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幻境?真实?

失去意识后的叶衡,经历了一段短暂而又无比悠久的时间,终于醒转过来。

可是醒来后的叶衡却发现自己并不在武装机甲上,周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叶衡想要释放出玄力场来观测一下周围的情况,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

终于在一段漫长的时间后,叶衡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几乎微不可见的光点。随后一个个光点接二连三地出现了,很快就覆盖了叶衡的视野,就彷佛他儿时在夏夜所见的星空一般。

那个时候的星空也是清澈而纯净的。

之前一直穿梭在黑暗中的叶衡,此时忍不住想要靠近那些光点,可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玄力可以轻松地触及那些光点。

那些光点确实都是星辰,当然,是恒星。

每一个恒星周围都围绕着大量的行星。叶衡把玄力向一颗行星探去,他发现这行星上的江河湖海与崇山峻岭在他的眼中都清晰可见。

甚至在叶衡把玄力稍稍拉近后,就能看到草原上跃过沟壑的跳羚,山岭间涉行溪流觅食鲫鱼的鹭鸶,甚至田野间捕捉蝗虫的大刀螳。

此时叶衡感受着自己身周那宏大的玄力场,他突然觉得刚刚进入观宏境时,认为可以洞悉万物、掌控一切的自己,真的是渺小又无知。

叶衡继续集中注意力,那玄力便立即穿透了岩石的石壁、植物的叶片与动物的肌肤,进入到微观世界。

在这个视角下,种类繁多的各类分子、构成分子的各类原子、组成原子的质子和中子,甚至是电磁场的本质,对于此时的叶衡来说都像是手掌上的指纹一般明晰。

一种把整个宇宙都捏在手心里的感觉,在叶衡的心中缓缓升起。他觉得他此时只需轻轻推动一个小小的原子,就能迅速产生巨大规模的蝴蝶效应。他可以在一念之间让恒星坍缩,让中子星爆炸,甚至让一整个星系毁灭。

但是他在这个宇宙、这个空间、这个时间中,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他可以看到一切,却无法改变一切。

就在叶衡细细品悟着微观世界中的一切时,正处于他观测下的一颗中子突然爆裂开来,这把他吓了一跳,于是赶紧把观测精度调回了宏观状态,想看看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叶衡所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强光与灰烬。于是他又把玄力拉回了一些,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起因——刚才还承载着无数山川河流与生灵万物的行星,爆炸了。

而造成这行星爆炸的,是一个巨型的火红色翅膀。甚至准确来说,只是那翅膀上的一片翎羽。

这火红色的翅膀属于一只巨禽,它身长数百万公里,一片翎羽的长度就远超一个行星的直径。此时这火红色的巨禽,正以光速翱翔在星系间,所有触及它躯体的行星与恒星,在都在它翎羽的切割下化为宇宙的尘埃。

但按理说,狭义上的物质是无法突破光速移动的,因为达到光速后物质的质量会变得无限大。于是叶衡使用玄力向巨禽的身体探去,这才发现,它的身体竟完全由光子组成!

光子在广义上是物质,但狭义上却又不是物质,因为光子没有静止质量,只有有限的运动质量。如果把身体转化为光子形态,自然可以达到光速。

但是做到这一点的原理,以叶衡现在所掌握的知识,完全无法理解。

叶衡把玄力抽回,才终于看清这巨禽的全貌。但当他看清巨禽的模样后,一股几乎要将整个星系燃尽的仇恨与愤怒,却从他的灵魂最深处爆发开来。

这巨禽首如鸡、喙似铁、颔如燕、尾若鱼、翎如火,对于拥有这些特征的神鸟,叶衡怎能不熟悉?因为它分明就是当年吞噬了父亲与白阿姨的火凤!

只是这火凤身长数百万公里,跟当初叶衡所见的十几米巨禽根本不是一个体量。但不知为何,叶衡直觉上却可以肯定,此凤即彼凤。

叶衡很想冲上前去,与那火凤一战,但此时的他却无法干涉眼前的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火凤逍遥自在地摧毁着整个星系。

这时那孤高的火凤却往叶衡的方向撇了一眼,随后似是因为叶衡的到来,调转了方向。

在叶衡玄力场的观测下,仅一瞬间,整只火凤长达百万公里的巨躯,便化虚为实。原本以光子形态存在的火凤,转为了有血有肉的实体物质,看得见也摸得着。

然后它就把速度降至亚光速,朝着叶衡“缓缓”飞来。

此时语气中带着些许轻佻之色,却又无比浑厚而傲岸的男性声音传入了叶衡的脑海,不过这个声音看起来并非是针对叶衡的:“玩得很开心嘛,奥维尔。”

叶衡发现,这个声音并非是来自于那火凤,而是来自于“自己”。

叶衡一直在用玄力场探索着外面的世界,却忘了去查看此时自己的身体状况。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的体量竟与那火凤相当,仅比它稍逊一成。

而自己那庞大的身躯上,披着一片片鲜红色的鳞甲,每一片鳞甲都像是精工雕琢出的红刚玉一般,切面繁复而精致,完美无瑕。

而每一片鳞甲之间,又有金色的光芒流转,一直从前胸延伸到后背。这金色的光芒越接近后背就越耀眼,到背负的双翼上,已经演变为赤金色的翎羽,神圣而庄严。

而这如同艺术品一般的躯体上,头颅也绝非凡物。在那貌若麒麟的头颅上生有一双晶莹剔透的赤红眼眸,那纯净的赤红色彷佛是炼尽所有恒星核心的烈火才能打造出的瑰宝。

这样神圣又高贵的躯体,与远古神话中的龙族如出一辙。

“恭候多时了,戈洛迪曼。”火凤在叶衡的前方停了下来,然后语气平静地说道。在太空中声音是无法传递的,于是这两大神话生物直接用玄力间的相互作用进行着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