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收了钱，有些观众心知肚明的东西，她也不能乱说。
下午又去玩了会旱冰，拍了大部分暧昧的肢体接触素材，晚上逛完小吃街后，摄影组终于心满意足地跟两人告别，姚瑶去酒店换了套衣服戴好口罩，在隐晦的夜色中与陈燃在学校体育场碰头。
陈燃极其自然地对她伸出手，经过一天的提点，姚瑶条件反射就牵了上去，然后才恍然想起已经没有摄像机在后面抓捕追拍他们俩，她也不用再假装是他女朋友。
“人多，别走散了。”
他低头说了一句，早已替交握的双手找好了借口。
姚瑶的心防松动，她环顾一周，自欺欺人般肯定他的话：“嗯，人确实很多。”
所以怕走散了牵手也很正常，绝对不是暧昧。
社团招新的节目的确新颖又精彩，表演的学生还一直和观众互动，不时扔下一些小礼品，充满活力的新生激动地配合，场面热闹地堪比歌手的小型演唱会。
姚瑶也被学生们蓬勃的朝气所感染，眼里时时倒映着笑意。
她指着台上走秀的一个动漫人物coser在陈燃耳边大声喊：“我觉得你穿那个应该很好看！”
黑色的狼耳朵和尾巴，扛着有一把跟人等高的银色大刀，皮革制成的短装和长靴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战损伤痕，兽类的野性和少年的帅气中和在一起，很像他。
周围很吵，陈燃也只能跟她大喊：“你在这里别动，我过去填个表进社团，下次穿给你看！”
姚瑶拽住他，继续吼：“你要根据你的喜好来选社团，不要太随便了！”
超大号音响放出的乐声嘈杂，陈燃的声音喊到最大也盖不过它，可姚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说：“我没有别的喜好，我的喜好是你。”
她一愣，松开了手，陈燃穿过人群去cos社团报名，姚瑶站在原地，在这喧闹的环境中一遍一遍地反复回味他的话。
姚瑶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对他人示好能够理智处理的人，反正她和陈燃也只是同一个节目的合作伙伴，结束后就不会有交集，他撩她也是工作所需，她笑一笑，同他逢场作戏就好。
没有摄像机，也没有成千上万的观众在看他们，只有两个人知道彼此身份的时候。
陈燃对她说：“我的喜好是你。”
可这一刻心悸的感觉陌生又突然，她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茫然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陈燃填完表就回来了，他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喜欢，也并不觉得刚刚说的话有什么问题，递给她一个塑料的皮卡丘钥匙扣：“社团报名送的，你要吗？”
都递她手边了，她只要伸手就归她了。
见她没第一时间回应，陈燃拎起来对着光看了看：“不喜欢皮卡丘？那里还有可达鸭，叮当猫，喜羊羊……”
他还在数小动物，姚瑶已经回过神，把手摊开在他面前，眼睛里盛着漾开的光，明亮又温柔：“喜欢，给我吧。”
陈燃总觉得她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了什么变化，那变化让他心跳加速，视线都挪不开。
一股冲动涌上来，他张开口，刚想说点什么，音乐忽然停了，主持人上场，音乐隔绝出的屏障被打破，周围其他人的声音便变得清晰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表白的好时机，他有些懊恼，却不得不放弃。
姚瑶低头将那个钥匙扣扣在自己单肩小包的拉链上，同时也错过了陈燃想要牵她的手。
陈燃知道，再继续就会太刻意，他不再冒进。
姚瑶就像个坐在高塔里的公主，他可以越过篱笆和她说笑，给她唱歌，只要她不同意，他就只能在塔下仰望，不得靠近。
可他暂时还不知道，公主听完青年人在塔底诉说爱意的嘹亮歌声后，悄然在窗口放下了自己的长发。
——
陈燃工作性质特殊，所以没有住宿舍，住在校外自己的房子里。
他养了两只猫，一只布偶猫，一只金渐层，都是身子圆滚滚，眼睛大腿短的小可爱。
听见开门的动静，两只猫就一坐一立在玄关边上的鞋架上等着，恍若两个门神，开灯就能看见，还能听见软绵绵的呼唤，好像在说“你回来了”。
“这有新的女士拖鞋，我妈有时候会来看我，这是备用的。”
姚瑶眼睛已经盯着猫不会动了，很快换好鞋子跑向猫咪。
虽然知道猫是拉近他和姚瑶关系的大功臣，陈燃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嫉妒心。
“嗯，我之前告诉过你，黑白色的叫芝麻，金色的叫豆芽。不要怕，你叫它们的名字，它们会过来蹭你的手背，它们认识你。”
“啊？”
陈燃不小心说漏了嘴，连忙补救：“和我一起看过节目。”
其实是有段时间他拿着被猫抓破的她的海报教训过它们：这我老婆，未来你主子，，以后要是敢挠就都给我去睡大街！
姚瑶信了，试探着叫名字：“芝麻，豆芽。”
两只猫果然凑近蹭她的手背，要她摸背。
好乖，姚瑶惊喜极了，摸摸这个又揉揉那个，沉溺在猫咪的温柔乡里。
陈燃推着她的背往里走：“别站在这里和它们玩，去沙发上休息吧，我去给你倒点水。”
“谢谢。”
放了冰块的柠檬水微酸清凉，驱散夏夜遗留的热气，陈燃还切了水果，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他打开电视，点开他上次没看完的《狼与少女》。
芝麻从善如流地跳进陈燃怀里，豆芽也爬到了陈燃肩上，陈燃一边骂着“自己多重心里没数吗”，一边把豆芽扒拉下来，递给姚瑶抱着。
两人一手叉着果盘里的水果往嘴里送，一手揉着猫，看完了半期《狼与少女》，自己都没察觉到这一个场景有多么温馨舒适。
姚瑶看完若有所思：“原来他们去了天文馆，我以为傅筠会跟林心乙去打桌球。”
“桌球？”
哦，傅筠约她的事只有她知道。
“没什么，几点啦？我该回去了。”
“九点半。”陈燃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毛，说：“我送你。”
换好鞋站在门口，姚瑶依依不舍地跟两只猫告别：“拜拜芝麻豆芽。”
陈燃强调：“你要说再见！”
“有什么差别吗？”姚瑶仰头：“说拜拜也会再见的，对吧。”
她的妆时间一长有些花了，可依然明眸红唇，笑意清浅，在灯光下，美得勾人心魄。
陈燃觉得姚瑶的眼神不是在跟他求证，她是在暗戳戳地撩他，可他没有证据，只能咬在钩子上，她不往回拉，他就干看着，按捺住亲吻她的躁动平静回答。
“是。”
只要她想，她就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