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家具出租的房间。
带家具出租,就是整租呗,现在不都这样那?你看,孩子上个高中,家长不都得租个学区房嘛,水暖电气家具一应俱全,费用也比较高昂,在我们这儿,高中三年近点儿的房子得六七万,远点儿的四五万都有。
欧亨利时代就有整租房了,这倒是方便。我看咱国家要解决住房问题,这就是一个好办法,多建些标准的公租房小区,明码标价,可以包给民营公司运营。
好吧,一起来看看欧亨利这篇短篇小说《带家具出租的房间》。
人物:青年,房东等。
句子:
[开头]躁动不安,来去匆匆,如时光一般飘忽不定——这正是下西区这片红砖街区里的居民写照。说他们无家可归吧,他们却有上百个住处。他们在无数带家具的房间之间搬来搬去,不管在落脚处上还是精神上,都是些匆匆过客。他们用拉格泰姆爵士乐调子唱着《甜蜜的家》,把传家宝打包装进纸箱里拎着走,用葡萄藤缠在宽边帽沿上作为装饰,将无花果树做成假盆景。
……
这是他拉响的第十二个门铃。不一会儿,房东大妈出现在门口,她的体态让他联想到一条圆滚滚的饱食终日的大肉虫,刚刚把一颗大果子吃干抹净,正要找下一名房客来填肚子。
青年开口问是否有空房出租。
……
“就是这儿,”房东开口说,嗓子眼儿依旧跟被堵住了似的,“这房间特别好,难得空出来。去年夏天住在这儿的可都是些高层次的人——从不惹麻烦,房租也总是一分不差提前付清。
……
青年租下了这间房,提出先付一周的租金。他说自己很累了,希望立即入住,点好钱就交给了房东。房东说房间里一应俱全,连毛巾和水都是现成的。房东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终于问出了那个已经问过一千次并且早就挂在舌尖上的问题。
“您记不记得这么个人——名叫瓦什娜——爱洛伊斯·瓦什娜小姐——有这样一位年轻女孩租过您的房间吗?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在大舞台唱歌,皮肤白皙,中等个头,身材纤瘦,一头发红的金发,左边眉毛附近有颗黑痣。”
……
这个所谓家具齐全的房间以虚假的热情迎来了它头一回见面的新房客。它已经人老珠黄,像个欢场女子似的皮笑肉不笑,敷衍地摆出个欢迎架势。那些破败的家具让所谓“舒适”的环境变成了睁眼说瞎话:长沙发和两张扶手椅上的锦缎已经残破不堪,两扇窗户之间只有一块尺把宽的廉价穿衣镜;墙角挂着几个金粉斑驳的画框,画框下有一张黄铜床架。
这位房客跟个木头人一样仰面倒在椅子上,任由这间巴别塔上的公寓,向他讲述形形色色的房客的故事。
……
他就这么瘫在那儿,突然,整个房间弥漫着馥郁的木樨草甜香。它似乎是随着一阵风闯进屋子里的,是那么清晰、浓郁而强烈,沁人心脾,似乎就要幻化成活生生的来客。
……
“她住过这个房间!”他大吼一声,一蹦三尺高,脑中灵光乍现,他就知道自己肯定能认出曾属于她的物件或她曾触摸过的物体,无论多么微小都能。这阵围绕身边的木樨草香,她曾经喜爱且专有的这种气味——究竟来自何处?
……
随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他的信念也已然耗尽。他坐在那里,盯着那盏昏黄跳跃的煤气灯。过了一会儿,他走向床边,把被单撕成一绺绺,拿到窗户和房门旁边,用小刀把它们紧紧塞进每一处缝隙里。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他关上灯,把煤气开到满档,欣然躺上床。
……
“真的假的啊?珀迪太太,珀迪夫人欸!”麦库尔太太无比崇拜地说,“您可真有能耐,连那间房都能推销出去!那您告诉他了吗?”最后一句是神秘兮兮地低声说出来的悄悄话。
……
“可不是嘛,夫人,就是这个理儿。我帮着您把三楼后头那间房收拾干净也就是上个礼拜今天的事儿吧?那姑娘是个小美人儿呢,竟然开煤气自杀了——那小脸儿怪甜的,是吧,珀迪太太?”
“她的确长得挺好,您说得没错,”珀迪太太勉强赞同,但还是刻薄地说了一句,“可惜左边眉毛那里多了颗痣。快给自个儿满上吧,麦库尔太太。”[结束]
小结:
首先得说,这篇短篇小说文笔十分犀利,描写十分生动,喜欢的话,可以找来看看,好好读一读。故事情节铺陈较多,结局是欧亨利式的出人意料,你根本想不到,他要找的她,和他一样,就在这间房间里,开煤气,自杀了!这样的房子,咱还是别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