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给我出去

三年前他和林静是一对,周芸和高翔是一对;三年后,他遇上了周芸,林静和高翔订婚。

这上天真会开玩笑!这他妈的是演电视剧,还是生活呀!

五年了,一百多封信,无数个电话,一千多个日夜的爱恋。如今说没就没了。

初中时曾经说过一起读中师,一起当老师,一起生个胖娃娃,一起养育,让她(他)读最好的大学,培养成最优秀的人。

孩子或许会在异地会结婚生子,离开父母。但他一定陪着她慢慢变老,直到白发苍苍,到时间的尽头。如今两个人依然青丝,她却要离他而去了……

她当了老师,他出来打工后,梁杰也想过他们会分手,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他初到他乡还未站稳脚跟之时。

她没有扶他一把,反而在背后把他推倒!林静,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梁杰不知道他怎么走出电话超市的,也记不得老板找钱了没有,走在大街上东倒西歪,像一个醉酒的人。

穿过马路时,尖锐的刹车声,咒骂声:“你找死啊,找死也别连累我啊!”

梁杰听到了,仿佛也没听到,径直走到马路边蹲了下来,掩面痛哭。

身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没有人停下来看他一眼,这个异乡如此寒冷,更冷的是他的心。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有人拍他肩膀,他才警觉站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梁杰转过脸偷偷擦拭泪水。

“发生了什么事?哭了?”

“谁哭,眼里进沙子了,蹲着揉眼睛呢!”

“哦,好点没?”

“表哥,我想喝酒。你陪我喝酒!”

“好。把钱包拿出来。看看能喝多少?”张超说着,来掏梁杰兜里的钱包。

又拿出自己的,算了算:“不乐观,两个人总共还有475块钱。进厂还要买脸盆桶牙膏牙刷啥的,顺利的话还能剩点。走,早上的五十块不用你还了,我请你喝酒去!”

梁杰还是在张超面前哭了,在两杯酒下肚之后。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次真的伤心了。

他们没敢在外面夜摊上喝,太贵。而是买了一打啤酒,来到旅馆就着一包花生米喝。房间里的夫妇大概是出去了没有回来。

“不就是失恋嘛,有那么痛吗?再说了你和林静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迟早会分的。长痛不如短痛……来来来,喝酒,今晚不醉不睡。”张超举杯又举杯。

一打啤酒是喝不醉两个大男人的,只是轻微头晕。快到晚上十点,那对夫妻回来了,两个人也不好打扰人家。就各自上床睡去了。

车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叫啥?周芸。周芸不错啊,她对你也有点意思。高翔不是和林静订婚吗,你追周芸,换过来不就公平了!

梁杰躺在床上,想着表哥张超刚才的话。周芸,周芸,她送他围巾是有那点意思吗?还是纯粹的关心?真的要追周芸吗?

梁杰就这样辗转了一夜,到天亮才刚刚睡着,又被梁超叫醒了:“杰仔,赶紧起来,杰仔,今天开始招工,要去见工了。”

两个晚上没睡好,起来时,梁杰发现自己感冒了。头痛,打喷嚏,流鼻涕。

在这非典还没褪尽的特殊时期,感冒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有可能被当成非典疑似病例。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口袋里剩下不多的钱,容不下他过多的耽搁。

必须尽快找到工作,不然住店吃饭不几天就把钱耗光。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昨天的那家工厂,而是沿着工业区一个工厂一个工厂找下去。

一连找了五个厂,都只招普工。而且生手只招女的,男的要求熟练工。

直到第六个厂,又找到招保安和男普工的,而且男普工生熟手均可。梁杰和张超决定试一试。

虽然只是早上七点半,离上班的还有半个小时,但门口早已排好了30多个人的队伍。

有一个高瘦的保安在维持秩序。八点钟刚过,就开始招工,保安室来了一位女孩,是此次招工的负责人。

程序倒是简单,检查身份证,又看看人脸,对的上的就放行进厂里排队等着一起填表。

队伍行进很快,不一会就轮到梁杰和张超了。梁杰看到人事负责招工女的带着口罩,感觉事情有点不妙,强忍着要打的喷嚏。

好在人事的那个人就只看身份证,就放他们进到厂区了。

但刚排好队,梁杰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本来是极小声的。

但还是被招工的那女人事注意到了,指着梁杰说:“你,你给我出去!”

“为什么?”梁杰问。

“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哪有为什么?”人事女招工生气地说。

“总得有个理由是不是。”

“你打喷嚏了,疑似非典。”

“我这是感冒!”

“我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你是感冒还是非典。出去,不出去我叫保安了!”那女的恶狠狠的,转身对门卫室喊:“小李,小李,把这男的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