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铭恺到唐门街去,刚从杏仁酪铺子出来就遇见青衣路过,瞬间眼前一亮,悄悄跟在她后面。青衣手里提着点心,很高兴的走回家,点心是安毅天喜欢吃的。他们三人口味完全不一样,一个爱吃酸枣糕,一个爱吃杏仁酪,安毅天就喜欢吃梅干肉,但都是唐门街特有的。
青衣丝毫没有发现易铭恺跟在身后,只是现在天色渐晚,唐门街离南烟柳巷不算近,走路也要费上好一功夫。因为和安鹤鸣喜欢偷懒才来这么远,也是每月来一到三次。出来的时候天色昏沉,现在已经彻底入夜了,青衣一个人走着巷子,有灯在她也不怕。
过了一个灯口时,那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青衣心里咯噔一下,往那看了看,离了远了也没什么,手抓着衣口的领子,小声的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壮着胆子往前走着。其实可以往大街上走的,那样路程会更远些,小巷子四通八达的,绕几下就可以到。易铭恺跟在身后默默的陪着她往前走。
声音越来越大,又有什么声音传来,青衣紧张的环顾四周,灯光昏暗,在一处亮的发白,好像要将人吞噬在黑暗中。青衣闭上眼睛,紧张到皱起眉头,怎么办?现在退回去还有一段距离,再往前走便是无尽的小巷,可别有什么吃人的妖怪啊!走着走着,害怕的睁开眼,却发现在一处黑暗中有两个人,青衣立即惊吓的闭上眼大声叫起来,那两个人听见她的叫声才发现有人,纷纷转头看向她,神色慌忙。
易铭恺立刻跑上去,抱住青衣,抚摸着她的头,“没事,没事,别怕,有我在。”青衣还没缓过神,也不知道是谁,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易铭恺用眼神向那两个人示意他们离开,那个男人本来很气愤的想冲上来,看见易铭恺拿出来的一样东西立马又退了回去,带着另一个人就赶紧走了。
“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陪你回家。”易铭恺温柔的对青衣说道。确实不堪入目,夜色又太撩人,她一个回家太危险了。过了一会,青衣挣脱开易铭恺,才知道是他,捡起刚在掉在地上的点心。
易铭恺拉着她往街上走,这里不安全,他必须要护送青衣回去,“怎么天这么晚了,还让你出门?你哥呢?”
“不怪他,他不知道我出来了,还有……谢谢你……刚才……”青衣不堪回首。
“刚才是风吹过旁边的大树,影子随风婆娑,透射到墙上了,灯光微弱,都是风声,让你害怕了。”为了不让青衣害怕,易铭恺只能编一些好一点的谎言来欺骗她。
青衣咽了咽口水,看着易铭恺,他带着自己走在前头,并不知道她在看着他,每次她需要人的时候他都会出现,就好像故事设定的一样,她必须出现危险然后他必须出现求她。但这样也会让自己不知不觉的沦陷,“你怎么会突然出现?”青衣不相信这是巧合。
“在唐门街突然看见你,就……”易铭恺突然转过身,认真的看着青衣,“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不是有见过?比如说是在什么特殊的时间,我们见过?”
“我……没有。”青衣真的不记得,她已经丢掉了过去的自己,早在穆妍离开后就一起带走了穆戈,她就只是青衣。但是眼前的易铭恺对这件事情好像很在乎,他不知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惜和他遇见的是穆戈,不是青衣。
“好吧。”易铭恺又拉着青衣继续往前走。青衣忍不住问,“一定要知道答案吗?为什么?”
易铭恺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想了一下再开口说,“因为我忘不掉。”
“那你喜欢她?”青衣鼓起勇气问他,其实从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看出,他是喜欢那个人的。
“不知道,或许只是执念着什么,如果那个人是你……”易铭恺没有往下说,将后面的话放在心里,他真心希望那个人就是她,因为他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喜欢上青衣,也许是过不去那个坎,他依旧不承认他喜欢。
“很抱歉,我该快点回去了。”已经到了街上,青衣匆忙和易铭恺道别,就跑走了。那个身影明明就是她,易铭恺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肯承认!
几天后,何云的生辰到了,易家准备了一番,有很多人前来庆祝。易铭恺不喜欢这种场合,就让易铭轩在外面应付着,老太太在外头念佛也回来了,这会在房间里休息,等着吃饭时候下来。易纯儿和左瑶瑶也在楼下帮着易铭轩招待客人,左萧城也来了,但左瑶瑶都选择视而不见。
易铭恺到老太太的房里去,陪她聊聊天,老妈子就关上门离开,给他们一个空间。易铭恺放下给老太太送来的东西,坐在她身边,老太太年事已高,但气色不错,“这次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是雕琢的小像,奶奶。”
“诶,怎么又是小像?你每次到我这都给我带小像,你看那,都堆了一块墙了都。”老太太指着旁边的一面墙,确实是堆了很多小像,但都不重样,都是易铭恺自己亲手雕刻的。
“奶奶,都给你了,我自己一块都没留,是奶奶好福气。最近心气怎么样?”外人都不知道易铭恺和老太太也亲,也只有一直陪在老太太老妈子知道。小时候看易铭恺一个人可怜,就经常偷偷跑到后院里去找他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都是外面的那些人瞎说。
“都好,铭恺今年多大了?该娶媳妇了!”老太太不太记事,忘了易铭恺上面还有易纯儿和易铭轩,他可是家里的老幺,上面还没有婚事,下面的怎么敢先有。
“奶奶,你又忘了?我是老三呐,大姐和二哥,一个未嫁一个没娶,还轮不到我。”
“哈哈哈,忘了忘了,那喜欢的姑娘总有吧!说说,奶奶想听听看,是谁家的闺女被我的宝贝孙看上了……”
两人在房间聊了好一会,老妈子叫了,才不舍得停止,“夫人要休息了,三少爷还是先到下面去看看吧。”老妈子跟了老太太一辈子,她的话老太太还是要听的,易铭恺道别后就离开了。
左萧城找到空闲,不顾左瑶瑶拉着她到别处没人的地方,转身就是拥抱,“对不起,是我不好,在你危险的时候没能及时出现在你身边,安鹤鸣都告诉我了,瑶瑶,是我不对。”
左瑶瑶本想推开他,听见他这么说,又心软下来,“哥,你别做坏事好吗?安鹤鸣他没事吧!”
“瑶瑶,你只要记住,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是不能没有你。”
“既然是为了我,那就不要再去做坏事,不要去伤害别人,哥,你答应我好吗?求你了,安鹤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别伤害他好吗?”左瑶瑶想通过打感情牌来阻止左萧城,她了解到张家不是什么好人,而左萧城又和张家一起,那肯定做的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不允许左萧城伤害到安鹤鸣。
“好,答应你不伤害安鹤鸣。”两人相拥在一起,释怀之前的所有不好。
自从安毅天回来之后,就严格看管安鹤鸣和青衣,他禁止他们出门去,严厉的对待他们。安毅天其实也想做一个像白澜那样的人,只是自己做的一直都不好,若是白启在,一定会鼓励他,和他说他是最棒的。
青衣和安鹤鸣天天都在练功,已经很久没有出去唱戏了,安毅天也不允许,他怕那些人会找门来,那样会伤到孩子们。
一天安毅天派他们出去采购东西,要两人寸步不离的跟着对方,采购好就立刻回来,不能耽误,否则就家法处置,那可是很恐怖的。他们两人真的听从安毅天的话,不离开对方身边半步。却不知突然会出现一群人,硬生生的将安鹤鸣和青衣分开,两人互相去寻找对方,等人群过去了,才看见对方,还好没有走丢。
这很奇怪,路人说是去赶香水新品发售,刚才也确实是女人较多,但也有男生,估计是送给心爱的人。安鹤鸣和青衣也没多注意,就继续买自己的东西。之后又发生奇怪的事情,安鹤鸣和青衣又再次走散,安鹤鸣被人挤到一处,青衣到另一处去。
突然,青衣被一个陌生男子打晕,带走丢进车里送走。安鹤鸣不知情,在到处看着青衣,都找不到她。等人都走完了,他还是没有找到青衣,事情不对,她看见青衣手里的东西都丢在一个路口,一松手立即跑回南烟柳巷。
“爹,青衣不见了,青衣不见了……”安鹤鸣不顾形象的冲撞着跑去找安毅天,苏晓婧拦住他,说,“你爹他刚出去了。”安鹤鸣往安毅天的房间里去找,没有看见人,“娘,青衣她不见了,她会有危险的,我必须找到爹,你不要拦我。”
“青衣也是娘的孩子,娘当然不会拦你,只是现在你必须要冷静下来,或许是你爹带青衣去哪里?”
“不可能,青衣把我们买的东西都丢在了路口,她分明就是被人绑架了。”安鹤鸣推开苏晓婧,向门外跑去,苏晓婧在身后大喊安鹤鸣,他也不理。
几个人将青衣套在麻袋子里,一路扛到“满花楼”二楼处,庆妈妈也住二楼。听手下的人说货到了,拿着秀娟挥着手和一位大爷道别,遣下下人,自己上二楼去。她的房间和她自己一样多金富贵,开了门,什么贵重的物品都迎面而来,没见过世面的人,还不知道这些东西随便一样就可值百两。
“诶呦,货这么快就到了,可得让我看看是什么稀奇的宝贝!”庆妈妈推开那几个人,一扭一扭地向麻袋走去,“哟,这么大一堆?这位爷还真是大方啊!”
等打开了麻袋,就发现不是什么她喜欢的珠宝首饰,而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庆妈妈顿时就懵了,“哟,怎么还是个人!爷不是说是金石玉器吗?我要个人做什么?”手绢一挥,盖在青衣脸上。
“爷说了庆妈妈不要这个人,可不代表‘满花楼’不要!爷也吩咐过,这个人庆妈妈不要也得要,而且要好好对待她,要她成为新任头筹,等庆妈妈做好,爷重重有赏。”
庆妈妈犹豫了一下,她光是听了有赏,瞟了眼青衣,她刚才看见过一眼,模样长得倒是标志,看着体型也倒好,只是“满花楼”已经有头筹了,而且是每五年才举行一次,现在不过才第三年,也不好和秋月白交代。现在官府明令禁止贩卖女人到各处楼里,这位爷敢光明正大把人带进来,肯定身份不简单,也不好得罪。
牙一咬,心一横,走到青衣的身边蹲下,拿走自己的手绢,瞧近了仔细一看,还是个美人胚子,好好打扮肯定也不输秋月白。表面上勉为其难,心里却是美滋滋,“诶,既然爷都说了,那我也只能是奉命行事,你们回去和爷说声,定不负嘱托。”
“还有最重要一点,她是爷的人,你懂得。”带头的人说完话就带着人离开,他们不知身份,就连庆妈妈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背后一定是一个有钱有势的大爷,凡是和这两样挂钩的,都可以被庆妈妈尊称为爷,至于是谁,谁管呢!有钱赚不就好了。
庆妈妈自拟一份卖身契,拿着还在昏迷的青衣的手,画押按在上面,满意的抖抖纸张,又来一棵摇钱树。从现在起,“满花楼”便有两大门柱子,感觉自己要发了,开心的笑出声来。
“来几位丫头!”庆妈妈朝门外喊,她知道那些一楼的丫头每次都会偷偷溜上来偷瞧,所以一喊肯定就会有人来。
“诶,妈妈!”果然几位丫头都进来庆妈妈的房间,都希望能碰上什么好事情。
“都过来吧,把这位姑娘衣服解了,放个热水洗个干净,好生对待她。”庆妈妈拿着卖身契高兴地离开,让那些丫头去弄。
安鹤鸣跑到局里去找易铭轩,他是军官,想找一个人可是手到擒来的,军小甲事先知道了,跑在安鹤鸣之前去找易铭轩,“易副官,我们又有活了!安鹤鸣的妹妹不见了!”
易铭轩抬起撑在手上的头,看着军小甲,人家妹妹失踪了,他高兴个什么?安鹤鸣后他一步进来,“易副官,我妹妹不见了!”
“细细道来。”易铭轩起身请安鹤鸣坐到一边,让军小甲下去泡茶去。安鹤鸣把今天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易铭轩,非常详细。
“等等,你说……先后有几次大波动的人流?”易铭轩抓住关键,打断安鹤鸣。
“是,街头一家有名的香水品牌出新品了,还有反方向的铺子也出新品……”
“这些出新品的地方是不是都是你和妹妹在的地方?!”
被易铭轩这么一提醒,安鹤鸣发觉到确实是这样,只要有他们出现的地方都会有新品发售或尝试,就好像是早有预谋一样,特意找了一群人将他们隔开。可是在一开始的香水新品发售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偏偏在靠后街青衣才不见的,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想起来了,我妹妹她是在偏市的地方不见的,我爹要我们去买荧烛,荧烛只有在偏市的地方才会有,青衣不会真的和我爹在一起了吧?”
“去偏市看看就知道了!”易铭轩起身回到桌前,拿起自己的大檐帽,军小甲泡茶还没回来,就不等他了,两个人一起出发去偏市。等军小甲回来,发现人都不见了,问了同事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好地方。
偏市的距离有点远,那里只开发到一半,另一半都被有钱人买了地皮,还在开发中,所以很少有人会到那去。不过那里还是有些特别的店铺,因为距离远,地方又不一样,所以会卖得特别贵,因为全临江仅此一家,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就是这个道理。易铭轩开车到这,车一停好,安鹤鸣就立马下车到店铺里询问店主,因为在这里买过几次东西,店主见了也就眼熟了。答案是这几天都没有人来店里买过东西,他记得安毅天,他也没有来,更别说什么姑娘了。
“这怎么可能?青衣这下是真的被人绑架了!”安鹤鸣泄了气似的靠在车上,目光呆滞。
“之前绑架你的那些人是谁?会不会又是他们?”易铭轩问安鹤鸣。安鹤鸣摇头,不知道是不可能是他们绑架的,还是不知道绑架他的人是谁。
“走,上车,我想到一个人,她应该会知道。”没错,那个人就是秋月白,易铭轩开车又往“满花楼”驶去。
“是你做的!贺致遥?!”张烨蓉从门外推门而入,“我们听你的话,休息了一段时间,现在你却去对付一个对我们来说没有用的人?!你到底要搞什么花样?!”
贺致遥小抿一口酒,涩的皱起眉头,再往里面放一块糖,轻轻摇晃一下,再喝入口中就好多了,“你们盲目的去寻找兵符和兵力防部图是没用的,它们不会自己长脚跑出来让你们拿,只有计划、谋划,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你想玩阴的?!呵,我张烨蓉一向最鄙视耍阴招的,只有懦弱无能的人,才会躲在背后……偷袭。”这话里话外都指向贺致遥,他十分无所谓,毕竟靠脑子才能走的长远,靠蛮力只能任人挨打。
张鸿霖对张烨蓉命令听从他的安排,没说过自己不能私自安排,张烨蓉一向孤傲,不愿他人凌驾在自己之上,更不耻偷偷摸摸,这违背了自己光明磊落的标签。她转身离开,自有自己的打算。殊不知,她自己就深陷在贺致遥的计划中,他一点都不像书香世家,更不像一个留学归来只会读书的人。
“一切,才刚刚开始……”贺致遥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糖还没化开,一同入贺致遥口中,他含着,露出很不一样的笑容。
这是易铭轩第二次来“满花楼”,却是安鹤鸣第一次来,这一看便知道是什么地方,安鹤鸣死死的拽住易铭轩,不让他进去。
“你做什么?你不想知道你妹妹在那吗?”
“青衣又不可能会在里面,我们进去做什么?况且……”
“我又没说你妹妹在里面,我只是进去找一个人,不进去的话,还怎么去找她?!”
“找到了就一定知道吗?!”
“不一定,但你不去找她,那最后一点的希望就都没有了!”
……
易铭轩扯开安鹤鸣,和他在门口理论一番,但结果还是安鹤鸣妥协了,跟着他畏畏缩缩地走进去,时不时用手挡着。
易铭轩找到庆妈妈,问了秋月白的住处,庆妈妈叫来一个丫头带路,自己又到别处去捞钱。
上了二楼,他们饶了路,刚好路过青衣在的那个房间,就这样错过。秋月白这些日子闲下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在房间里摆弄自己的指甲,又上了一层艳丽的颜色。小丫头送他们到秋月白的房间就退下,这昨天才刚见过面,今天怎么又见到了,还是他来找她的,秋月白心中一喜,表面上却是表现的冷淡。
“请坐。”秋月白收拾好东西,腾出个位置来泡茶招呼客人。旁边的安鹤鸣很眼生,没见过这个人,秋月白知道来者是客,不能询问他人身份。
“秋姑娘,在下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易二少客气了,有事不妨直说,只要是秋娘能帮上的,也是秋娘的幸事。”
“最近……可有什么事发生?!”易铭轩问得很小心,他知道秋月白是易铭恺的人,肯定也只为他服务,自己也只是斗胆一问。
果不其然,秋月白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之后便是在易铭轩意料之外了,“第三方势力出,不是张家。”秋月白举起茶杯,顺着软着的手腕旋转半圈,放在嘴前,看着易铭轩,嘴唇微微上扬,“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易二少见谅!”
这让易铭轩有点震惊,她不是易铭恺身边的人吗?为什么会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女子在此刻又让自己觉得十分陌生,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她,刚上的那层指甲油称的她妩媚动人。
“多谢秋姑娘,打扰了。”易铭轩拉起安鹤鸣离开,安鹤鸣也匆匆忙忙的道别。刚才他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观察的细致,下楼的时候说了句,“她喜欢你。”
易铭轩看向安鹤鸣,很快就转头,往下走,安鹤鸣一路在后面跟着,他走得很急。秋月白喜欢他这件事情,他有感觉到,而且自己也并没有反感,反而还觉着自己很开心,但是又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上了车,安鹤鸣问他,“她不是什么都没说吗?我们到底要怎样去找青衣?!”
“她不是说过第三方势力出,而且不是张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放心,你妹妹现在应该是很安全的,先回局里。”易铭轩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易绍修,每次有他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他都会告诉易绍修,让他帮助自己分析解惑。
青衣昏昏沉沉,四肢无力,还感觉到后脖处有酸痛感,等脑自稍微缓冲一下,再慢慢睁开双眼,这是哪!自己靠在一个浴池里,水漫过自己的身体,到肋骨处,然后是……一丝不挂?!青衣下意识蜷缩身体,双手捂在胸前,惊颚的看向四周,这到底是哪啊?!为什么自己会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还是这副模样,她的衣服去哪了?!
浴池里的水还是热的,看来是没过多久,青衣仔细看过了,周围没有衣物,怎么还没个人呐?!青衣披散着头发,浸在水中,在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她先是警惕起来,直到看见是女子进来,才放松下来。
“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青衣看她们进来放下衣物首饰,又出去了,根本没有人去理她,就好像没看见她似的。青衣叫了几声,她们也装作没听见。
没过多久,庆妈妈进来了,青衣再次投向目光,见一个人一步分三步小碎着走,挥着手里的秀娟,搔首弄姿的走向她,“诶呦,姑娘可算醒了,妈妈啊,可算是等了好一会!”她从旁边拿起浴巾递给青衣,双手交叉的看着她围好,又指了指那些丫头前面送进来的物品,“瞧好了,那些……都是给你的!”
青衣上下打量着她,穿得十分传统却又和她那张扬的行为十分不符,她们彼此没有碰见过,都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互不认识。从醒来到现在,看到的一切,在青衣的心里都估摸着一遍,她或许知道自己在哪了,按俗话来说……那可是青楼啊!
想着青衣顿时抓紧自己身上仅剩的浴巾,在脑海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她抬脚从浴池里走出来,身材纤细,肤色亮白,虽说只有一层轻薄的浴巾,却也已经掩盖不住青衣的娇美,更显得诱人。
衣服的种类有很多,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颜色艳丽,还真是这里该有的。她简单的拿起来看了看,不是旗袍侧面过短,就是裙子领口一块,或者直接是一件暴露的衣服,倒是……有一件规中规矩的,样式和庆妈妈身上穿的一样,老式富家太太的装扮。青衣看着还行,只要不要露就行,正要伸手去拿时,被庆妈妈制止,“你这姑娘,眼界倒是高啊,呐,往后转转,那件才是你的!”
那是爷叫人送来的,还为她特意准备了一间房间供她住下,还给了一大笔钱,说她要是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她,就是不能让她离开这。庆妈妈甚至还怀疑那位爷其实是个有妇之夫,搞了外遇还怕当家奶奶,现在只能将小三往“满花楼”来养,这样的做法也常见,庆妈妈能提供个地方,也是好事一件。
一件立领裙衫,被整齐的挂在木架上,青衣在之前注意过,但没想到是给自己的。颜色淡雅,浅黄又带点橘,袖口处露出蕾丝内衬,上面各绣一朵菊花。青衣顿时就无法明白她被拐到这里是做什么的,她去过“满花楼”,里面的姑娘都是极尽全力彰显自己的,可这件衣服真的是给自己的吗?
“还愣着做什么,换好衣服带你认认路,以后在我们‘满花楼’做事,可得勤奋点!”庆妈妈见她磨磨蹭蹭,想着催一下。
“你说什么?这里是‘满花楼’?!”青衣立马转身看向庆妈妈,她本来还抱有侥幸心理,现在是彻底的认识到自己已经深陷青楼中了,以后还得算着过日子了。
“怎么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好好跟着妈妈,和丫头们处好关系,一定不会亏待了你,再和你知会一声,卖身契在我这,你可别想着偷跑!”庆妈妈见在这耽误的时间多了,该下楼去招呼客人了,走前又说了声,“弄好了就来一楼找我。”
庆妈妈已经通知了“满花楼”里的姑娘们,从今起,若是在“满花楼”里见了一个人陌生的姑娘,可别动她,也别惹她,更不能把她带去拉客,她是朵有了主的名花,碰坏了,怎么死的那庆妈妈就不知道了,凡事已经提醒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