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在一处僻静的山岗中,一阵风拂过,带起一片等腰高的草丛齐刷刷的扑倒。
此时,有一个精壮的男子行走在这片草丛中,他头戴一顶草帽,身穿一套青灰色的道袍,抬头看了看太阳,喃喃道:“已经走了半个礼拜了,估摸着也快到家了。”
此人正是打算回乡一探究竟的林深,与剑十三道别后,他便一直徒步跋涉。
一是由于他担心黑魔道人的手下将他发现,二是他想再走一遍燕国的大地,此番离去,下次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忽然,林深的脚步一顿,他的眼神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的脚步一点,消失在了原地……
草地的尽头,有一处小河,此时在河边停着一匹马、一台马车,四周有几名官兵在盯梢。
林深将灵识散出,发现有两个人正坐在紧闭的车厢中不知在鬼鬼祟祟的商量些什么,车厢内时不时的传出阵阵笑声。
车厢内,一名身穿紫衣官袍的男子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石,微闭着双眼道:“独狼团长,我已经很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最多三七分成,我七你三。”
“姓段的,老子刚刚跟你讲的很清楚了,你以为我是跟谁都说好话的嘛!”
紫衣男子被面前一个独眼男子眼神凶神恶煞的盯着,独眼男子话语间挠了挠他那黑色毛发生长过于浓密的大腿。
“霍老大,你可别忘了,是谁把你从那牢中救出来的,既然有能力把你救出来,你信不信我还可以将你再送回去,我可不介意自己再多一个抓住越狱逃犯的美名。”
“你……”独眼男子抓紧了双拳,眯着眼睛露出一股狠意。
这二人正是林深十三岁时在悍匪袭村时所见之人,其中的独眼男子正是那独狼团团长霍独狼,而那名紫袍男子竟然是当日带领官兵来的那名都尉!
而且看二人交谈的内容,俨然是官匪勾结的现场,那名紫袍男子甚至还在在威胁独眼男子。
林深藏匿在天殇珠内,化作一团黑色雾气慢慢接近这辆马车,他听着二人的对话,眼中无悲无喜。
下一刻,车厢周围的几名官兵同时手捂胸口,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当场断气。
黑气渐渐翻滚,露出黑雾中的林深来。
车厢内再次传出了二人的对话。
“别动歪心思,现在周围都是我的人,而且你的那群手下还都在我手里呢。”
独眼男子沉默了一会,挥出了三根手指头,“三年,最多三年。”
紫衣男子终于睁开了眼,眼神中露出不屑,他挥了挥手掌,“五年,五年后这天大地大,任你逍遥。”
“好,成交!”
渐渐地,一团黑色的雾气顺着车厢进入其内。
独眼男子继续说道:“不知你是否还记得东槐村,待我兄弟们都放出来我要先去趟那里。”
话语间他的嘴角闪过一丝残忍的微笑。
紫衣男子沉默了一番,压低声音道:“可以,但是要做的漂亮,如果被别人发现我可保不了你。”
“咚!”
一声巨响从车厢外传出,紧接着,车厢内的二人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之感,在马车翻了十数个圈之后这才落了下来。
“扑通!”
整个车厢径直掉入河中!
刚刚在二人交谈至东槐村时,林深压制不住自身的愤怒,一脚将整个车厢踢入了河中!
惊慌失措的二人连忙拉开了车窗,而这一拉之下,立刻涌入了大股的河水!
异变来的太快,以至于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但是二人已经判断出了此刻已经落入了河中。
果然是常年在刀尖上舔血之人,独眼男子见状一脚踹开了车门,深吸一口气,慌乱之中向外游去。
此时车厢中传来了紫衣男子惊慌失措的声音:“带上我,我不会游泳!”
独眼男子犹豫了一下,依旧是撇下他不管,一个人径直向着河对岸游去。
在河水的冲击下,依稀可以看出河对岸有一个人,独眼男子快速的做出判断,此人定与他现在的处境有关!
迅速的回头向着河的另一侧游去。
就在独眼男子距离河对岸越来越近之时,他猛然抬头看到在河岸上有一人,简单辨认之下竟然与刚刚对面之人一模一样!
独眼男子如同见鬼一般,整个人惊慌失措之下再次游回了河中,顺着河水向着下游方向快速游去。
“妈的,真是见鬼了。”
他用尽全力的有了几下,心有余悸的看向河两岸,但是此时两岸之上并未有任何人影。
一股恐惧的感觉出现在他的心头。
游了几下之后,独眼男子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沉,一股无力感浮现在他的心头。
十息之后,这种感觉已经愈加强烈,仿佛是有一个人正压在他的身上!
独眼男子艰难的转动了自己他头,下一刻,他发现一个如鬼魅一般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背上!
“妈妈!鬼压床!”独眼男子一瞬间吓得屁滚尿流,只感觉一股温暖的液体在他的大腿之间流窜。
“啊不!鬼压河!鬼打洞!”
惊吓中的独眼男子已经丧失了一切行动能力,甚至已经开始咕咚咕咚喝起了河水。
踩在他身上的林深也是毫不客气,直接一把火焰递出,烧在了独眼男子的胯下。
“嗤啦啦!”
一声刺耳的声音从河中传出,由于林深的火焰等阶太高,河水碰到这丝火焰之后竟然直接蒸发升腾。
这瞬间的刺痛感直接将半昏迷中的独眼男子刺激的一个激灵,如鲤鱼打挺般径直的在河中来了个后空翻。
他的心头默念:“老子怎么这么倒霉,两次都是碰到了仙人!”
一种人间奇观出现在了喝水之中,一团火苗竟然在水中茁壮的燃烧着!
他也在这绞心的刺痛感中飞速的理清了现在的状况,肯定是他与那紫袍男子的对话被这名仙人听到了,这名仙人肯定是在做些铲奸除恶之事。
“仙人饶命!”
独眼男子一手保持游泳状,一手胡乱的在身上灭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河中撕心嚎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