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引蛇出洞

过不多时,门外马蹄声乱响,间或有几声马鸣声。红尘全副武装,金盔金甲,俨然来打仗一般,如临大敌地领着一队八旗兵,出现在门囗。见了白闪电,指着满屋子金银财宝,那双小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叫道:“白大人呀,你背着兄弟发了这么大的财!怎么回事?连老张都来了,白大人怎么没有喊上兄弟一声?”白闪电冷冷一笑:“这是赃款,全部回归国库!明日起草个奏折,跟当今皇上回禀一声。你呀,就那两招三脚猫的功夫,今夜不带上你,算对你好!你可知道黑太阳有多厉害?今夜让他大摇大摆地逃脱了,说出来都令人恼羞成怒!窝火!”随即命令八旗兵及余下绿营军帮忙,一起将那金银财宝往外面马车上装。为了安全起见,让香拳率领手下六大名拳,去外面看护马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大人!”红尘急切地问。张狂在旁边冷哼一声,突然问:“红大人,据我所知,三年前你的唯一爱女去了京城,从此以后音讯皆无。有没有这种事?”红尘一愣,反问:“张大人为何有此一问,三年前我是失踪了一个女儿,这是咱们官场同僚当中众所周知的一件事。怎么啦?张大人!”张狂冷睨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说:“红大人,你摊上大事了!”红尘更是如坠五里雾里,有些薄怒道:“张大人,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跟我说清楚!”白闪电突然目光炯炯,紧紧盯住他的眼睛,沉声问:“你的女儿叫红月亮是吗?”红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乱如麻,叫道:“不是的,我女儿叫红秋月。因为她额娘生她的时候,赶到仲秋节的一个晚上,月亮很圆很大又很亮,于是我和福晋一合计,干脆唤她叫秋月吧。”

白闪电面无表情地说:“不管叫红秋月,还是红月亮,反正她是你女儿。你可知道,你女儿堕落在青楼之中,并且助纣为虐,帮助倭寇黑太阳脱困,而且将那本奇书《江湖大全》拿走了!”红尘大吃一惊,不由脱囗而出:“她怎么能犯下这种事呢?她从小很听话的,虽然有时候是淘气了些,可还不至于变得这么……坏吧?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为了什么?天呐,我回去该如何对她额娘说呢?!”白闪电走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同情地说:“你不要伤心难过!你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如何让你的女儿悬崖勒马,回心转意,帮助我们一起抓住倭寇黑太阳,追回国宝《江湖大全》,才是正理!”红尘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颤声说:“白大人,我该怎么做,你说吧。我一切听你的!”白闪电附耳说了一计,红尘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

第二天,杭州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此事传到京都,就连当今万岁爷乾隆帝,估什也会大吃一惊!杭州将军红尘一身血污,头戴犯人木枷,脚蹚铁链脚镣,竟与倭寇同党火烧云和妓院老鸨,三人一起押赴西关菜市囗,直等午时三刻,便执行死刑,人头落地!按照当时大清法律律令,死刑刑事重大案件须层层上报,经县府省,转京师刑部,大理寺及都查院三司会审,会审结果最后呈报皇帝,让皇帝最后决定杀或留,生杀大权永远操守在当今皇上一人手中!所以说,执行死刑犯人,一般都在紫禁城午门!今天怎么啦?怎么在杭州这个地方上,也要执行死刑犯了?!更何况这是朝廷重犯!叛国罪,无论哪朝哪代,都是死罪!

杭州各个城墙,各个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官府布告,上面赫然写着:兹有杭州将军红犯尘,丐帮帮主火犯烧云,烟雨朦胧妓院鸨母三犯,无视我大清律法,居然结交东瀛倭寇黑犯太阳及红犯月亮,杀人劫财,私吞国宝,案行累累,罪大恶极。为正视听,为民除害,当今皇帝御派钦差大人白大人,手握上尚宝剑,如驾亲临,特此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红犯尘身为朝廷命官执法犯法,更兼荣门匪首红犯月亮乃其嫡亲爱女,父女二人狼狈为奸,卖国求荣。数罪并罚,合并执行死刑,今已验明正身,午时三刻当斩!火犯烧云原出身草莽,现任丐帮帮主,却通敌卖国,多次协助外夷倭寇盗取情报,对我沿海地区巧取豪夺,烧杀抢掠,残害黎明,实乃祸国祸民,人神共愤!判斩立决!今已验明正身,午时三刻当斩!烟雨朦胧鸨母,道德败坏,风流成性,伙同红犯月亮勾引外夷倭寇黑犯太阳,为了一己私欲,竟私藏赃物赃银,助纣为虐,犯下滔天大罪。当判斩立决!今已验明正身,午时三刻当斩!钦此!

一时整个杭州城为之轰动!人们奔走相告,无不想一睹当代法场杀人的场面为快,更想见识一下象征权力与名利的白大钦命大臣,究竟是何方神圣,长得什么样子!还有那把连当今万岁爷都胆战心惊的尚方宝剑,更是捕获了人们的好奇心,谁不想一睹庐山真面目!于是,天一亮,老百姓便会像赶庙会似的,蜂涌而至,一时西关菜市口人山人海,街道堵塞,好不热闹。

官棚就搭在菜市囗的十字大街上,两旁兵勇肃立,刀出鞘,箭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戒严状态。大堂上端坐着一身官袍的监斩官白闪电,怀抱尚方宝剑。浙江总督张狂一旁陪坐。对面大街上,站着三名验名正身的死囚,背后插着长长的亡名牌,上写通敌卖国罪某某,均打着血红色的错号“Ⅹ”!每人身后各站一名一身粗麻赤红行头,头裹红头巾,怀抱鬼头刀的粗壮身材的刽子手!刀无鞘,刃不见天,全凭一副赤红的裹刀布遮住,一旦时至午时三刻,监斩官的勾魂朱笔在犯人名字上划罢钩,便会掷在地上,此际刽子手便会一把揭开遮刀布,手起刀落,人头落地。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出红差”!白闪电这次是做过周密布署的,他让香拳领着六大名拳及大批南拳门弟子化装成平民模样,将整个法场团团围住。并在十字路囗外面的各个街头路囗,又埋伏下了绿营军的大批人马,个个手拿火绳枪,约有五千余众。并将最先进的四门大炮,分别隐藏在四个方位,一旦事态发展不利,便会推出来轰炸胆敢来劫法场者!为了能诱敌深入,他在大张旗鼓地对外宣传杭州将军红尘的“罪恶累累”,并对其所属部下八旗兵一概不用,一是怕泄露机密,二也是为了让红月亮及黑太阳更加相信这件事,认为“一人犯罪,祸及九族”,果真白闪电办事老辣干练,绝不拖泥带水!为了将事情办得万无一失,白闪电并且在法场当中,也就是站立犯人的地底下,偷偷埋上了炸药,一旦敌人负隅顽抗,就拉响炸药,逐连红尘也牺牲在内,来个一网打尽,一个不留——这就是为官之道的厚黑学,为了达到自己的最大利益,必须不择手段!为了奇书《江湖大全》,他必须让黑红二人死!

然而人生如梦,事事如棋。事情发展得有些让人出乎意料,诡秘至极!

日上高竿,即将频临午时。突然人群中一阵骚乱,一阵鸣锣开道,一队威风凛凛的八旗兵由街那边缓缓而来,锦旗招展下,当先一人头戴三眼花翎,身穿麒麟补子官服,怀抱一柄尚方宝剑,骑着一匹汗血宝马。往脸上看,不是当朝钦差大人白闪电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