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莹要离所了。这是苏启迪晚上回家告诉苏启航的。
苏启航近几个月在所里的时间不多,从金发商厦项目下来后,就被派到了博大雅居现场。博大雅居业委会的事处理完,她又被派去跟郭总的旅游特色小镇项目。所以,她这段时间很少在办公室,也基本没有时间中午和饭团一起吃午饭。
苏启迪进所后,很自然地也成为饭团的成员。孙佳佳对于苏启迪的加入最为高兴,这个饭团里终于又多了一个做秘书的。在苏启迪来之前,孙佳佳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小群体,尤其是在大家讨论案件的时候,她只能无所事事的坐在那里。虽然表面上她做出对大家讨论的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但内心里其实很失落、很孤单,甚至感觉有一点儿自卑。现在好了,有苏启迪在,她再也不觉得自己是这个小群体里的特殊存在了。
饭团里的其他成员也都非常喜欢苏启迪,因为她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而且还心思单纯。苏启迪进所没多久,就成了所里年轻男士公认的知策中天第一美女。饭团里的男士们成为众多所里其他男律师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自从苏启迪来了之后,迟勇律师中午跟大家一起吃午餐的频率也明显增加了。连从沈阳回来后就失联了的李鹏,也硬跟张园园套交情,自己邀请自己愣是挤进了饭团。
苏启迪不知不觉中成了各路消息汇聚的中心。她告诉苏启航,据她了解,刘莹应该是冲撞了张大律师。刘莹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女孩。她的个性不只表现在性格上的强势,敢和她的老板迟勇律师叫板,还表现在她的着装风格上。她的穿着打扮有点儿嬉皮风格,经常会穿一些花色复杂的衣服,戴很大的耳环。行政主管李薇曾经提醒过她很多次注意着装,但她依然我行我素。
这天,刘莹穿了件红、黄交错的连身、露背长裙,戴着一副大大的星星造型的银耳环。不巧有重要客人到所里,由张大律师亲自陪同参观,正好撞见了刘莹抱着案卷经过。客人好奇地问了张大律师一句,“这是所里的律师?”
张大律师当时非常尴尬。送走客人后,他让秘书将刘莹叫到办公室,让她立即、马上回去换衣服,要她以后穿衣服要有个律师样儿。
刘莹当场跟张大律师争辩起来。张大律师气坏了,直接将李薇叫了来,让她给刘莹办离职手续,说知策中天所不需要这样的律师,以后招人时要严格把关,不许招这样的律师。
李薇张了张嘴,想说这不是我招来的,是兼并迟勇律师的所时跟着迟律师一起过来的。但看到张大律师在气头上,她知趣地什么也没有说,带着刘莹出了张大律师的办公室。
出了张大律师的办公室,看着倔强地强忍着眼泪的刘莹,李薇叹了口气,告诉刘莹可以试着等张大律师消了火,让迟勇律师来跟张大律师说下情,她可以暂时先不给刘莹办离职。但是,她对刘莹再一次劝说道,今后着装真是得注意了,要穿素色的职业套装。
刘莹感谢李薇的好意,但她说:“不用了!我就不给迟律师添麻烦了!反正这里也不适合我,我早想离开了!我现在就跟你去办离职吧!一会儿我去找迟勇律师交接工作。”
迟勇律师接到了李薇的电话,在刘莹办离职时赶了过来。他让刘莹先等着,不要办离职,他会去找张大律师说说的。
刘莹靠在迟勇律师的怀里,委屈地哭了出来。但她倔强地坚持要离开。她诚恳地对迟勇律师解释,她在所里觉得很窒息,虽然有迟勇律师这样的好老板,交到了张园园、苏启航、孙佳佳他们一群好朋友,但是她真的不太喜欢所里整体的氛围。她的性格在这里感觉有点格格不入,很压抑,其实她自己也早就想离开了,只是不舍得跟大家分开,所以才一直耗在这里。
迟勇律师见刘莹去意已决,就没有再强行挽留。他嘱咐她道,就算离开了,也不要断了联系,有什么事儿需要他帮忙,可以随时联系他。
苏启迪给苏启航讲述时,唏嘘不已。她告诉苏启航,大伙儿决定明天下班后请刘莹吃散伙饭,让苏启航一定要参加。
苏启航点头保证一定参加。
苏启迪又有点害羞地、吞吞吐吐地告诉苏启航,她和钟翼好了。
“什么,”苏启航有点儿惊喜,眼里闪着八卦地光芒催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说说,什么情况?”
苏启迪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就是这几天的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这段时间有不少人追我,可是我对他们都不感兴趣,老是不自觉地拿他们和小飞飞比。于是,我就直接问了小飞飞,喜不喜欢我,想不想做我的男朋友。小飞飞没有说话,直接拿出了一个戒指给我戴上,”说着,她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给苏启航看,幸福地说,“他说,他不喜欢我,他爱我,要让我做他的老婆,他会疼我一辈子。”
这到底算是谁追的谁呢?苏启航不禁寻思。不过,下一秒,她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苏启迪说,她准备搬到钟翼的房间了。终于不用睡客厅了,苏启航非常欣喜。
钟翼和司徒这阵子也特别忙,在做毕业论文。苏启迪和苏启航两姐妹聊着聊着,在客厅里睡着了,也不知道钟翼和司徒什么时候回来的。等苏启航半夜起夜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之前房间的大床上,司徒躺在她的身边,均匀地呼吸着。她返回床上,趁着月光看着司徒沉睡的脸,心底没来由地涌起了一丝陌生地感觉……
刘莹的散伙饭在大厦地下一层的一家越菜馆里。这家店开张不到一年,已经成了这片儿新兴的聚餐地,主要是环境优雅,菜品可口,而且价格适中。虽然是散伙饭,但气氛却很愉悦。用刘莹的话来说,其实她应该感谢张大律师,张大律师这是帮她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不然,她还真舍不得离开大家。不过,她内心也十分清楚,她在这个所里注定没有什么前途,这个所和她的风格不匹配。所以,刘莹现在是真的很轻松、愉快。
对于大家问起她接下来的打算,刘莹笑着说:“我准备先痛痛快快地玩两个月,到处旅游一下。然后,找个专门做刑事的所,继续干律师。这是受了启航的启发。”刘莹转向苏启航,继续道,“你讲的那些你做的刑事案子,太有趣了,太有挑战性了,让我这个做非诉的羡慕的要死。而且,就我这个喜欢跟人干仗的性子,可能还真就适合去做刑事。现在既然重新开始,那我索性就来个彻底转型,以后我就是辩护人了。”
苏启航向刘莹竖了个大拇指,“我就喜欢你这种豁达的性格。你想做刑事,我也许可以帮到你。我可以帮你问一下正公所的吴明达律师招不招人。”
孙佳佳插言道,“吴明达?不就是你说的那个牛人吗?他不是个花花公子吗?你这不是将莹莹往火坑里推吗?”
苏启航刚才没有多想,顺口就说了出来,现在听孙佳佳一说,神色顿时一窒,“哦?我没往那方面想。光想着吴律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刑辩律师了。”
孙佳佳目光探究地看向苏启航,道:“情况不对劲啊!苏苏,坦白交待吧!你对牛人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这里面有故事啊?是不是在合肥偶遇后,发生了什么?”
苏启航脸一红,恼怒地白了孙佳佳一眼,道:“你别瞎说!没有故事!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是吗?”孙佳佳不依不饶地还要逼问苏启航,“我才不信呢!看你这神情,明显是心虚啊!”
其他人都眼中闪着八卦地光芒,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苏启航。张园园看不下去了,“行了,你们就别八卦启航的事了。”她转向刘莹,道:“我觉得启航说的有道理。吴律师确实是业界大牛之一,如果你能跟着他做案子,应该会走得更顺。你这么强悍的人,就算他的团队里人员关系复杂点儿,估计也能搞定。”
刘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她对苏启航诚恳地道:“启航,那就麻烦你了。抽空帮我问一下,成就成,不成,也不用勉强。”
苏启航当晚就联系了牛人,跟他说了刘莹的情况。牛人没有迟疑,道:“没问题,你先发个简历过来,让她下周三下午五点来所里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