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从今天起,把茗冉还给我好不好

是了,从始至终,容泽只是想把她留下来。

一周后——

茗冉随着领路人到了饭店上层,她并未过多打扮,还有些病气,显得软软的。

一条简单的碎花连衣裙,头发也只是梳顺随意披着,她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任务下达。

领路人在一旁递上一杯水道:“等会又有高层来论事,您只需要套出人员即可。”

茗冉并没有什么精神,垂眸轻轻抿了一口茶杯,点了点头。

领路人自觉地退了出去。

不过片刻,茗冉就发现自己上当了。

身子软成一团,脸红得十分不正常,肌肤也开始发烫。

她眼前天旋地转,看不清是什么人钻了进来,只知道一片黑影将她抱上了床。

“呃……”

茗冉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拼命想要看清眼前这个人是谁,却依旧难辨。

男人已经将手放在她领口处,她心慌意乱拼命挣扎到了床边。

容泽愣住了,僵在原地,收回了手,扶住自己脑袋。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蠢事!

望着茗冉像只小兔子缩成一团,唯唯诺诺的模样,她被吓得不轻。

容泽叹了口气,弯下腰蹲在床边,扯过她的手,温柔道:“茗冉,看看我,我是容泽……”

茗冉从未见过这样温柔的容泽,仿佛身在梦境,竟然真的被他安抚住了情绪。

“阿泽哥哥……”

“我……”

茗冉冲过去抱住了容泽哭喊道:“阿泽哥哥,阿泽哥哥……”

容泽突然觉得自己以前那样厌烦的聒噪此时是这样想念。

容泽的手抚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将头埋进了她颈窝。

茗冉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叫过自己了。

茗冉在药物加持下,身子早就已经如同一滩烂泥,脑袋也是一堆浆糊,她心里只有窃喜,根本来不及深究原因。

茗冉吻住了容泽,可容泽不同于她,他是清醒的啊!

容泽被她这缠绵悱恻的一吻扰乱了刚刚抑制住的欲望。

容泽好不容易扯开了犹如八爪鱼一般的女孩,冷声道:“茗冉!清醒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茗冉却抬着头,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巧笑倩兮,在容泽眼里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了。

茗冉没有回答小手开始扒拉容泽的衣服,容泽其实很清楚她已经神智不清了,可是他却有些窃喜。

茗冉从头到尾守身如玉,唯独对自己不设防,见到自己她那欣喜若狂的模样,这更像是催情剂一般促使容泽继续下去。

茗冉虽然在药的作用下产生的欲望浓烈却始终敌不过男人的兽性大发。

茗冉将容泽一把扯到了床上,两人四目相对,茗冉依旧是不清醒的状态,嘴里不停念着:“阿泽哥哥,好热……”

容泽从未见过这样的茗冉,心中的欲火再也压制不住,轻捧着她的脸安抚道:“乖……”

那一晚茗冉的不清醒更是让容泽肆意妄为,导致第二天茗冉大早上起来还以为自己又被打了。

……

!!!

茗冉望着眼前这个无限放大的男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昨天的回忆一点点盘旋,而且是自己主动的?!

容泽睁眼就发现眼前这个小女孩躲在被窝里,只露出了一双小鹿般的眼睛,还有耳根透出不正常的红色。

容泽勾唇一笑道:“清醒了?”

“你你你……趁人之危!”

“是啊。”

容泽见到眼前这个女孩这样可爱忍不住揽过她的头扯落挡着的被褥吻了下去。

茗冉的脸已经不能再红了。

前些天两人还那样剑拔弩张,今天就……

“唔唔唔……”

茗冉拼死挣脱开了容泽,瞪着他道:“你……你下的药?”

“是啊。”

他竟然不要脸的承认了!

“可是是夫人主动的呀。”

“什!什么我主动的!”

茗冉缩进被子里,捂着脸更加害羞。

“等……等等,什么夫人?”

容泽手撑着头,半侧着身子望着她,指了指她的手指。

“昨天夫人又哭又喊,最后还是答应嫁给我了呀。”

茗冉这才看到无名指上那个亮晶晶的戒指,说不出心底冒出的喜悦是什么意思。

容泽的又哭又喊有另一层意思,逗得茗冉手足无措。

容泽笑得翻身起床。

“这……我……我不清醒!”

“夫人是想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我我我!”

“茗冉,你愿意嫁给我吗?”

茗冉一阵慌乱中,容泽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单膝跪地望着茗冉。

茗冉虽然心里还是有气,可是望着眼前这个满眼都是自己的容泽,就那样轻易被感动了……

再怎么说其实也是愿意的……

茗冉又看着自己手中的戒指,依旧在朝阳光辉下闪闪发光,自己一直以来不就是在追寻着容泽吗?

尽管他们之间有过伤害,吵得翻天覆地,可始终自己还是喜欢着他的不是?

“嗯……”

茗冉腰间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茗冉抬起头很认真问道:“容泽,我还能相信你吗?”

茗冉不是当初的茗冉,容泽也不是当初的容泽了。

茗冉很清楚,其实昨晚如果不是自己鬼迷心窍,她都不可能消气。

是因为容泽昨晚在最后关头的放弃,才让她再次选择给他一次机会。

茗冉很蠢,蠢到她的世界只有一个人,蠢到现在,还只有他一个人。

……

“怎么样?记起来了吗?”

茗冉举着枪,此时容泽还盯着地上碎片出神,被她这一声惊醒,望着她眼底伤痛溢出。

茗冉没想到容泽会露出这般受伤的眼神,在她眼里,他是十恶不赦的。

李赫之看出了茗冉的犹豫,一把夺过了茗冉的枪,指着容泽。

“不如这样,容泽,你跪下求我,我考虑放了你,如何?”

“你干什么?!”

“啪——”

李赫之一个巴掌将茗冉扇得身子晃向一旁。

“别给脸不要脸!不要在这里耽误老子的事!”李赫之没了耐性怒骂着茗冉。

茗冉微微眯起眼,背着的脸上聚齐起了抹浓浓的杀意。

“你别碰她!”容泽的杀意不比茗冉少,甚至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恐怖气息要将李赫之吞噬。

李赫之轻蔑道:“容泽?你是不是搞不清状况啊?你选好没?嗯?要不我想让她帮你去探探路?”

李赫之将手枪指向了茗冉,茗冉等着他道:“你在做什么?!”

“茗冉?你当我傻啊?嗯?你根本就没想杀他吧?”

茗冉被他一句话惹得心慌,似波涛汹涌,表面却没有露一点痕迹。

茗冉扬起一抹笑意:“这里都是你的人,我怎么会?”

李赫之也被她处变不惊的态度打动,狐疑半晌,最后笑道:“那就得看容泽的态度了,是吧?”

李赫之指着茗冉的枪依旧没有放下,望着容泽。

“就跪在这里。”

李赫之指着碎了一片玻璃的地方。

“咯——”

茗冉瞪大了双眼。

容泽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面无表情就跪在碎片上,他膝盖被戳破,血液一点点蔓延。

茗冉心乱如麻,她看不得容泽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上洋指挥官?”

李赫之一把拉过了茗冉的头发,发狠道:“茗冉,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昨晚那样耍我?你不过是个酒馆女!”

“你放开她!还有,我不是跪你,是在跪她!”

李赫之冷笑一声,没有放手。

茗冉起初定定望着李赫之,眼神中掩藏着恨意,听到容泽的话脑袋一片空白又傻傻朝着容泽望了过去。

“小冉,我很早就在想了,你的那些伤痛该如何偿还,小冉我受过你受过的伤,你是不是就可以把茗冉还给我了呢?”

容泽头上隐隐出现了汗滴,声音也是掩藏着的颤抖。

李赫之被眼前画面震惊,扯着茗冉的头发又开始微微用力:“哈,那我得好好尝尝这种货色到底有什么惹得指挥官这样卑微的。”

茗冉并没有顾得上发丝牵扯着的疼,心止不住地开始抽痛。

怎么这样没用?就这样轻易被他说动?每次每次……怎么都轻易就被蛊惑?!

就在茗冉责怪自己意志力薄弱的时候,她猛然瞥见了远处一阵烟雾。

“不过是个酒家女?到底有什么魔力?”李赫之还在贬低着茗冉。

茗冉眸色一沉,整个人陷入暗色中,抬眸望着李赫之目光也不再闪躲。

“咚——”

茗冉手肘猝不及防击中了李赫之手臂,他吃痛松手,枪就落入茗冉手中。

“砰——”

干净利落的一枪。

茗冉眼中是厌弃,深深地恶心,李赫之瞪大着双眸不敢置信。

茗冉看着李赫之腹部滚滚鲜血止不住地溢出,笑容残忍,枪口依旧指着李赫之。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我乃明家大小姐,明染。

我父亲是艾城最高指挥官明沛,我母亲是慕容总司令的独女,我是她们捧在手心上的千金大小姐,是上洋城最骄傲尊贵的小公主,是人人趋之若鹜的明家大小姐!

李赫之,你也配啊?”

李赫之一脸慌乱,不停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你……你怎么……”

“李赫之,耍你都是本小姐看得起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茗冉一脚踩在了他伤口处,血液冒得更快些,茗冉脚不停的辗转碾压,李赫之惨叫声也愈加惨烈。

茗冉从不是喜欢折磨别人的人,她杀伐果断,利落干练,她不敢承认,她这样折磨李赫之,是因为身后的容泽。

容泽跪在碎片上时,她当时已经想要把他五马分尸了。

“啊——人呢!杀了他们啊——”

“哈哈哈哈哈!”

茗冉大笑着将双臂展开,笑容更加放肆,手枪就挂在她手指上摇晃,远处人影渐渐近了。

傅莹!

李赫之更加震惊了,茗冉也歪着脑袋,像是昨晚那个魅惑十足的人一般,吐出的话却是一字比一字残忍。

“李赫之,你是不是没听懂啊?这样,我简单来说,我是慕容总司令的亲孙女,你来找我叛军,就像是……啊,找太子灭国一样,你说说,哈哈哈。”

“你!”

李赫之终于气急攻心昏了过去,傅莹这才开口:“送医吗?”

“名单我都有,还有救的必要吗?扔去喂狗吧。”

傅莹点了点头,喊了身后两个随从处理了。

傅莹抬头又望着远处狂奔而来的木粲深和温忆南,她推了推茗冉,小声道:“你相好咋整?”

茗冉这才想起身后还跪着的容泽,别扭地转过身,缓步走了过去,两人相视无言,直到茗冉蹲了下来,看着他膝盖上的伤,叹了口气。

“我是明家大小姐,明天的明,染墨的染。”

明染没头没尾的话让容泽不解。

“容泽,爱你的是茗冉,茗冉已经死了。

我是明家大小姐明染。

我父亲是艾城指挥官明沛,我母亲是慕容总司令的独女,我是她们捧在手心上的明家大小姐,不是那个在酒馆为你打探情报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茗冉。”

容泽久久未开口,有些颤抖地拉着她的裙摆,这是何等卑微的姿势啊。

茗冉看不惯这样的容泽,别过了眼。

“可是你就是茗冉。”

“容泽,你还不懂吗?从你明白爱是什么开始,我们之间就结束了,明染不爱你。”

“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茗冉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傅莹很是不忍却帮着拉开了木粲深和温忆南。

茗冉哭得厉害,是因为她心里清楚,就像她以前说的一样,从她恢复记忆起就已经坠入深渊,因为明染可以不爱他,茗冉不可以。

“否定茗冉的从来不是我,是你啊!

是你在新婚第一夜让她变成了我,是你让她手足无措的进了地下武馆。

是你让她爱,爱到恨得不能自已。

你把她一步步逼成了明染,逼她做回了明家大小姐。”

茗冉哭嚎着,声嘶力竭地喊着,不停锤着他胸口,容泽伤口又被撕裂一阵阵疼痛袭来,容泽捡起了一块碎片,安慰着茗冉道:“是不是将那些伤痛偿还,茗冉就能回来呢?”

“嘶——”

“容泽!”

“老大!”

温忆南和木粲深不禁喊出声,容泽出手之快,他们都没法阻止。

茗冉一个人愣在原处,仿佛连泪水都被按下暂停键,挂在脸颊上迟迟未曾滑落。

容泽在自己腰间划落一块血肉,同茗冉当时一摸一样……

“容泽?!”

茗冉手足无措,看着容泽唇色渐渐变得乌紫,大颗大颗的汗滴划过他的面庞。

茗冉经历过,才明白生生剜肉的疼,所以才会更加心疼。

“你有病啊!”

茗冉扶着他,泪水再一次汹涌而至。

容泽这时竟然洋溢着笑意,问道:“茗冉,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了啊?”

“你不要脸!哇——你干嘛这样啊!你……呜呜呜呜”

茗冉委屈地呜呜呜哭起来,更是没人能劝到,傅莹捂住脑袋拉开了她们俩。

“可以了可以了,先把容泽送医院去吧,你们这婚结得我头痛……”

茗冉哭得来昏天黑地,在病房外傅莹安慰了她很久才把她哄睡着。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容泽已经从手术室出来了。

茗冉站在病房外透过那一小片玻璃望着里面,容泽面色不在苍白,恢复了血气,躺在床上睡着了。

温忆南这时候走到茗冉身边,轻声道:“你们倒是挺像的,当初你进去后,容泽也快哭死在病房外了。”

茗冉有些不相信:“容泽?哭?”

“嗯。”温忆南温和地笑起来。“想来这么些年,是他第一次哭得那么惨了。”

“你骗我的吧……”

“你们哭声都差不多。”想着温忆南不禁笑出了声。

他们真的太像了,一样的倔强,一样的护短,一样的彼此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