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乌江亭长的诡异

渡河！

不得不走，要是在荥阳等着，楚军大部队过来就真的走不了了。

范简不是项羽，绝对不会傻乎乎攻城。他刘邦有信心挡项羽一年多，对上范简他连坚持十天的底气都没。

还有就是虎牢关的路堵死了，失去了不济，在荥阳也留不长。

关中有丞相萧何，但这个人不懂打仗，有周勃，但他一个人不一定能挡住章邯他们反叛，也挡不住彭越的进攻。

所有必须尽快回去。

荥阳守将周苛也扔掉城跟汉王一起渡河，他留在这里基本上也没用了。

没有伏兵，范简放走了刘邦。

“相父，为何把汉王放走？”

“大王，汉王活着会吸引群狼的注意力。相比起来，关中比咱们的开封更具诱惑。只要是有野心的，都会顶上关中的。”

秦末的大乱，其根源并非是秦始皇的暴政，而是陈王的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让太多的人热血沸腾了起来。

关东六国的贵族暂且不论，像刘邦、张耳、陈余、武臣、魏豹、彭越、黥布、韩信之流都生出了欲王之心。

最典型的就是黥布了，这货就一个脸上刺字的刑徒，居然封了王。再就是强盗彭越，更是成了魏王，妥妥的大诸侯。就连武臣还做了几天赵王呢。

范简在朝堂上说的那一话非常的诛心，被传出去后，哪个手下有点兵的男人都会心动。

比如义渠王，他不想带着族人迁到关中吗？

以前或许不想，范简都那么说了，他要是还不动心，就真的枉为大丈夫了。

再有就是北方的诺顿单于，都打败了项冠，心气也应该往上涨一大截了吧！

再有就是岭南王英布，若是干掉了南海赵陀必然也不会再服气汉王。

就算他没有这个心思，蒯彻也会鼓动他的。

“若子，去给吴闾、越浅送信，留着英布的性命，不要害他。”

“诺！”

传信不用派人，飞鸽传书就可以了。当然，信的内容不会使用明文，而是吕云传授的utf8编码。全部都是阿拉伯数字加拉丁子母，一半人是看不懂的。

英布这个人不一般，别看是脸上刻字的刑徒，打起仗来绝对的勇猛，为项羽麾下第一猛将。

而且这个人非常的传奇，越狱后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强盗。后来陈王揭杆起义，他被百越领袖番君吴芮看上，把女儿给他做了妻子。

在巨鹿之战，英布和蒲将军是项羽的先锋，领两万人切断了王离军的后勤补给通道，为打败王离奠定了基础。

之后在新安城南坑杀二十万秦兵的也是他和蒲将军，入关中时破函谷关的也是他。

项羽戏下分封诸侯，英布是项羽麾下唯一封王的将领。范增、蒲将军、龙且、季布都没这待遇。

那么，这英布的真实身份当真是布衣平民吗？

范简认为，这英布和彭越、刘邦、项羽、熊心、范增、蒯彻、张良、赵高、荆轲、卢生、陈胜、周市、武臣等人一样，都是“隐秘棋手”布置的重要棋子。

在英布还是少年的时候，他就对人说自己以后会称王，而且是必须要受过刑法之后才能发生。

「黥布者，六人也，姓英氏。秦时为布衣。少年，有客相之曰：“当刑而王。”及壮，坐法黥。布欣然笑曰；“人相我当刑而王，几是乎？”人有闻者，共俳笑之。布已论输丽山，丽山之徒数十万人，布皆与其徒长豪桀交通，乃率其曹偶，亡之江中为群盗。」

说他“当刑而王”的人，估计是他或者选中他做棋子的人安排的。这个叫做造势，舆论宣传。和刘邦结交狐朋狗友（屠狗的樊哙、司机夏侯婴、吹鼓手周勃、狱警曹参）、东郡陨石刻字（始皇死而地分）、卢生东海寻神仙（亡秦者胡）、项梁杀人（结交吴中豪杰）、项伯杀人（遇张良）、彭越打渔（等待年轻人找他当首领起义）等是同样的行为。

他这样说，别人都“共俳笑之”。可后来他真的被抓到了骊山做刑徒，可他做刑徒不是为了给秦始皇造陵墓，而是结交刑徒中的豪桀，然后一同越狱去做强盗。

等陈胜一声大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时，这位立马就去见番君吴芮，并成为了吴芮的女婿，然后领兵投奔项梁，被怀王熊心封为当阳君，项梁为武信君。

后来项梁死，项羽兵变杀宋义，英布又成为项羽的先锋「项籍使布先渡河击秦，布数有利，籍乃悉引兵涉河从之，遂破秦军，降章邯等。楚兵常胜，功冠诸侯。诸侯兵皆以服属楚者，以布数以少败众也」。

巨鹿之战后诸侯臣服项羽，主要是因为英布数次以少胜多的战绩。

再后来就是被项羽封九江王了，英布功劳不小被封王也是应该，他的九江郡地理位置是非常好的，北边是西楚、西边是老丈人吴芮，南边的百越之地也都是老丈人的部下大将梅鋗。

更惊喜的是封国九江六县正是他的家乡，少时吹牛“当刑而王”的地方，他也是脸上顶着刻字回来的。别人喊他黥布，他自己也以黥布为荣。

这九江国的位置简直不要讨好，只要他不自己作死，前途绝对平坦。

「齐王田荣畔楚，项王往击齐，徵兵九江，九江王布称病不往，遣将将数千人行。汉之败楚彭城，布又称病不佐楚。」

可他偏偏就作死了，待他不错甚至可以说非常优厚的项羽打齐国，请他出兵相助，这位脑袋抽筋装病不去，只派了几千人过去应付事。后来刘邦攻打彭城，这位依旧称病不去。

再有就是，楚、汉同时派使者到九江拉拢他，他竟然让汉使杀了楚使。惹恼了项羽，使项声、龙且出兵九江。

都说英布是项羽麾下排名第一的猛将，但他在自己的封地九江郡，主场作战竟然被项声、龙且给杀的大败。

这就有点太那个了，简直没法说。

所以，范简有理由怀疑，英布的叛楚是受到了幕后黑手的控制。故意不出兵援项羽，故意纵容汉使杀楚使者，故意败给龙且。

其目的，就是要作戏，从而顺理成章的投靠汉王刘邦。

“为何要投刘邦？”

自然是为“十面埋伏”西楚霸王项羽做准备。

结合后来项羽临死喊叫“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的话，项羽怕是到死才知道他掉入了一盘棋局之中。

意识到就算渡过了乌江回到江东也逃不脱幕后黑手，这才自杀的。

再有就是乌江亭长说的话，还有江中的独船都透漏着诡异。

「於是项王乃欲东渡乌江。乌江亭长义船待，谓项王曰：“江东虽小，地方千里，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原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

“於是项王乃欲东渡乌江”，说明项羽没打算死，一路跑到乌江边为的是什么？难道就是想在江边自刎而死？

若是那个乌江亭长不废话，直接摆渡，项羽就不会死。

可这个亭长偏偏要说，说的的话也算在刺激项羽。

“江东虽小”这话何等的讽刺，江东这小地方能装得下你西楚霸王吗？

“众数十万人，亦足王也”，几十万人也足够你称王了。这是再次刺激项羽，从几百上千万人的西楚霸王，沦落到几十万人的江东王，你的心也真的大啊！

“原大王急渡。今独臣有船，汉军至，无以渡。”快走吧！今天只有我这一条船，汉军追来，也没用，他们过不了江的。

听这亭长的话音，项羽似乎是在江边犹豫，不想上船，亭长催促他快走。

可这亭长催促的话却句句诛心，扎的项羽羞愧满面。

你说你喊项王上船，就说请上船得了，干嘛非要说就一条船？还说汉军无船可渡？这摆明了是说，“别怕，只要你上船就能活命，汉军追不上你的。”

被人追杀已够糟心了，你还用言语讽刺挖苦，其心肠何其毒也！

再说了，项羽也不是犹豫不想快点上船，他可能是想表现的从容一点，不慌不忙的上船。而不是慌慌张张的狼狈逃回江东，所有才没急着上船。

事实上项羽是真的不怕追兵，只要他“瞋目叱之”，就能吓退追兵。然后放声大笑着上船东渡，这才是西楚霸王的气度。

「是时，赤泉侯为骑将，追项王，项王瞋目而叱之，赤泉侯人马俱惊，辟易数里与其骑会为三处。」

项羽的“重瞳”威力无穷，“瞋目叱之”堪比异术超能，比张桂芳的“唤名落马”还要好用。

「项王令壮士出挑战。汉有善骑射者楼烦，楚挑战三合，楼烦辄射杀之。项王大怒，乃自被甲持戟挑战。楼烦欲射之，项王瞋目叱之，楼烦目不敢视，手不敢发，遂走还入壁，不敢复出。」

“对，项羽的死就是那老亭长刺激、挖苦死的。”

能说出如此诛心之言辞的老亭长，到底是什么人呢？

联想到驷马河水怪事件，范简觉得那个亭长肯定也是被人安排的，说的那些话也是被人教的。

“来人！”

“大王？”若丑出现在身侧。

“你去一趟乌江亭，把那个亭长请来见我。”

“诺！”

若丑离去，范简回丞相府，入内室启动机关，墙壁上出现一道门户。

这是一通道，通往地下城的出入口。

开封新城地下还有一层，在主路下挖有地下河道，与城北的河水相通。

除去地下河道，还有地下宫殿。当然了，这不是陵墓，就是单纯的地下宫殿。

古人或许忌讳这个，但范简是没有一点负担，就当地下商城、地下室、地下城了。

项羽也不在乎，即便是在乎也没有办法，打赌他输了，就要接受惩罚。

在范简离开开封的时候，曾和项羽打赌，让他不要出城，可他还是没忍住出城了。

“大王，现在知道象棋中的规则了吧！将帅不出九宫还是很有道理的。”

“范简，你要我在下边躲到几时？”

“随时都可以出去，但你出去后要化妆改面，且只能以太尉身份见人。”

范简笑道：“其实臣发现项隆更适合做霸王，小小年纪稳健胜过大王千百倍。最重要的是人家知道学习，也会学。”

“哼！你要是把他害了，我绝不饶你。”

这地下宫殿造的非常不错，通风又干爽，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电灯，住在下边跟住陵墓里感觉差不多。

“你该遭此罪，之前挖了秦始皇的陵墓，就当是赎罪了。”

说着话的非是旁人，乃老范增也！

没死，当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