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俊还不快回去,就知道在外面乱跑。”任炎向前看去,发现胖子他妈正骑着电动车过来。一看到胖子和任炎在一起说话就骂道,她可是一直认为她家姚才俊是被任炎带坏的。对于这样的话,任炎早已习惯,便搬了把椅子出来坐着,一直到爷爷回来。过年的习俗,各个地方大都是差不多的,尤其是鞭炮声,从任炎回来的那天起就不断地响起。将家里打扫了一番后,任炎就没有了事情,于是便决定到附近的村子里去转转。当然,他主要是想去看看妈妈,虽然她早就不是任炎的妈妈了。李村离他们村子其实很近,但是由于拐了个大弯,需要走三里多的路才能够到。从村口进去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一群人在那儿,但任炎没有去管,而是急着来到了门前长着十几棵橘树的的一个水泥屋子前面。见周围没有人,他退到了路旁的那棵樟树旁边,靠着他看着那家人。三个孩子坐在石坪上摆好的座椅上做作业,其中最大的那个只比任炎小两岁。男人在大门旁边贴对联,那个近四十岁的妇女则坐在了一边,既没有帮她丈夫去贴对联,也没有去教三个孩子做作业,只是坐在那儿吃瓜子,不是还摆弄她那专门染成黄色的头发。虽然任炎一直认为染头发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但对她却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她是妈妈啊。
看到她笑的时候抱了抱那个最小的孩子,任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现在过得真的是很好吧。任炎没有去打扰他们,待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同时脑中开始出现自己读五年级的时候从奶奶口中得知她是妈妈时,一个人跑过来却被她暴打一顿的场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可是后来就知道了,她已经是别人的妈妈了,自然就不能再带着一个拖油瓶。往前走了几步,任炎就听到了后面有人叫了一句“是任炎吗?”回头看时,原来是初中的同学杨英,不过任炎也只是“哦”了一下就跑开了。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好朋友,甚至是任炎在读初中的时候还很讨厌她。因为每次考试过后,她的那句“这次我考砸了”就会响彻在教室里,唯恐任何一个人听不到。可是考试成绩出来时,她每次都是全校前三,这在任炎看来是十分虚伪的表现。或许对于优等生来说,没考到第一名就是考砸了,但为什么要弄得教室里的人都听见呢,尤其是他们那些差生。特别是任炎这种明明好好学习,却总是在几个边缘的学生,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嘲讽吧。走回到李村的村口时,任炎发现了两群人在那里把路堵住了。站在里边的人是李村的,外面的那帮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可明显是气势汹汹,有一些人手里还拿着短刀。
“杨老头,你们李村是不打算交保护费了吗。那可少不了一顿打,到时只怕你在医院里花的钱更多呢。”带头的超哥很嚣张,他们的人数比对方的两倍还要多,何况杨老头又是那种软骨头,用狠话吓他两句就会服软的。“我们村不是半个月前就交过了吗,怎么现在又要交啊?”杨老头的声音有些颤抖。“上次交的是月费,这次是年费。每家每户都得交一千,否则这个年你们就不要过了。”超哥坏笑着说道。杨老头家里是村子里比较富有的,一千块对他来说并不多,在叫人从家里取来了钱交给了拿着箱子收钱的人后,就直接小跑回家了,他可不想替别人挨超哥的责问。有两个没交钱的人想趁机溜走,被超哥手下的人摔倒了地上一顿猛揍,全身都是血。见状,在场的人都开始准备交钱。虽然很不甘,一千块对于大多数人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总比被打成那个样子要好。超哥的一个手下打开了箱子,准备把这些钱装进去,但被任炎用石头把那个箱子打得碎烂。超哥见任炎一拳就把一个拿着短刀的人打飞出去后,知道了对方的厉害,没有让剩下的人冲上去。“你们是哪个村子的,居然学起了城里的一些帮派乱收保护费的做法。乡下本来就没有那么多事,有什么需要你们保护的?”没等超哥开口,任炎质问道。“当然有了,如果我们不保护这些人,他们就得天天被我们村的人揍。”超哥倒是说得理直气壮。
“你们收保护费收了多久了?”任炎边说边捡起了路上的一块两个巴掌大的石头,然后一拳把他砸碎。“没多久,没多久,而且这事也不是我做的,是我们黄庄村村长的儿子陈军。他见我们村子大,人也比周围的村子多一些,就叫我们每个月都带人到周围的各个村子里去收保护费。”看到任炎的威胁后,超哥一下就把事情说了出来。“那就去你们村子里见一下那个陈军吧。”任炎指了指路前面,示意超哥开始带路。到了黄庄村的村口,他们居然跟魂帮的人一样在路旁设了路卡,来收过路费,这些人倒是会弄钱。虽然是在农村,可是陈军的穿着却是城里人的样子,光鲜亮丽。不过神色很是萎靡,想必是平时的不良嗜好太多了。“就是你让人到处收保护费的?”任炎指着他说道。“超子,你是怎么搞的,怎么把这种人带回来了,还以为你收钱收得这么快呢。”陈军挠了挠头,很是不满地对超哥骂道。“这位兄弟,你说你好好种地有什么不好,非要弄这些事情,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任炎见他没有理会自己,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找死是不是,敢来管老子的事情,你们几个给我上。”陈军见超哥和那些手下退到了一旁,怒道。过了几分钟,陈军见超哥那些人还是没有动,就想自己过去给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两拳。不过看了看自己瘦小的身板,还是决定算了。
“我可没有惹到你,你别多管闲事啊。”陈军说着从地上拿起了一把短刀。“我可不是多管闲事,但是如果你不把之前收的钱全部退回去,并且挨家挨户地道歉的话,就别怪我的处置方法了。”任炎完全无视他手里的刀。拿到了刀,陈军的胆子大了起来,一刀向任炎扎去,但是反被一巴掌拍到在了地上。“你们这些人,现在就去把以前收的钱还回去,每户人家在多赔五百块,我会跟着过去看的。”任炎对超哥那帮人说道。“可是收来的钱有三分之一是被陈军拿去的。”超哥无奈地说道,看到了任炎的表现,他是更怕了。“这个容易,去他家里把钱拿出来不就可以了吗?”任炎笑道。还钱这件事办得倒是比任炎想象的要快得多,到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办完了。为了防止超哥他们在自己离开后又再去做这样的事,任炎重重地警告了他们几次,并且说了自己以后会不时地到这边来看情况的,然后向自己村子里走过去。爷爷并没有问他去做什么去了,大概以为他是在周围瞎逛吧,毕竟任炎小时候经常一个人跑到村子旁的山上去玩的。第二天的时候,任炎来到了青石小学。这里还是和以前那样,围墙还是有几块大的石头堆成,所谓的铁门也只是个摆设。进去后,有两个小孩在泥土操场上的唯一的乒乓球台上打球,可是看见他一过来,就跑开了,自己有这么吓人吗?读小学的时候,任炎经常和几个好朋友在那棵梧桐树下打弹珠,不过后来他们的学习成绩都不错,便逐渐和任炎疏远了。现在他们应该是在读高三了,再过一个学期就要高考了。
以前的时候是真的快乐,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真好。回去路过黄庄村的时候,任炎往他们村里走了几步,路旁的路卡已经被撤除了,看来他们还是讲信用的。至于那个陈军,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也许是被自己打怕了吧。过年的时候,任炎家里并不热闹,因为只有他和爷爷两个人,最多就加上爷爷请来的几个和他平时一起喝酒的几个人。任炎不喜欢喝酒,所以早早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拿着两本从坦格尼尔带回来的《小故事》看了起来。由于外面的烟花声实在是太吵,任炎一直没有办法睡着,干脆就在床上坐着了。这时,他听到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爷爷和那几个人早就喝完了,不可能是他们打开的门,那就只能是小偷了,任炎可不认为有什么人会到他家里来玩。任炎直接跑到了大门后,看到了一个手中拿着刀的人,看来他不是来偷东西,而是想要谋害自己了。抓着他来到门外时,任炎发现石坪上站了二十几个人,由陈军带领着,怪不得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他呢,原来是在谋划这件事。“你们说我要放了你们吗?”任炎怒视着这些人说道。陈军见事情败露,让所有人一起向任炎攻过去。轻松地打倒了这些人后,任炎开始向怎么处理这些人,最后还是决定将他们一人打三十棍,然后放了,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