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心情不好?”陈于之拧开可乐瓶,递给何絮。
“林珏和我表白了。我拒了。”何絮一夜没睡,熬出两个浓厚的黑眼圈,眼皮困得睁不开,仰面靠着长凳靠背,这句话就像讲出的梦话,梦幻的好似发生在别人身上,与己无关。只在接可乐的时候才好像活过来一下,也只有一下。
“看来他晚了一步。”何絮听出了陈于之话中的惋惜和遗憾,睥睨一眼,淡淡地说道:“现在分手也来得及。”
“我不是这意思。”陈于之急了,又长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你知道的,他给你的幸福和我给你的不一样,但是我知道对你来说这两种情一样重要。”
“有得必有失。”何絮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陈于之,话毕,何絮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喝了一口可乐,打了个寒颤,“摸着不凉,进了心里却凉了个彻底。”
“就像拒绝的话。”陈于之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何絮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暗想这么懂我究竟是我的幸运还是不幸,当初爸爸也这么懂妈妈,合也在懂,分也在懂。想到这里,不寒而栗。
“絮……”陈于之看何絮脸色不太好,正要说什么,却被打断。
“你早点回吧,我先走了。”何絮话语间有一丝生疏之感,陈于之却听得真切,想抓住她的胳膊,却又缩回,我没理由再留住她,因为我她失去了一份多年的友谊,总有办法可以挽回的,何絮,我不会让你这么伤心,我一定帮你们重归于好。
破镜难重圆,覆水总难收,陈于之当时并不明白。
望着何絮离去的背影,小公园中光秃的枝干更添几分萧索,世界都灰暗了八分。
“你还是老样子。”熟悉的声音将陈于之的目光拉回,拽到说话人身上。
“呵,彼此彼此。”
“你是怎么同时收伏两个人的?”话语冰冷中带着戏谑。
“妖言四起的时代,还是不要无端臆测为好。”陈于之面湖而谈,放佛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我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说者似乎颇有把握,陈于之不禁警觉起来。
“是么?愿闻其详。”陈于之微微转身,来了兴趣。陈于之天生就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铲除谣言也就是顺带的事。
“贺慕妍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了,至于刚才走的那个女孩儿,呵,你的行动已经说明一切了。”那人不禁冷笑,心中暗喜,发现一个大瓜啊,虽说是个苦瓜。
“别高兴的太早,小心哭得更惨。”陈于之仿佛看穿此人的心思。“贺慕妍从小就到处嚷嚷这句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还真信了?”陈于之觉得此人智商还停留在三岁。
“你眼里本就容不下几个人,这我知道,但我也没笨到鸡蛋碰石头。昨天她振振有词地告诉我,需要当面对质么?”此人一番话,陈于之瞳孔地震,一头雾水,有如晴天霹雳,我不是拒绝她了么?但很快陈于之就镇定下来,贺慕妍单纯做事没头没脑的,而面前此人绝非善茬,不要被他骗了。
“对质倒不必了,我相信她这么说了。”听陈于之说到这里,此人狡黠一笑,心中暗想看你怎么圆这盘烂棋。可随着陈于之接下来的提问,他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当时她到底为什么说这句话呢?恐怕是你又逼她了吧,郑南秋?”
这个“又”读得很重,重重地砸在郑南秋心里,他慌了,后退着摆手,喃喃道“我没有,我没有”,极力掩饰,这种小把戏完全入不了陈于之的眼。为了找出真相,陈于之步步紧逼,一反平日的温文尔雅,语气寒气逼人:“你、到、底、又、怎、么、伤、害、妍、妍、了?”郑南秋手足无措,脸色顿时煞白,连连后退,踩到了湖边的软泥,眼看下一脚就会掉进湖里,陈于之软下心来,一把拉住郑南秋的胳膊。
“谢谢。”郑南秋惊魂甫定,涕泗横流,瘫软在地。
陈于之冷笑一声,蹲下来,附在郑南秋耳边说:“免了,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么轻易就洗清罪行。”郑南秋怔在原地,陈于之则心事沉重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