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作亮,而马车畅通无惧的朝着江南驶去。
就当她都以为这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数箭刺来。
从天而降的数位守卫,将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宁风桦飘逸的轻功,落在马车正前方。
他的手上还配着宝剑,是毫不犹豫的抬剑逼问:“把人给朕交出来!”
马车上,她的脸色骤变。
宁子然拦住了将要起身的她,即刻起身。
马车外,宁风桦看着宁子然淡然的走去,脸上的怒火加了几分:“宁子然,你好大的胆子!”
宁子然挑眉:“有何不敢?”
宁风桦冲上前,将剑逼在他的脖颈处:“她在何处?”
宁子然掩饰的说道:“她已经走了!”
宁风桦毫不相信他的话,他看着马车之上隐隐若现的女子的声音,笑道:“慕向瑜!朕在你发髻上撒了散墨剂,天涯海角你以为你真的逃得了吗?”
范落烟没想到她替她换了衣物,却忘记将她发髻给扔掉。
慕向瑜看着手中,景战曾送她的发髻,心中五味杂粮。
真的,逃不掉吗?
看着马车内毫无反应,宁风桦心中就像是压着一股气,他继续用力的逼迫着宁子然,鲜血很快从剑柄传来。
而下一刻,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放了他。”
慕向瑜起身走出马车。
宁风桦在看到她的时候,一夜逃亡的她脸色并不好,甚至还带着惨白。
他立刻放下剑,上前将她手死死扯住。
慕向瑜的手腕被抓的有些泛红:“疼。”
宁风桦冷嘲道:“若不是我以宁子然相逼,你还想躲到几时?”
慕向瑜被逼着上了马车。
宁子然担忧的跟了上去:“阿瑜?”
慕向瑜看着他,脸色挤出一丝苦笑:“我没事的。”
看着二人的对话,宁风桦用力的扯着马绳,一瞬间便消失在丛林中。
而宁风桦与范落烟则被剩下的暗卫绑住压回京都。
被压回宫的慕向瑜又一次被囚禁在宫殿中,而这一次令她没想到,几个时辰后一群太医即刻来了,随即而来的还是黑着脸的宁风桦。
慕向瑜谨慎的往后退:“你要干什么?”
侍卫们上前,将她绑了起来。
慕向瑜怕自己太强烈的反抗动了胎气,只好就范。
而下一刻她便后悔了。
太医们上前,将一个药递到她的面前:“夫人,喝了它很快就会好了,一觉醒来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慕向瑜挣扎的不肯喝下药:“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她恳求的看着宁风桦。
但在黎明的光亮中,他深处黑暗,看不清任何情绪。
其中一个太医看不下,便好言好语的相劝:“夫人,你肚中的孩子还未成型,此时若是打去,以后还是可以怀上孩子的。”
慕向瑜崩溃的看着那人:“呸!”
“你们凭什么打掉这个孩子,你们有什么资格打掉我的孩子!”
太医们束手无策的看着她。
只是当转眼看向宁风桦的时候,他并未有任何的反应,他们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灌下去。
慕向瑜挣扎的一直摇头:“不要!”
“不要!”
侍卫将她死死绑住,而太医则是一股脑的将药她灌下去。
眼看着药被灌下去,而下一刻她却大口的吐出去。
她的眼眸出现了恨意,就像是雪域的灵女,诅咒着每一个将要迫害她的人。
慕向瑜咬牙,看着黑暗中的宁风桦:“我恨你!宁风桦,我恨你!”
她的话,就像刀子一样刺入他的胸口。
他自嘲的冷笑:是啊,他在做什么?报复她吗?
宁风桦突然惊起,抱着奄奄一息昏迷的她。
他黝黑的眼眸,不容置疑的命令:“给朕救她!她和孩子要是有谁出了事,就都给朕去陪葬!”
太医们面面相觑。
“是,陛下....”
.................
神医谷。
他抱着奄奄一息的慕向瑜,眼中流出泪水:“阿慕......”
他怀中的女子,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虽然血流不止,但她的脸上却是释怀的笑意:“阿战,我来找你了。”
“不要!”
景战突然睁开眼睛。
而这一刻,他却深处在一个茅草屋之中。
他艰难的抬头,起身,却被身旁的执一看呆。
执一看着渐渐起身的景战,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将军!你醒了!”
景战稍微驱动着手臂,都觉得一股刺痛随即传来,他皱了皱眉头。
太师随即进入,道:“中了那么厉害的毒,能捡回你这条命就已经不错了。”
执一看到完好无损的景战,心中欢喜直接跪下:“多谢太师相救”
景战顺着声音抬头,看到太师的一瞬间,脸上出现了诧异:“爹?”
太师愣了愣,傻笑的摇了摇头:“收回你的话,老夫可受不起。”
景战诧异的看着他,
这张脸长着和他早已去世爹一模一样。
若是当初爹是假死,这根本就是说不通,他是亲眼看着父母双双去世的。
太师看着景战还是一脸质疑的模样。开口笑道:“若是你真的想与老夫攀上什么关系,倒不如叫我一声叔父。”
景战:“叔父?”
太师笑着拨弄着自己的白胡子:“是的,老夫便是你如假包换的亲叔父:独孤宇峰。”
独孤宇峰。
以前他的父亲在他面前提起过叔父,但不过几句二二。
父亲开口说叔父是从小体弱多病,在景战还未出世之时,便已经逝世。
如今早已半截入土的人,却突然而然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景战抱拳行礼:“是景有眼不识泰山,只是家父曾说小叔叔年少便逝世,这又如何解释?”
太师拨弄着白发,不闹反而好笑的说道:“此事不难解释。”
“当日得确是长兄亲自埋葬老夫,但谁知天命不绝,曾经的神医谷谷主出谷游行,正好看出了在棺木中奄奄一息的我还未气绝,便将我带回这神医谷医治。”
这世间缘分竟是如此的巧合。
也正因为谷主仙逝,他出谷游历,又恰逢看到独孤后人:景战。
恰好又带入这谷内,将他救回一命。
景战用力的起身,对着太师跪拜:“多谢叔父救回景一命。”
太师上前,将他扶起:“这不过是你我的缘分,能捡回你这条命也算是老夫对得起曾经兄长的教诲,只是你身上新伤旧伤内力早已是损害的七八层,若不好好调理,恐怕要折寿数十年....”
景战脸色苍白,但心中却早似明镜一般。
当初为慕向瑜换血,就已经损害十年寿命,如今又是鬼门关走一遭,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景战皱眉心中担忧的看着执一:“执一....我昏睡这数日,外面可发生了何事?”
执一纠结的看着他:“将军,这谷内与外界彻底断绝,这数月执一也不知外面是何风云。”
景战看着为他针灸的太师,犹豫的正打算开口。
而太师却直接回绝了他:“你现在早已是樯弩之弓,出去便是死路一条,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安心在谷内调理。”
景战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的烦躁,他如今深知自己身上的经脉都还没打通,也根本走不出这万丈悬崖的深谷。
景战试探的问道:“那敢问叔父,还需多久才能痊愈?”
太师毫不掩饰:“三年。”
三年。
三年时间,早已可以将外面改造成另一番景象。
景战的心中烦乱至极,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内,想着能加快时间恢复功力,这样就可以早日出去。
也不知道慕向瑜怎么样了?
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
第二日慕向瑜醒过来的那一刻,马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感受着腹中孩儿的温热,她的眼眶终于忍不住的流出泪水。
混蛋!
宁风桦你这个混蛋!
慕向瑜忍受着心中的怒火,她询问着宫女:“宁王爷和王妃现在如何了?”
宫女看着她,马上心虚的低着头:“奴婢不知道。”
慕向瑜又追问:“你快告诉我。”
听到这话后,宫女害怕的立刻跪下,哭喊:“求长公主放过奴婢吧,陛下有旨,不得向公主说出任何关于外面的事情,若是被陛下得知是要了奴婢的命啊。”
慕向瑜咬牙,认真的看着她:“你只管告诉我,我定会护你周全的。”
宫女迟疑的看着她。
一个是陛下的命令,一个又是陛下心间的人,若是得罪了长公主,她恐怕也是不得好过的。
她苦涩的小声说道:“长公主...陛下将宁王爷打入了天牢....对外宣称宁王爷叛变.....说的是,秋后问斩。”
秋后问斩....
慕向瑜一瞬间全身颤抖。
深夜,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入了殿内,就当他触摸着床榻上的人,却发现空无一人。
灯即刻大亮,慕向瑜一个坐在窗边。
宁风桦温情的朝着她道:“怎么一个人在窗边。”
慕向瑜转身,眼中布满血色。
很难想象,她在这里已经坐了多久了。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套在她的身上,却被她立刻扯掉。
宁风桦脸色有些难堪。
“今天是怎么了?”
慕向瑜转头看着他,两个人第一次靠的这么近,却是心离得最远的一次。
慕向瑜僵硬的身体,抽搐着:“放了他。”
宁风桦的身子立刻停驻,明白她的意思,他冷笑:“若我不呢?”
慕向瑜的青筋布满全身,只觉得一个气流从闹出冲去,她咬牙:“宁风桦,你就是一个疯子!”
宁风桦弯着腰,与她双目对视,本以为会气急攻心的他,却是平淡道:“没错,我就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