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陪同询问

公安并没有等得不耐烦。苏启航和刘总走进会议室时,两名公安正在悠闲的喝着茶,聊着天儿。

见到苏启航和刘总两个人走进来,公安同志并没有站起来,就坐在那儿,淡定地目视着两人走到他们身边。

刘总紧走两步上前,脸上陪着笑,一边跟两位警官一一握手,一边介绍道:“警官好,我就是旺发置业的办公室主任刘铁担,”说着一指身边的苏启航,继续道:“这位是公司的法务小苏。有点儿急事耽搁了,让两位久等了,实在抱歉!”

年长的那位警官摆摆手,道:“行了,不用客套了,既然来了,咱们就赶快开始吧。”

“好的!好的!”刘总连声答应,并示意苏启航跟着他一起绕过会议桌,在两位警官的对面坐下。

苏启航仔细的打量两位警官。他们都穿着便服,留着利落的板寸头。年长的警官一看就是那种常年累月跟各种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人,坐在那儿自然而然地散发着剽悍的气息。年纪轻的警官,看起来可能入行时间不太长,还给人一种斯斯文文的感觉。

在苏启航和刘总就坐的同时,年轻的警官已经从包里拿出了纸、笔,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在苏启航和刘总坐好后,年长的警官开始向刘总发问:“请陈述一下你的姓名、年龄,在旺发置业担任什么职务?”

刘总刚要开口,苏启航拉了一下他的手臂,她对年长的警官微笑着说:“警官好,不好意思打断,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可以给我们先看一下您的警官证吗?”

两位警官对视了一眼,年长的警官取出警官证交给年轻的警官,一起隔桌递给苏启航。年长的警官有点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启航,说了句:“小姑娘,警惕意识还挺高的吗!”

苏启航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好,就不好意思地对着年长的警官笑了笑。

苏启航仔细看过了两位警官的警官证后,递给刘总。刘总摆摆手,他不看了。

苏启航将警官证递还给年纪轻的王警官。

年长的刘警官看向刘总,道:“好了,证也验过了,现在可以回答问题了吧?”

刘总一紧张,有点儿磕巴,脸红红地道:“不,不好意思,我忘了您问的是什么了,可以再重复一下吗?”

刘警官平静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哦,我叫刘铁担,今年43岁,在旺发置业担任办公室主任。”刘总神情紧张地回答。

“你的身份证带了吗?拿给我们看一下。”刘警官继续道。

“带了,带了。”刘总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从钱包里取出身份证,双手递给刘警官。

刘警官看了一眼,交给旁边的王警官。王警官将身份证接过来,放在桌上,在笔录里写上身份证号。

刘警官看向苏启航,问道:“你呢,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在公司任什么职务?年龄多大?你的身份证呢?”

苏启航其实也有点儿紧张,她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用平静的语气,直视着刘警官的眼睛,回答道:“我叫苏启航,是公司法务,今年24岁。对不起,我没有带身份证。我以为今天这个谈话主要是向刘总了解情况,所以没有准备。而且我来公司的时间不长,对公司情况不了解。”

“好吧,那把你的身份证号报一下。”刘警官没有在身份证的问题上继续停留。在王警官记录完苏启航的身份证号后,他继续问刘总:“你什么时间到旺发置业工作的?到旺发置业之前在哪儿工作?”

“我是1995年来公司的,之前一直在部队。”

“来公司就是办公室主任吗?”刘警官继续问道。

“不是的,刚开始时,我给郭总当司机。三年前,郭总提拔我当的办公室主任,是对我的照顾。”刘总解释道,能听得出来,他对郭总十分感激。

“郭总现在一年给你开多少钱?”

“一年30万左右。”

“呵呵,你当这个办公室主任,真是不赖啊,收入是我们的五、六倍啊。说说,你这个办公室主任都干些什么工作啊?”刘警官笑呵呵地盯着刘总问道。

刘总脸更红了,紧张地道:“主要就是一些行政上的工作,都是些杂事儿!”

“具体点儿,都是什么杂事儿啊?”

刘总搓着手,一边想,一边道:“郭总的日程安排、管理公司的车辆、办公区域的保洁人员、前台、文件收发、盖章……”

“迎来送往,人情往来,送个礼什么的,这些归不归你这个办公室主任管呢?”刘警官冷不丁的问。

刘总下意识地回答:“归。”

“你给郭总当司机的时候,郭总去见什么人,是不是都是你送过去的?”刘警官又问道。

刘总想了一下,“只要郭总用车的话,应该都是我开的。”

“那去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你应该都知道吧?”

刘总想了想,回答道:“去了什么地方,我肯定是都知道的。不过,见了什么人,并不是都知道。我就是负责将郭总送到地方,送到了地方后,我大多数时候都在车里呆着。郭总进去后,见了什么人,我不知道。”

刘警官用两个指头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问刘总:“郭总去饭店或者娱乐场所的话,他进去后,你在哪儿呆着?”

刘总习惯性回答道:“有时候,我会自己找个地方吃饭,或者在车里休息。有时候,我们会被安排一起吃饭。”

“我们?谁是‘我们’”刘警官追问。

“就是司机啊。郭总见的人,也有司机跟着,我们司机会被安排在一起吃饭。”刘总回答道。

“那你们司机一起吃饭的时候聊天吗?”刘警官继续追问。

刘总觉得刘警官问得有点儿莫名其妙,聚在一起吃饭,当然会聊天的啊,于是他答道:“聊啊!”

刘警官没有在意刘总怎么想,他继续聊家常式的问:“都聊些什么啊?”

“当然是聊各自的老板了,哪个老板好相处,哪个老板脾气坏什么的。”刘总回答得理所当然。

刘警官话锋一转,突然问道,“郭总都是让你安排重要的接待吗?”

刘总惯性的回答道:“当然是啊,别人郭总不信任。”

“呵呵,”刘警官笑了,他轻描淡写地接着问道:“陈劲发这个人,你听说过吗?”

刘总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听说过啊,他是亨通集团的常务副总。”

刘警官在刘总话音刚落,就追问道:“陈劲发在京城和郭总见过几次面?每次都是怎么接待的?每次都有谁参加?”

苏启航在刘警官问话过程中一直关注的刘总的神情。她看到刘总脸色一变,额头上开始冒汗,紧张脖子都泛红了。她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是,现在刘总已经不可能直接说不知道了。

怎么办?苏启航一咬牙,蹭地站了起来,顺势将刘总也拽起来,挤出一脸笑容、颤声对刘警官道:“刘警官,快中午了,该吃饭了,要不,下午再接着谈?”

刘总听了苏启航一说,也反应过来,连忙满脸赔笑地说道:“对呀,这都要中午了,我已经订好了饭店,咱们先吃饭,下午再继续。”

两位警官坐着没动,刘警官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苏启航,道:“吃饭不着急!先聊完再吃!”

但是刘总根本不管刘警官怎么说,他自顾自地快步地往外走,边走边说:“不能不吃饭,吃饭是大事儿!郭总让我招待好两位警官,我可不能完不成任务!”

苏启航也跟着刘总往会议室外走。

两位警官见状,也没有硬拦着,年纪轻的警官拉住刘总,让他在笔录上签字、捺上手印后,他们一起跟着刘总走出了会议室。

刘总安排一位前台的小姑娘先带着两位警官去饭店。他则让苏启航跟他一起回到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刘总关严门,对苏启航说:“苏律师,我不能再跟警官谈了,我向郭总汇报一下。你也跟叶律师汇报一下。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苏启航打电话给叶律师,汇报了全部情况。叶律师在那边思索了片刻,让苏启航回所。

回所路上,苏启航又给经侦的同学打了电话,咨询她打断警官对刘总的询问,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同学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种询问不算正式的侦查活动。苏启航的心放了下来。

回所后,苏启航去叶律师办公室请示,旺发置业的事接下来还需要她干什么。叶律师轻轻地拍了拍苏启航的肩膀,道:“小苏,这回做得不错,挺勇敢。这件事儿用不到你了。明天我会陪着郭总跟公安聊。郭总有个个人的小案子,你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