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时期,佛法盛行,君王以佛理治天下,黎民以佛事慰自身。理应太平的盛世,却政权割据,战乱不断,民不聊生,流民遍野,失去土地的流民,女子沦为奴婢,男子唯有当兵卖命和落发为僧两条路而已。
秦岭深处,郁郁葱葱,蜿蜒的小道上有着不一样的宁静;远处一位少年边走路边喃喃自语,虽衣着朴素,面有疲态,但两眼似乎放着光,颇有几分气势。
少年走了半日,累了在溪边饮水歇脚,远远看见一位老者,衣着似一位僧人,花白的头发,长发且卷,不似我中原人士,杵着一杆锡杖,身穿灰白皂衣,快步疾走,匆匆忙忙。少年一脸兴奋,奔跑过去,在路边等他。僧人走过来,少年马上恭恭敬敬双手合十行礼。
“老法师,有礼了··”
僧人并没有停下来,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匆匆走过,锡杖叮叮作响。少年并没有气恼,依然双手合十,身体微弓看着僧人背影,突然“咦”了一声,发现僧人赤着双脚,右手扶着锡杖,左手垂下提着一只僧鞋。少年急忙脱下自己脚下的麻布鞋,追上前去,在僧人三丈处停下,恭恭敬敬的双手托这自己的鞋举过头顶。
“道路崎岖,请老法师收下这双鞋,身无金银供养,还望收下,以示我敬佛之心”
僧人停了下来,看着被少年举过头顶的那双鞋,鞋挡住了少年的脸,低头再然后往下看,少年也赤着一双脚。僧人微微皱眉。
“佛是芸芸众,奈何水火中,日日勤服侍,不入空寂行,一苇渡江来,只履归西去,未见莲花开,不坐莲花台”
不等说完僧人急步往前走,再没做停留,僧人满脸的悲凉,似乎又老了一些,颓废了几分。僧人回想这几十年来,传法处处受阻,在这里看到的所谓的佛法的盛世,只不过是本末倒置,南辕北辙而已;现在他老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想回到那烂陀寺,那里是佛缘开始的地方,但又担心这里的芸芸众生,心生矛盾,只好快步疾走,让自己不去思考,不再去做留恋、停留。
又走了几里路,突然那个少年又从身后追了上来,喘着气,很急切的说
“老法师,您既然不穿鞋,为什么手里还要提着一只鞋呢?为何不放下,好好走路?”
僧人本来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痴痴地望着这个少年,再看看手中的鞋,喃喃自语
“放下,我本应该放下···放下”
僧人神情恍惚,气势突变,时如怒火金刚,藐视天下,燃烧万物;时如菩萨临凡,慈悲苦难,普渡众生;犹如佛陀再世,妙音佛法,解除烦恼;而后大啸三声,如哭、如啼,如笑,似将心中之气全部散尽。大啸过后,盘坐在地。
少年看着痴了,似乎看到法师的身体里发出白色的光芒,心中暗唱佛号,慌忙双手合十,跪在僧人面前;僧人睁开眼,一脸轻松,微笑的看着少年,扶起少年,向少年合十行礼,少年回礼。
“恭喜老法师功德圆满”
在看僧人,如获新生,疲老之态尽去,满脸慈悲。
“放下即是解脱,解脱便是新的修行,南无阿弥陀佛”
少年再看他手中的僧鞋早已不见,甚是欢喜,少年看看手中的麻木布鞋,悄悄放在身后。
“老法师,我也该赶路了”,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施主去往何处?”
“我自北来,往南梁去”
“去那里所谓何事?”
“我听说南梁圣主好佛法,建有庙宇万座,供养高僧大德无数,想去看看是如何盛世,然后从军”少年说道最后竟有些失落。
“你既如此,为何不出家为僧,而要从军?”
“我自知尘缘未尽,怕玷污了佛门清净,从军则是为了这黎明百姓,战争不止,民不聊生,我年纪虽小,但看过太多生离死别,定安还世间一太平”少年叹了口气。
僧人微微点头,少年继续说
“自三皇治世以来,战争从未停止,秦汉两朝虽然只有区区数百年,但至少带来了短暂的安定,佛法应兴于太平,而不是这乱世,乱世只能以战止战!”
“哈哈哈,小小年纪竟然见识如此,也是佛缘至此,阿弥陀佛”僧人说完,一抬手将手中的锡杖扎在地上,锡杖叮叮作响,风云大作,天地更迭,已是另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