,空气里的血腥味顿时吓得他酒醒了一半,长时间刀口舔血的经验带给他的直觉,更是让他心生惶感。
他僵硬得扭转脖颈,望向大门。
同一时间,一股突然来袭的危机感同样让睡梦中的其余匪徒逐渐清醒,他们同样望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