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姐弟二人在板城县内找了许久,居然一家邸店都没有。
“这里还就真的很穷啊……”张月一边吐槽一边寻找着合适的落脚地。
“邸店没有,旅店我倒是看见了一家。”张文抬手指着远处一间并不明显的小楼说道,“咱们就去那里吧。”
两个人迈步进了旅店,果然相比邸店而言要小了许多,而且这里并不提供餐饮相关的服务。
“您二位要住店吗?”前台的一位伙计询问张月姐弟两人。
“是,我们要两间房。”
“得嘞,您二位交钱之后,二楼右手边一二间。”
“嗯,谢谢你了。另外我想打听个事儿。”张文一边交钱,一边想打听更多消息,“请问这板城是不是流传着什么传说异闻?”
“呦,您这可就问到点子上了。您瞅这不是说书人马上要路过这条街了么,您还真敢上了,一会儿您两位就跟着那个老说书人,想听什么就给钱让他告诉你们。这老说书人啊,在我们这板城可有名了,不知道干了多久,却每天都能说出新花样,从来不带重复的,厉害得不行。”
店里的伙计说完还给两个人指了指旅店门外,“马上就来了,您二位外边去看看去吧。”
张文二人随即打算出门看一看,先不上楼。果然,刚刚出门就看到了那个伙计所说的说书人。
“奇旅者走不完天南海北,伟学家看不尽蝇虫鲲鹏,掘墓人触不到怪魔鬼神,好听客听不懂英雄小丑。”这名须发皆白的说书人一边吆喝着,一边悠然地行走在大街上。
他手里拿着一顶帽子,这顶帽子里还有一些散钱,大概就是把钱给他,就可以听他说上一段。
张文看到这很兴奋地掏出了钱放在了老说书人的帽子里,说书人一看给的钱还不少,便停下来笑眯眯地说:“这位小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咱们板城本地人啊,是个生面孔。”
“没错,我是从东南边的景县来这里的。”
“噢,来客不问来处,去者不问前路。”老说书人说着些有点儿节奏感但是很粗俗的话,“小姑娘给你讲讲我们板城的故事吧?”
“嗯嗯,我正想听这一段呢!”
“好嘞!”老说书人把帽子放在一边,从腰间掏出来一把扇子,开始摆起了架势,“想那万千年前,万物灵长刚刚显出智慧,尚且茹毛饮血,朝不保夕,某天,有人骑着带有翅膀的天马从天而降,赐予了他们第一簇火种。”
“姐姐,这个……似乎是有些早了吧?这板城的故事从几千年几万年之前说起?”张月悄悄侧身和张文耳语。
“别废话,你听到他说天马了吗?好好听下去,这故事里面必有线索。”
“从此以后人们便学会了使用火,吃生肉的日子到此结束。然而,争斗也从此日开始。第一个获得火种的人,理所应当地成为了所有人的领袖,不过当大家都学会用火的时候,不同的部落便分开了。争斗与冲突,杀戮与救赎相互交织,人们的历史从此拉起了序幕。”
“又一次,天马驮着天人而来,天人再次赐给了人们一份锻造铁器的工具。人们再次从青铜向前买近了一步。然而同样的事情仍然会发生,天人并没有改造人性,只是给予工具是没有意义的。铁器上又一次沾满了人们同胞的鲜血。”
“再一次,天人带来了信仰。人们将天人的银盔银甲雕刻在墙上,雕刻在器物上,烙印在心底。一切变得和谐。不过天人们还是高估了人们,即便是拥有了信仰,一个新的词汇依然打破了平静——异教徒。疯狂的压制最终促成了爆发,一切又倒退了不少。”
“最后一次,天人不止一个人了,由金盔金甲的将军带领的天人们,手持闪光的奇物,一次闪光就可以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他们威风凛凛,从天而降,不过没有一个天人会离开他们的天马。这时的人们才意识到自己愚蠢的行径触怒了真实存在的神。这次,反而轮到‘神’们没想到,共同的敌人凝聚了人们的神性,压抑了人们的兽性。更让‘神’没想到的是,这里凭空出现了无法飞跃的大河和难以击破的城墙和难以翻越的大山。这些都不是天人所赐,而是山神赠予人们的礼物。”
“最终,天马坠河,天人陨落。所有一切化为乌有,人们付出的代价也颇为惨重。大概几百个人的身体才足以埋葬一个天人。而这不计其数的神与人统统藏在了马成山与板城的地下。坠河的天马失去了主人也失去了翅膀,永世困在了恐惧敌人的感觉之中,丧失了原型,变换成了奇畜。”
说到这里,老说书人停下了故事,“奇畜这两个字都已经说到了,我觉得你们也该听够了吧?”
“不够不够!”张文正听得入迷,哪里肯说够了。
“可以了,姐姐,这故事已经够了,再多我快记不住了。”张月哀求着张文赶紧停下,这些故事已经够他想一天的了,再多脑袋会炸掉的。
“哈哈哈哈,多说无益,祸从口出哟!”老说书人一边笑着一边拿起帽子,朝着远处走去。
“这……”张文开始从听故事的爽快感里回过劲来,“故事好像有点儿厉害啊?这板城地下埋着‘天人’和古人吗?”张文又一次兴奋了起来。
“行了姐姐,咱们从长计议吧好嘛?我这脑子快处理不过来这故事里的信息了。大概我这二十年都白活了,闻所未闻啊!”
“行吧行吧。”说着这些,张文和张月回了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