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长生(一)

伍原说,人能说话的原本并非是为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而是用来念咒的。

是“神”将鸟类的语言基因移植到了人类的身上,最早的一批张口发出语言的人就是大祭司和巫。

天上有神,祭司和巫通过咒语(类似打电话)、符箓(类似拍电报、发邮件)来与神沟通。

涂山。

西天取经的范宜回来了,这位大小姐依旧清冷,但她带回来了好多东西,南亚次大陆的、两河流域的、还有北非(埃及一带)的、阿开亚半岛(希腊)的。美洲和澳洲没去。

带回来的东西中,最珍贵的是她绘制的五本图册,这丫头的绘画技巧高超,而且是写实派的,有点接近油画的意思了。

埃及的金字塔、两河流域的古祭坛,壁画、文字等等都被她记录了下来。在废城遗址中发现的石板书、石板画、青铜器、铁器、陶器也都带了回来。

跟随她一起来华夏的波斯商人,并没有即刻离开,而是跟莫甘打成了一片。

范简也没去管,而是跟最宝贝的女儿谈了起来。

“你出去的目的是什么?”范简问。

“学习啊!任何新奇的事物我都学。”

范宜说道:“我的修行不讲专一,所有的都学,然后用知道的一切升华而成自己的道。这个也是道法自然,自然而成,我不刻意去追,去求。”

“好,好啊!”

范简不住的点头,很是感慨的说道:“你比我强多了。”

“因为我洒脱。”

“还回去吗?”

范简说道:“我把岱国给了彭越,你回去后可以继续做岱王王后。”

“不了,尘缘已尽,再强求也是徒惹烦恼而已。”

“那好吧,你就留在为父的身边。”

“父亲,听说你弄不了那个骷髅鸡了?”

“额,这个......”

“我去会会他。”

范宜起身就走,再次回来时,手中却是提着个鸟笼子,一只五彩的大公鸡被关在里面,正是伍原。

“丫头,你怎么抓住它的?”范简大喜。

接过鸡笼子,用化水尺把它敲晕,然后放出念力将其自我意识抹除,变成一只纯粹的金鸡后,这才让范宜将其放出来。

“这个东西。”

范宜摸出一把迷你的弓箭,笑道:“这个叫一物降一物。鸟这个东西必须用弓箭来射,其它的都不管用。”

“好吧!”

范简有点失望,他要找到的是语言的秘密。没想到范宜居然用如此简单的手段。

但她绘制的图册的确是好东西,范简发现,不光是华夏上古神话,其他世界各地的神话中出现最多的图腾也是鸟和蛇。

什么九凤、相柳就不说了,华夏最高的图腾只有两个,龙、凤。

龙就是长腿长角的蛇,龙的传人,为何是龙?

伏羲女娲这人类的始祖为何是蛇身?

古人的想象力真的如此惊奇?而且传的有鼻有眼?

更加贴合实际的怎么也应该是猿猴吧,可不管是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的神话里,都没有把人的始祖幻想成猿猴的。

在所有的图腾中,最多的就是鸟神和蛇身。

经过研究,范简产生了一个想法,人真的是被创造出来的。

不说别的,就说人的尾巴,尾巴这个东西若是长在人身上,会有什么不便吗?

坐下不方便?

不存在的,长尾巴又会坐的动物太多了。

消耗能量?

不存在的,尾巴在更多的时候还能起到储存脂肪和热量的作用,有尾巴的话,人会更能抵抗饥饿。

自立行走碍事?

不存在的,即便是直立,多出一条尾巴平衡身体,反而更能解放双手。人在弯腰搬东西的时候会更加平稳。走峭壁,独木桥时也只会更平稳。

幻想一下,如果有尾巴,在看电视,玩电脑,玩手机的时候,甩甩尾巴还能驱赶蚊虫。

从高空跌落的时候还能维持平衡,减少伤害。猫得九条命就是尾巴赋予的,若是没有尾巴,九条命就剩一条命了。

其实,人是有尾巴的,四五块尾椎骨紧密的所在一起,只是不突显而已。

人类的胚胎在发育初期尾巴的长度可占身体长度的六分之一,只是在以后的发育阶段基因片段被抑制了。

就如同蛇的脚,其实蛇的腿骨脚骨也深埋在身体内,其基因是完整的,只是在发育时,基因片段被抑制了。

还是那句话,生物的基因根本就不是生物自身意志所能控制的,不是说我觉得尾巴没用,那么后代就会不长尾巴。

假如真的那样,人到今天绝对不会是这副模样。

人的思想是可以天马行空的,人想飞的愿望是最强烈的,人像长生不死的愿望更加强烈。

但是人即便是想像鸟一样飞,可依旧长不出翅膀。

就算是渴望长生不死,依旧无法控制细胞的分裂次数(机体老化是体细胞无法在继续分裂新细胞,若是一直新陈代谢,根本就不存在老化一说)。

生物细胞的分裂为何会停止?

这个才是长生的核心问题,什么炼丹、修仙、修道、修真都是末节。

有一道哲学题,是说有一条船入海航行,这条船上的木板老化了,损坏了,就把它换掉,直到有一天,这条船的所有部件都不是最初的了。问题是,这条船还是算当初那条船吗?

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弄清楚这条船的身份是有什么条件决定的。

若是将船的身份设定为整条船,那么当它更换第一块木板时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条船了。

可这条定义是绝对站不住脚,也无法说服人的。一辆车更换个轮胎还是那辆车,房子换片瓦依旧是原来的房子。

还有一种解释,用时间来解释。当时间过去了一分一秒时,这条船已经不是那条船了。就如同今天的我并不是昨天的我,明天的我也不是今天的我。

事物是变化的,而那条船的问题根本就不能成为问题。

转换到人,“我”的存在与归属,只存于现在,也只属于此时此刻。

过去,未来的“我”,都是虚幻的,不存在的。只有现在才是真实。

老化,老人,既然是老人,那你就是老人,不存在年轻一说,也就没有细胞停止分裂。

这个解释也不对,时间是连续的,不可分割的,任何想要分割时间的人走进入了死胡同。变成了芝诺的乌龟和追乌龟的阿基里斯。

“我”之所以存在于现在,是因为昨天和过去造就的,也是因为有“未来”在等待。失去这些意义,“我”即便存在也是不存在。

不能否定过去,更不能阻止未来,否则一切都是空。

本来无一物,何处然尘埃。就是在否定一切。

承认“我”的存在,就要承认一切的一切,没有虚妄,也没有虚幻。

镜子中的“我”是我,水中的“我”依旧是我,昨天的“我”是我,明天的“我”依旧是我。

那么,那条船是不是最初的那条船呢?

若是割裂时间划分,当然不是,现在的船属于现在,昨天的船属于昨天。

但是,它存在的意义只是因为它是一条船,单从船本身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看,它就是它,就是原来的它,即便是更换了所有的部件,它依旧是它,因为它的价值未曾改变,存在的意义未曾改变。

瓦良格变成了辽宁号,她就不是瓦良格了,在进入大连港的那一刻,瓦良格便走到了重点。

人体的细胞分裂,其实道理也一样。新陈代谢,就是将坏死的,老化的细胞代谢掉,用新生细胞接替它的工作。

细胞具备分裂的能力,老得去时留下新的顶替,如此后浪推前浪,应还是没有尽头的,至少在情理上不存在尽头。

那么,到了哪一刻,哪一个细胞的时候,这个细胞老化了后就再也不分裂新生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