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气氛开始变的有些凝重了,因为一路上的血腥味还是很重,越往里越是重,地面的痕迹也越多,这是有大量人马交战留下来的痕迹,路途上还有不少的血迹,但是都已经干了。
林荣宗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林楚和林动则不一样,从开始的兴奋和冷笑,到现在的神情凝重,只不过是过了少许的时间,因为这和计划中的不一样,双方是不用开战的,只是围困而已。
但是现在打起来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他们的人一点踪影,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的计划,也许是发生了遭遇战,所以会这样,两人对视一眼,,在心中同时这样想着。
又走了一会了,马上就要到玄武山了,此时山中无人,一个人都没有,一行人径直进了玄武山,往玄武洞行进,直到这时的林楚和林动才知道,大事不好,他们的计划被识破了,而且他们的人都已经被杀了!。
两人脸色苍白,冷汗直流,只觉得身体如坠千斤,头晕不止,要不是多年的马上生涯在支撑,只怕现在已经掉下马去,林楚心中清楚,今日已是在劫难逃,想要安全的离开这里,只要挟持住林荣宗才行,两人再度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寒芒,于是心中发狠,就要催马上前,左右夹击,将林荣宗擒住。
但见此时,从玄武洞中走出一人,这人年过半百,身穿孝服,头带白绫,正是新都守将梁荣,二人见到之后,心中狂喜,暗道天无绝人之路,两人连忙催马疾行,就要冲向林荣宗,想要挟持林荣宗,但是林荣宗毕竟是习武之人,想要擒住他本身就不容易,更何况林荣宗早有提防。
“二位叔叔”林荣宗听见后面马蹄声,知道这二人还是要动手了,但是林荣宗却一点也不见慌张,也是说道:“若想留住性命,我劝你二人还是不要妄动为上!”。
二人听见林荣宗的话之后,不由顿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给了林荣宗一丝的时间,就在林动伸手要擒住他时,腰中佩剑应声而出,直取林动的手腕,林动知道,要是不收手,自己这手肯定要废,于是连忙收回了手臂,与林荣宗错过之后,直接往洞口奔去。
林楚趁林荣宗出手反击林动之际,伸手想去取得胜钩上的兵器,但是一摸之下才想起,现在他得胜钩上并未有任何的武器,于是挥拳直接打向林荣宗的后心,林荣宗在马上无法躲避,只好将身体完全的侧向马的另一半,堪堪躲过这一击,林楚见林荣宗躲了过去,知道时机已失,不可多留,也催马奔向了洞口。
这时身后的一众文臣武将才反应过来,大喊着保护公子,于是一行人就将林荣宗保护在中间,开始众人还在面面相觑,现在他们已经明白了,这林楚和林动是要是杀公子,这是要谋逆!。
林荣宗坐正了身体,看着奔向洞口的二人冷笑不止,就在此时,洞中突然飞去数道绊马索,稳稳的套中了这人的马,马儿一下就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连同二人一起甩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之后才停下,立马就有人冲出来,将人擒住,。
林动和林楚心中也是憋屈,要是放在平时,这几道绊马索怎么可能套中,只需要用武器就可以隔开,之恨现在兵器不在手中。
十几人一拥而上,直接将兵刃架于二人的脖间,任由林楚二人武力再强,在此时也是不敢再动,只能等候别人发落,但是二人却是十分的气闷,尤其是林楚,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梁荣居然反水,明明是他先煽动的,现在倒好,就他自己一人成了反贼。
“梁荣,你出尔反尔!”林楚身体不敢动,但是嘴上不饶人,骂道:“奸贼你害我!”。
“林将军,何出此言?”梁荣没有生气,而是笑道:“我与你相隔千里,我如何害你?”。
“明明就是你先前写信于我,让我同你一起杀林荣宗,夺中洲!”林楚气的七窍生烟,只奈何他现在还在梁荣的手中,又不敢太过于激怒此人,这是突见林荣宗走来,于是大声道:“莫非你想杀了我等,然后自己一个人独吞中洲?,梁荣,你好大的野心!”。
“你就喊吧”梁荣冷笑不已,见到林楚像是将要被淹死的人一样,见到林荣宗这个救命稻草就疯狂的想抓住,嘲讽道:“你再大声点喊!”。
“梁荣!,你莫要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推翻林家的天下!”林楚此时也不顾不得太多,只能继续喊道:“你这是痴心妄想!”。
“他没有痴心妄想”这时的林荣宗已经走到了近前,听到林楚的话后笑着说道:“他压根就没有想要反我!”。
“公子!”梁荣见到林荣宗来到面前,于是单膝跪下,对林荣宗行了一礼,这也表明了林荣宗所言不假,梁荣确实没有反心。
“起来吧!”林荣宗微笑道:“梁叔叔好久不见,近来可还好?”。
“一切都好”梁荣回道,然后将目光看先送葬的队伍,队伍中正有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想来那辆马车里装的就是林何毅的棺椁了,一想到多年好友,已经是客死他乡,现在能安葬的也只是衣冠冢,心中悲痛不已,虽然林何毅是怀疑他的,但是他是绝对的忠诚,而且林荣宗也选择了相信他。
林荣宗见梁荣面容悲痛,知道他是在为父亲难过,于是说道:“父亲走的突然,太突然了”。
“是啊~!”梁荣沉痛的说道:“大哥走的太突然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林楚个林动见此,十分愕然,然后林楚厉声骂道:“奸贼!,你们竟然联合来算计我!,林荣宗,无耻小儿!,你竟然敢害你族叔!,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林楚叔”林荣宗轻声说道:“如果你没有反我之心,我又怎么会害你?”。
“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林楚忽然醒悟道:“先前的一切都是假象!,你赶林荣祖离开也是假象!,那时候你就已经在算计我了!”。
“并不是”林荣宗说道:“是在父亲死后,我才开始的,信也是我让梁叔写的”。
“我在该想到的!”林楚恨声说道:“我早该想到的!”。
“你已经想到了”林荣宗说道:“只是你太贪了”。
确实如此,林楚早就想到也许这是一个局,但是他还是选择跳下去了,他跳下了的理由就是,中洲除了林何毅,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接管中洲,刚开始梁荣来信时,他会犹豫的,但是接到西岭的密信之后,他开始心动了,他知道西岭军的实力,也知道临东军的实力,要是两路人马汇合,在中洲难有敌手,再加上梁荣的兵马,肯定能推翻林荣宗的统治。
但是让林楚没有想到,不是梁荣是林荣宗的人,真正让他没想到的是,西岭军和临东军败了,要是知道这两路人马都是边军,常年与东洲,北洲,西洲,西凉等地发生摩擦,常年都是在生死边缘行走的军队,在此时竟然被击败了。
是什么样的军队能击败他们的军队,难道是?,林楚不可思议的说道:“难道大哥没有将那支军队带走,而是留给了你?”。
“不错!,父亲没有将当年的主力军带去幽州”林荣宗沉痛的说道:“他将这些人都留在了中都,如果父亲将他们都带走了,也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了”。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林楚形若癫狂,而林动则是在喃喃的说道:“若真是如此,就不该动手!”。
“你们为何要叛我?”林荣宗示意队伍继续前行,然后他当先走了进去,林动和林楚则是被押着跟了进去。
“你杀了我的两个儿子,我对你的恨,只能用你的血来洗”林动咬牙恨声说道。
“你的两个儿子不是我杀的”林荣宗摆了摆,说道:“是你的妻子袁氏杀的,她这样做只是想着借我之名而已”。
“你说的是真的?”林动一怔,然后问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的命就在我的手上”林荣宗不屑的说道:“我骗你作甚?,你若是不信,我放你回去,你当面去质问”。
林荣宗不杀林动,自然是不是他为人大度,只是林荣宗因为被袁氏摆一道,又不能拉下身份去跟他计较,心中很是不爽,现在就想着放过林动一马,然后让林动回去教训袁氏,至于如何教训,自然是不能轻易过去的,这完全就是林荣宗的恶趣味在作祟。
“你呢?”林荣宗转而问林楚道:“你为何叛我?”。
“不是你让我叛你的吗?”林楚此时已经恢复过来,冷笑着说道:“我只不过是遂了你的心意罢了”。
“我知道你不服我”林荣宗没有跟他计较这些,而是直接说道:“确实是如此,你们都是跟着父亲打天下的,这天下也有你们的功劳,你们不服我也很正常”。
“不错!”林楚知道林荣宗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干脆说道:“我就是不服你,凭什么让你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当中洲之主!,论资历,论战功,何时能轮到你?”。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无论是资历还是战功我都没有”林荣宗冷眼说道:“但是你似乎忘记了一点,中洲的主人是谁,他的儿子是谁,这是我父亲的天下!,不是所有人的天下!,子承父业,这是千万年来一直未变的规矩!,你不懂规矩,那我就教你规矩!”。
“我父亲的天下,他传给了我,你只能顺从,不得违背,这就是规矩!,这就是你身为臣子要坚守的规矩,但是你越过了界限,也违背了这些规矩!”。
“成王败寇!”林楚苦笑一声,说道:“如今是你计谋得逞,你说什么都对”。
林荣宗还想再说,只是这时相国陈子铭小跑奔来,对林荣宗说道:“公子,时辰到了,还是先将大将军安葬先吧,不要再耽误了”。
“嗯,就按相国的意思吧,你去安排”林荣宗看了林楚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往玄武洞深处走去,众人在身后跟着。
玄武洞分为外洞和内洞,内洞不只有几个通风口,在里边不适合住人,倒是适合做墓室,所以林何毅才会选择了这里,将林何毅的棺椁放入内洞中,然后堵死通风口,再将进出口堵死,这样就算是完成了。
因为是衣冠冢,所以一切都是从简,只等日后抢回林何毅的尸身之后,在将衣冠冢挖开,然后再风光大藏。
然后再按照所有的礼节走了一遍之后,安照礼节应该是林荣宗在这里守陵三月,但是现在林荣宗身为中洲之主,自然是不会留下的,林荣祖倒是可以,但是他现在在鹿城,一时还来不了,不过梁荣主动请缨,说是他来守陵,林荣宗想了想之后,还是同意了这事,只说是让林荣祖来守,想让梁叔在此守着。
到了这里,中洲内部的矛盾已经是解决了,与其说是这些人叛林荣宗,倒不如说是林荣宗想清洗掉一些老势力,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他往后的统治,不会再受他人左右,但是林荣宗还有件事要做,而这件关乎到十洲,所以林荣宗留下了林楚的命,将他带回中都,准备实行他的下一步计划!。
林荣宗在处理完林何毅的丧事之后,就回到了中都,因为现在中都是以他为中心,这里不能没有他。
林荣宗回中都只有一个计划,那就是杀了神武帝,他要取代神武帝,取代大炎,他的父亲林何毅完全可以这样,但是林何毅没有,这林何毅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
当时刚刚在取得中洲,人心不稳,四方动乱不止,周围列强环视,要不是极北之地的蛮族出现在了北洲和西洲的边境,也许中洲到现在还不能完全落入林家的手中,极北之地的蛮族出现的很突然,消失的也突然,虽然现在北洲和西洲的主力依然放在北部边境,但是已经能腾出手来了。
最近更是出现了多次的交锋,虽然只是小规模的交锋,但是这也已经是预告着北部边境已经平稳,北洲和西洲的大军随时都会调回中洲一带,很有可能会再先纷争,倒是中洲难免会再遭劫难。
大炎名存实亡,留着只会给洲王借口,前来攻打中洲,不留,洲王也有借口来打攻打中洲,现在的神武帝不过只是一个十分碍事的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句话用来形容神武帝实在是太适合了。
现在的神武帝正站在他最喜欢待的凉亭里,准确的来说不是他最喜欢的地方,而是他仅能去的几个地方之中,最想待的地方,此时的神武帝有些癫狂,几缕发丝正落在脸上,随着他喘气的频率摆动,眼带怨恨之色,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林荣宗,林荣宗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掉神武帝,断大炎传承,让这个行将就木的皇朝,正式结束。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林荣宗问道。
“你真的不怕,被各个洲王孤立吗?”神武帝还在做最后的一丝挣扎,不甘的说道。
“你串通林楚,意图残杀忠臣之后,如此昏君,人人得以诛之!”林荣宗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这一派胡言,难道会有人信吗?”神武帝嘶声道:“这天下不可能会有人信你的鬼话!”。
“这些你不用担心”林荣宗轻笑一声,说道:“我本就没有打算让天下相信,我只需要我自己相信就可以了”。
“你不会又好结果的”神武帝吼道:“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带下去吧”林荣宗挥了挥手,对亭外的侍卫说道:“要好生安葬!”。
“诺!”亭外的侍卫接到林荣宗的命令之后,立马上前将神武帝拖走,此时的神武帝没有继续骂林荣宗,而是一种释然,也是一种对于命运服从。
他曾经是高高在上的神武帝,受天下人敬仰的神武帝,可是一切都从他继位开始就变了,连年的天灾人祸,导致民不聊生,中洲百姓更是易子而食,几乎所有人都在骂他,但是这事怪他吗?,这些事情是从他的父亲真武帝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是在他这里更加的严重了而已。
从他的父亲开始,一直都是这这样,大炎国库没钱没粮,只能向百姓征收,不然怎么去救济那些饥寒交迫的百姓,大家不都是这样做的吗?,可是为什么偏偏到了他这里就不行了,他自认一切都是学着他父亲的那一套去走,那些富裕的百姓,就应该拿出些钱粮来去接济那些饥饿的百姓,这难道不对吗?。
他始终都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能去造反,这些贱民,神武帝自认自己一直在为这些人操劳,可是这些人非但不领情,甚至还合起伙来,将他赶出了中都,远遁礼县,不得不依靠南洲王才能生存。
可是让人没想到是,林何毅又将他带回了中都,只是这一回中都,就是被软禁,直到今天才能出去,可是这一去,就是断命之时。
人的一生就是如此,他生于云端,却也要葬于泥土之中,这就是人生吧!。
神武帝之死,不出意外的传遍了整个十洲,但却没有人为大炎王朝不平,大炎的落幕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这点从林何毅将神武帝带回中都开始,就已经是注定了。
大炎灭亡了,大梁建立,大梁的建立也没有对其余洲王的造成什么影响,要说最大的影响就是,他们也可以立国,不再是一个洲,而是一个国。
距离大炎灭亡已经过去了五年,大梁已经完全的代替了大炎,成为了中洲新的主人,这期间,北洲和西洲先后立国,北洲国号:金。西洲国号:西疆。
随后是东洲立国,国号晋,西凉和东夷也分别立国,国号不变,依旧是西凉,以及是东夷。海洲也立国,国号:南海。东漓也跟着立国,国号:东漓。幽州也随之立国,国号:魏。
而南洲乃是大炎王朝的一脉,所以立国后,国号是南炎,继续了大炎王朝国号。
至此,大炎落,十国起,天下的纷争即将再起。
至于李阳,他还未有立国的打算,原因是他认为还不是时候,想着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
大梁国和魏国的恩怨还未了结,双方必然是再有一战,林荣宗已经决定了亲率二十万大军前去讨伐魏国。
而李阳这里也并不好受,最近一直有东夷国的人偷偷越过边境,爬到他的境内来越是,对他境内的百姓进行劫掠,而这些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而且作战十分的勇猛,尤其的在山林中作战,更是能以一敌十。
这些人极善用毒和陷阱,往往是一只百人小队追进去之后就全都死在了山林中,少有能逃回来,就算逃回来了,也多半是废了,这让李阳十分的头疼,人去多了,这些人就不来,去少了他们又不怕,还来挑衅你,简而言之就是那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他一直忙着建造工事,以防范这些人继续来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