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强盯着陈铁生，看了良久后，他才开口，“是文清。”
“文清？”
“对。”田强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们很熟？”
“一个公司，点头之交罢了。”
“那她为什么向你借车子？”
田强听到这话，身子前倾，直接将双手撑在了桌子上，“警官，这还不明显吗，用我的车杀人，撇清自己的嫌疑啊。”
听到田强的话，陈铁生冷冷一笑，“田强，谁告诉你文清杀人了。”
“不是，不是您说的在我车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吗。”
“那你怎么知道凶手是文清？”
“她借了我的车子，之后车里就出现了尸体，不是她杀的是谁杀的。”
“田强，在这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陈铁生的视线依旧锁在他的脸上。
听完陈铁生的话，田强顿时没了声音。他缩回身子，双臂渐渐夹紧。
“你与田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田强显然没预料到陈铁生会这样问他，他愣了两秒，便道：“男女朋友啊。”
“到底什么关系？”陈铁生提高音量，看着田强，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田强被他吓得哆嗦了几下，“我们，我们是伙伴关系。”
“具体点。”陈铁生的声音冷的像是一把冰刃，能插进人心。
“她雇我当她的男朋友。”
“雇你当她的男朋友？为什么？”
“因为她是个蕾丝。”
“蕾丝？”
“就是女同性恋。”
听到这个消息，陈铁生惊讶不已，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田姐竟然是个同性恋。怪不得，她对自己男朋友在外拈花惹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是各玩各的啊。想到此，他看着田强，再次问道：“她的同性恋对象是谁？”
“这个她怎么会跟我说。不过，有几次，我看她看文清的眼神不对，好像有些那方面的意思。但人文清怎么会跟她好，人家有个那么爱她的老公。奥，差点忘了，她老公死了，那说不定田姐有机会了。”
听着田强那略带嘲讽的话，陈铁生暗自思忖，文清长期遭受家暴的事，而田姐，也就是李兰，之前也一直遭受来自老公的家暴，那两人……
他连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出来后，陈铁生直接喊上了林顾念，“林法医，我们再去趟文清家。”
“去她家干嘛？”林顾念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脚下的步子却向着他走去。
“先上车。”说着，陈铁生就快步向着外面走去，林顾念见状，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坐在车里，林顾念拉过安全带系了起来，但不知为何，她总插不紧，每一次都崩开了，就这样持续了几秒钟。
陈铁生转脸看着她，“怎么了？”
“不知道，这安全带就是系不上了。”林顾念没抬头，又使劲扯了扯安全带。
陈铁生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安全带，不再迟疑，直接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身，俯过身去，伸手拉上了她的安全带，“我来。”
此时的两人靠得极近，近得连呼吸都能喷到对方的脸上。林顾念的身子紧绷了起来，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
只听“啪”的一声，安全带就被系好了。陈铁生起身，脸颊顿时就感受到了来自林顾念的气息，很轻很弱，却有些挠人心。他连忙离开她，坐直身子，眼睛看着前面。顿了几秒后，他便开始发动起车子来。
却不料，林顾念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没敢转头，直接问道：“怎么了？”
“你的安全带没系。”
“奥，你帮我吧。”
“啊？”林顾念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当场就愣住了。
陈铁生更是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过脑子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他虚攥着拳头，置于嘴边，轻咳了一声，“跟，跟你，开玩笑呢。”说完，他又尴尬的笑了两声，便将自己的安全带系上了。
林顾念缓了缓神，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的街道，“陈队长，以后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了。”
“嗯。”
不知为何，听到陈铁生那声“嗯”，林顾念竟觉得有些难受，心一下子就觉得有些空了，像是缺了点东西，怎么也填不满了。
到了文清的住所附近，陈铁生将车子停靠好后，后背靠在了椅背上，没有下车的打算，一直坐着。
一旁的林顾念摸不清他的意思，没说话，也静静的坐着。
“刚刚审田强时，你在外面吗？”
“嗯。”林顾念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审讯内容你都听到了？”
“嗯。”
“你有什么看法吗？”
“你是怀疑田姐与文清之间有什么关系？”
“对，我觉得她们之间肯定不简单。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我怀疑那个纹身男人或许就是文清。”
对于陈铁生这样大胆的猜测，林顾念惊得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这样想？”
“我们看到的老赵是跟一个身形与纹身男子很像且戴的帽子一样的男子上了车。那天，我去那地方时，特意注意了一下他们上车的地方，根据视频里那个男人所在的位置，我估摸着他的身高与文清的身高差不多，他们的身形也很像。而田强又说借他车子的是文清，那我们从华嘉会所的车库监控看到的那个戴着同顶帽子的人就是文清。而我们一开始会把他定为是男人，是因为他的打扮。刚开始我们觉得他故意用帽沿遮着脸是不想让我们看清他的长相，但如今看来，她戴帽子的原因是想让我们把她认成一个男人。而且，像田强说的，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那会不会是我们视频里看到的纹身人的兰花纹身是田姐给纹上去的，所以我们才查不到她纹身的地方。”说到这，陈铁生连忙拿出手机，打给了周涛，“涛子，查一下，田姐近些年来的设计作品。”
挂断电话，陈铁生看着林顾念，“只要她是李兰，那她一定不会放弃自己所钟爱的兰花的，肯定会在她的设计里有所提现的。”说到这里，陈铁生抬眼，透过窗子向上望了望，“一会上去后，你就负责查看一下文清的脖子后面有没有那个兰花纹身。”
“好。”
敲门敲了良久，文清才开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林顾念和陈铁生，她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陈警官，林警官，你们怎么来了？”
“没什么事，这不，你老公的案子一直没破，心里过意不去，正好路过这里，上来看看你。”林顾念的脸上漾着一抹忧伤，她看着文清，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遗憾的是，她除了刚看到他们时的情绪变化外，再无半点变化，面色平静的听她说完了这段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