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听到了这句话,再加上看到了那只叫做天狗的奇畜,心中恨意便有些控制不住。
他很明白,和老杜与程澈勾结的,偷袭自己的,就是现在正拿着酸与的这个男人。从对话里也能听出来,他正是易县天祝寺的大巫祝万启的弟弟。
虽然恨意伴着疑惑不断萦绕在张月的脑海里,不过当务之急是把酸与拿回来,不然张月被这些人算计,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
“我来帮你,月……”正当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再次回荡在了张月的脑海之中,“暂且跟着万李……”
张月很明白,这是婳迪在帮他。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是否能传到婳迪那里,甚至他都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婳迪,他怕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甚至害怕这个声音都是某人阴谋中的一环,毕竟那个曾经的女孩子他是确认过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会救你的,相信我。”张月攥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说了一句鼓励的话。
“谢谢你……”婳迪的声音再次传来。
“什么!”张月心里一惊,“他能听到我说话!”想到这里,张月差点儿激动地跳了起来。
“你还是这么不稳重……但我至少偶尔可以听到你的心声……”
“那就够了,婳迪,够我替自己赎罪就可以了……”张月心里想着这句话的时候,屋子里万李正将酸与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再次给他哥哥展示了那些残忍的画面,万启看到这些甚至还有些享受。
突然,婳迪的脸出现在了那里,张月看到了之后,震惊、愤怒和恐惧混杂在一起,让他完全冷静不下来。
“别激动!张月……”
婳迪的声音安慰着他,“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和你没有关系的,等一下把酸与偷回来就好了……”
“他们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看别人最后的样子吗?!”
一幕幕张月“亲身经历”过,但是并未亲眼见过的残忍场景不断交替、变换,伴随着的还有哀嚎声、悲叹声和痛哭声。深深的无力感刺激着这个要强的收藏师。
张月仍然觉得,他们家背负着这些性命,他替他父亲背负着这些性命,他自己的无能是让他背负上这些性命的根本原因。
哐当一声,万启与万李所处房间的木有框架的窗户被一下拆开了,二人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看去,只看到愤怒的张月从窗户里跳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朝着穿着一身黑色的万李冲了过去,看样子是打算直接抢夺酸与。
事与愿违,还没冲到黑衣男子的身前,张月突然腿软了起来。那枚有毒的东西在这个时刻又一次发作了。
“可恶……”张月咬着牙,希望小小这个时候能多发挥一些作用,但是睡在他怀里的小小现在一动不动依然沉眠着,似乎是已经用所有的精力去牵制这枚癫石了。
万启和万李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们并不是没有回过神来,而是好像正在看着一只小丑一般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张月。
“张月,你还是不如你父亲。”万启似乎带着嘲讽一样的语气,冷冷地说出了这句话,“不仅仅是当收藏师的能力,脑子似乎也不太好用。”
而万李面无表情地盯着张月,悄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张月现在只觉得悲愤交加,而不仅仅是不如他的父亲,现在连他的身体都如此无能。紧咬着的牙似乎都要碎了一样,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闭嘴……”张月忍着冲入头脑的剧痛,强撑着因为无力而颤抖的四肢,如此窘境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遇到。
“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评价,看来你也不过尔尔,张家的污点啊。如果你父亲当然和我在一起了……”
万启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张月虽然疼痛难忍,但是他的头脑还依然清醒着,听到万启的话,不祥的预感闪现在他脑海里:“你说什么?你和我老爹是什么关系?!”
“哼,张成这个人看起来严肃冷静,暗地里其实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啊,连曾经的这点小事儿都不愿意告诉自己的儿子,怕是还有更多的秘密瞒着那个叫柳筱竹的女人吧?”万启的口气阴阳怪气,让张月隐约感觉到了他之所以会有这些经历,很有可能就是他父亲和这个叫万启的巫祝之间曾经有过过节,现在报仇的机会让万启抓住了,他很可能就是指挥老杜和程澈幕后黑手。
当初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还以为他只是说话风格委婉,现在看来,就是在故意引诱张月上钩,指引他去接受杜浩然的委托。
“你是个什么……奸诈之人……”张月费力地说着,“我父亲一生坦荡,轮不到你这个耍心机的人来评价他!”
“你父亲的确坦荡,但是你那个妈可不怎么坦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柳筱竹在一起的男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男人。枉我当年还那么信任你父亲。”万启说到这似乎也咬牙切齿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的语气,“行了,我还没想让你死呢,你就别说话了,昏迷次数太多了可就救不回来了。”
正在万启还在贬低、侮辱张月时,万李放在酸与上的手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打到了,角度扭转了一点,原本还在不断变换的图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女孩子的样貌出现在了书的正上方。万启和张月也前后注意到了她。
“我来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