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朝暮照耀着整个耶郎城,慕向瑜的眼眸迷离的注视着远方的山崖。
景战则让她安心的靠在自己的肩上。
“这城墙果然是观赏的绝佳之地,耶郎城外风景被一揽而尽。”
景战转头,提醒她:“小心点,你现在内力全失,若是掉下去了。”
慕向瑜开怀一笑:“不会的,有你在,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景战道:“那是自然。”
慕向瑜看着城外的风景,一辆马车从城门而出,她又仔细看了看。
架马的是佰靖,那车上坐的人自然就是宁子然。
景战问:“他要走了吗?”
慕向瑜摇头:“我不知道。”
景战抬头将她抱入怀中,然后顺着一股风向,两人从城墙飞下。
宁子然很快便从车中而出。
慕向瑜:“你要离去了吗?”
宁子然淡然一笑:“我在南国已经呆了一个月,一切通商事宜都已经安排妥当,是时候离去了。”
慕向瑜坦诚一笑:“那既然如此,一路保重。”
说着,她便准备牵着景战的手,再次上城墙。
但宁子然立刻开口:“阿瑜。”
慕向瑜停下:“怎么了?”
宁子然犹豫开口:“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话后,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景战。
景战眼中很是平静,他松开了慕向瑜的手,温柔开口:“我在城中茗扬居等你。”
慕向瑜讷了一下,然后点头:“好。”
于是,景战默默离开。
宁子然走上前,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糕点。
慕向瑜一惊:“桃花糕?”
宁子然一笑,然后将桂花糕放在她面前:“快尝尝吧,我亲手做的。”
慕向瑜拿起桃花糕,瞬间桃花的香气在嘴里乱传,她满意的点头。
“真好吃!”
见她如此欢喜,他也满意的一笑。
“我临走前已经见了清歌姑姑,她一切都安好,我这次离开南国,也不知道何时能再来看你们。”
慕向瑜道:“子然哥哥,若是你在中原国待够了,随时都可以来南国,到时候砌一壶清茶,再与你畅聊。”
宁子然呆滞,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真的....可以吗?”
慕向瑜见此,上前将他拥抱入怀中。
这一抱,宁子然竟然第一次觉得,这些年所求之愿皆已圆满。
“在京都,我们相依为命。如今一切误会皆以解除,你我又是血脉至亲,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从小便护我的子然哥哥,不管今后如何,你我永远都是亲人。”
宁子然:“我也是。”
他紧紧的抱住了慕向瑜。
宁子然突然想起什么,他拍打了慕向瑜的背。
“当初方沁也是为了宁冰云,才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情,如今宁冰云已死,表哥求你,可否饶她一命。”
慕向瑜道:“我从未想过要再和她再纠缠下去,毕竟宁千俞的死,我也有一定的责任,若是她能够在南国好好的恪守本分,总会有一席之地的。”
宁子然点头。
他临走之时,去过太子府,其实他可以有方法让她假死,带她离开南国。
但方沁不愿意。
方沁摸着她的怀中的孩子:“我不会离开南国的,孩子还未出世,我要留在南国,毕竟他的爹爹还在南国....”
宁子然淡淡的道:“若你能彻底放下仇恨,好好的活下去,或许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宁子然上了马车。
佰靖一声“架”,马车立刻扬长而去。
慕向瑜注视着马车逐渐消失在大道之外,她终长吁一声。
而就在她正要重新入城之时,耳畔却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呼喊声:“嫂嫂!嫂嫂!”
慕向瑜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正当她转身之时,女子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她的怀中。
慕向瑜赶紧接住她的身子。
拨开那女子的发髻,慕向瑜惊讶:“倚珊?”
独孤倚珊依靠在她的怀中,一笑:“嫂嫂,我可算找到你们了。”
慕向瑜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但身上并无伤害。
“怎么回事,是日喀则城出事了吗?”
独孤倚珊傻乎乎的一笑:“没有,嫂嫂不要担心。”
景战很快就赶来了,他看着倒在慕向瑜怀中的独孤倚珊。
景战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独孤倚珊伸出舌头,淘气的笑道:“大哥,你和嫂嫂大婚都不通知我,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景战道:“本来还担心你,看你能说能笑的,看来好得很。”
说归说,景战还是将舟车劳累的独孤倚珊抱起,回了将军府。
后来交谈中才知道,原来是筏姑姑要为倚珊寻夫婿,才惹得她连夜逃出了日喀则城,又不知该去何处,只得来南国投奔景战。
床榻之上,独孤倚珊依旧不依不饶:“你说娘亲到底是有多嫌弃我,竟然将骊世家的三公子许配给我,他那样书香气质,我和他能有三句聊的上的话吗?”
慕向瑜一笑:“书香气质哪里不好了?温文儒雅还气宇不凡。”
独孤倚珊立刻瞪大了眼睛:“天呐,嫂嫂你是不知道!我刚见到那人就浑身不自在,他连喝茶也要用贴身的物件擦了又擦,一副唯唯诺诺的摸样,我看不惯。”
“那你倒是看的惯谁?”景战走进了屋,责备的开口。
独孤倚珊干咳一声,道:“表哥,你什么时候到的。”
景战出声:“怎么,在我面前反而不好意思继续说了?在你嫂嫂面前就像个泼皮无赖一样,我看姑姑为你选的书香弟子正好,可以压制住你的性子。”
独孤倚珊哭闹:“不要!我才不嫁!”
慕向瑜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你就在南国待上一段时间吧,这样你回去之后或许筏姑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逼着你了。”
独孤倚珊点点头:“只能这样了,表哥你可不能赶我走!”
景战闷声不回答。
独孤倚珊拉着慕向瑜的手:“嫂嫂,今夜你就陪我一起睡吧。”
景战立刻反驳:“不可以!”
独孤倚珊:“为什么?”
景战立刻拉开两人的手:“要想有人陪着你,就早点嫁人,不许在这里跟我抢人。”
独孤倚珊调侃:“呀,看来表兄是一刻都离不开嫂子。”
景战丝毫不会被她的话有所动摇,他拉着慕向瑜便往屋外走。
“的确离不开了,我们走了。”
独孤倚珊只能看着二人离去的样子,抓狂的胡闹。
慕向瑜看着少有小孩子的气的景战,一笑:“你和倚珊斗什么嘴,她小孩子脾性。”
景战道:“我可没和她斗嘴,我得确是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
虽说景战只是由心而说,但慕向瑜也被他这傲慢的态度逗得一乐。
回到屋内,两人在密室中泡了许久,才将今日的疲惫感洗去。
慕向瑜闭目养神。
景战睁眼,犹豫之间,终于开口:“你和宁子然今日都说了什么?”
慕向瑜心中好笑,但依旧面不改色。
慕向瑜:“你不是不担心吗?看你当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景战脸色有些红润:“那不是他都要走了,我自然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再和他争个高下。”
慕向瑜心旷神怡,点头:“确实。”
景战又追问道:“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后来....”
慕向瑜反问:“后来什么?”
景战有些心虚:“后来,抱在了一起....”
“哈哈哈....”
慕向瑜:“原来你还是在暗中躲着,还说什么在城中等我。”
景战被人揭穿,依旧不死心,继续狡辩:“你如今内力全失,阿影又和执一一起去了西南边疆打探,我自然不放心你一人。”
泉水炙热,慕向瑜依偎在他的怀里,还未等他再继续问,慕向瑜便主动迎了上去,用唇堵住了他即将要开口的话。
景战用手扶住了她的后颈,将她依靠在泉水边,才放心的继续吻她。
许久之后,慕向瑜微微一笑:“还要继续问吗?”
景战愣了愣,道:“不问了。”
很快景战边将她抱起,往床上走去,慕向瑜害羞的往他怀里钻。
一夜撕扯,一夜痴迷。
两人都想将自己彻底毫无保留的交给对方,但慕向瑜感受到,每当那时....景战都会将身体抽出....
到了夜深,慕向瑜还微睁着眼眸,看着皓月当空。
景战抱着她的身姿,依赖的将她抱入怀里。
慕向瑜用手触摸着他的睫毛,看着他微微颤动,便觉得心安。
若是...有一日她真的离开...如果有一个孩子能够伴随在他的身旁,该是多么美好。
慕向瑜终于开口:“阿战....”
景战迷迷糊糊开口:“怎么了?”
慕向瑜说的认真:“我想....为你生一个小景战。”
景战几乎是立刻便清醒:“不行。”
慕向瑜委屈的看着他:“为什么?”
景战郁闷的抱紧她,几乎听到了慕向瑜哽咽的声音。
“阿战...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为你留下血脉....”
景战痛心的抱着她,耐心的拍打着她的肩膀,尽管他的心也似刀割一般。
景战又何尝不愿意。
只是,以她的身体,恐怕孩子的到来只会加快她毒发的速度,他不想因为这个孩子和她这么快就分离。
他不愿意,他不甘心。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哪怕是他们的孩子也比不上她的分毫。
其实,慕向瑜又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
她哭泣着再次吻上他的颈脖,她贪婪的想要记住他身上的一切,她害怕踏上黄昏路之时,因为没有了他,自己会迷失一切。
慕向瑜哭着哭着却又笑了起来。
独孤景战,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爱你。
爱你入骨髓,相思也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