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特别无精打采。
一会儿哀叹判官居然不在好不容易盼来一次见面昨晚连觉都没睡好balabala……
一会儿又愤慨有什么事比她重要等会儿见了绝不搭理他如何如何……
刚开始宋唯一听得还挺认真,时不时地安慰两句。
等透过窗子看到刚开进来的SUV上跨下的人影时,全部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去,身体也不自觉地前倾。
徐冉发现她心不在焉,没好气地说:“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有时间东张西望看风景,是不是人啊!”
直接上升到物种问题了……
宋唯一只好收回视线,耐心劝解道:“我知道你念夫心切,但谁还没个急事呢!也许是他家人生病了,或者他的好朋友出意外了……”
“得得得,你可打住吧。哪有这么咒人家的!”
“死鬼!我又不是咒他!”宋唯一气的牙痒痒,“你还没嫁出去呢,就把他的亲戚朋友看得比我重要!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
徐冉理亏没吭声。
等宋唯一再往外看时,大院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又坐了一阵子,天马提出要带她们四处参观参观,淡腚君也回来了,加入了讲解的队伍。
宋唯一独自走在最后,不知为什么,那种坐立不安抓心挠肝的感觉又来了……
从天马随性的介绍中,她们了解个大概。
这间汽修店只做朋友或朋友的朋友生意,来这里的客户一般都是通过熟人推荐,这也就解释了他们的招牌为啥如此简而又简。
所在的两层楼院,既是工厂,也是宿舍,一楼是作业区,二楼分成办公区、住宿区、休闲区和饭厅。
目前有固定员工25人……
25人?有吗?怎么看起来空荡荡的?
善于察言观色的淡腚君立马儿跳出来为她们答疑解惑。
“老大怕一堆大老爷们儿在这吓到你们,就把大部分工人强迫放假撵出去了。”
众姐妹听后窝心不已,对大神的崇敬之情再创新的高度。
处于队尾的宋唯一听得不太认真,看得却非常仔细。
她记得刚来时,一楼左手边的卷闸门都是关闭的,这会儿倒有一个工作间的铁卷帘开了一半。
她有点好奇,悄悄走近想看看里头是什么样子,结果竟看到几辆花里胡哨的touring car!
哈,这不就是宋黎爱的要死的比赛专用房车嘛!
在电视上看只觉花里胡哨,亲眼所见才发现炫的一塌糊涂!
宋唯一一时激动,忘了跟其他人打招呼,就独自猫着腰轻轻走了进去。
她先在门口的一辆黄底黑纹的赛车旁驻足观赏了几分钟。
车身擦得锃亮,摸上去纤尘不染……
啧,都快比她家的餐桌干净了!
宋唯一汗颜飘过。
再往里是一款福特标志的小汽车。
车尾翼翘的老高,上面的花色尤为鲜艳。底盘离地间隙很小,估计是改造过的吧?
她其实也不太懂,都是以前听宋黎随口提到的。
小宋同学的目光被最里头那辆吸引住,撞入眼帘的艳红,熠熠生辉,就算在光线幽暗的室内也遮不住它张扬如火焰的神采。
只不过那车的姿势看上去有点奇怪。
再定睛细瞧,原来它缺了个后轮,正用千斤顶顶着,显得有点滑稽。
宋唯一从未见过光秃秃的轮毂,顿时来了兴致想看的再仔细些,没想到,不幸就这样毫无预警地降临!
啊——
砰!
一句尖叫伴随一声巨响,基本上这两个拟声词就概括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惨叫是从宋唯一嘴里发出的。
她正聚精会神往轮毂方向挪步时,一双大脚突如其来,正好蹬在她脚踝附近。
而那声重物坠地的声响不必多说,自然是失去平衡的某人身体与水泥地面发生激烈碰撞闹出的动静。
事发后,空旷的工作间上空凄声阵阵不绝于耳……
从车底迅速钻出来的男人也吓得不轻,赶紧把摔趴在地动弹不得的伤患翻转过来。
入目所及,啧啧,怎一个惨字了得!
“喂,你怎么样?”年轻的声音,却隐含一股截然相反的厚重感,如此迷人而踏实。
宋唯一几乎在瞬间就认出了他!
但尖锐的疼痛马上蔓延开来,整个左半边身子仿佛刚刚经历了碳烧火烤,伸手一摸全是血。
她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哼唧了几下就嘤嘤地痛哭起来。
李铭珂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弄慌了神,一手扶稳伤患,一手飞快地脱去上身脏兮兮的工作服,两条肌理分明的手臂快速穿过她的腋下和腿弯,稍一使力抱起来就往外跑。
闻声赶来的众人,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只见停在院子里的一辆丰田SUV已经风驰电掣地冲出大门。
挂号拍片。
扎针上药。
一顿折腾下来,简直磨去宋唯一半条命!
她从小就连破个皮都能让全家人心疼半天,何曾遭过这种罪,一路哭啊哭啊,没疼死倒快哭死。
李铭珂实在叫她哭怕了,寸步不离左右,每当她哭到快上不来气就死死握住她的手。
套句俗语,那攒起的眉头简直可以夹死一头大象!
这情形落到不明真相的医生护士眼里,很快就勾勒出一副情深深意切切,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的痴情画卷。
戴眼镜的女大夫好心宽慰道:“不用太担心,你女朋友都是外伤,这几天注意别让伤口沾到水。另外,夏天容易感染,回家吃点消炎药……”
李铭珂用心记下医嘱,这才一本正经地撇清两人的关系:“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们不熟。”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爪子明明还抓着人家的小手不放……
多诡异的画面!
医护人员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从急诊室出来,宋唯一还在抽噎,膝盖和小腿伤口面积较大,不太敢用力的样子,走起路来一拐一拐。
李铭珂只好先扶她到走廊的长椅上坐下。
他半蹲在地,与她面对面,这才发现她的头发衣服早已湿透,尽管医院里冷气十足她却汗流浃背。
李铭珂不禁微微皱眉:“疼得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