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来补刀的?

第三章你是来补刀的?

“我还能活多久?”虽然每次李太医都会说一些好话,但房宽前世二十余年的阅历,也能看得出他眼神之中游离的那丝凝重之色。

李太医却是抿嘴一笑,“殿下勿要多想,好好保重身体,宫中珍药无数,殿下自是能高寿。”

“李太医不用宽慰,这里只有我们三人,你就跟我说实话吧。”

李太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半晌之后,终于是轻轻伸出了三根指头。

“三月?”

李太医还是摇了摇头。

房宽心里咯噔一下,那日的事情虽然大家缄口不言,但想来那几个坏人带来的便是毒酒,只是房宽不知为何侥幸未死,但定是余毒已经伤及内脏。

“三天?”

李太医还是摇了摇头。

房宽却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内脏功能虽是受了些影响,但还不至于三个时辰便死了吧,至少还有三年好活,那便当三年的闲散王爷,也没什么不好的。

“多谢李太医,放心,李太医您什么都没有说,若是可以,还请太医帮忙带些书册。”

“殿下勿要往心里去,您年纪还小,夜里多盖些,保重身体,下官不能多嘴,否则......”

“我明白,这些日子,多谢李太医了,您请回吧。”

送走太医之后,在香儿的服侍下,房宽喝了药,讲真还真不习惯事事有人服侍,不过香儿却是赞不绝口。

“殿下真的变了许多,以前伺候殿下吃药可难了,有一次娘娘捏着殿下的嘴,让香儿用勺子灌进去......”香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讲到这里自己先笑得快岔气了,房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果然女人都不适合讲笑话,笑话还没讲完,自己就先笑死了。

“你不知道,当时......哈哈......”

房宽喝完了药,将碗推给她,既然有人服侍,当然选择懒了,这里可没有热水器,洗碗多痛苦,见这丫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房宽真是摇了摇头,只能坐在凳子上,看着她笑,等着她把笑话讲完,不然这宿她都是不好睡了。

“当时殿下你......哈哈......”

“殿下......把......哈哈......”

笑话没有让他笑,反倒是小丫头的模样让房宽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笑死我了......哈哈......”

这下轮到小丫头呆住了,看着房宽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不是假笑啊,可是自己还没有讲完啊。

香儿看着房宽,房宽看着香儿,两人大眼瞪小眼,房宽终于止住了笑,做了个手势。“咳,你继续......”

“你当时把勺子咬断了。”小丫头终于是把她的笑话讲完了,便一句平平常常地话,说完便拿起药碗气冲冲地跑出去洗碗了。

房宽摇了摇头,女人果然是不可理喻的一种动物,还不分年龄,上辈子是单身狗,没怎么和女人打交道,幸好当时没有女朋友,游戏都打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和女人纠缠?

嗯,丫鬟也是女人。

虽然心灵是个二十多岁的精壮小伙子,酉时天刚黑,正是睡尼麻必起来嗨的时候,但在这里没手机没电视,只有一个不会讲笑话的妹子,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替房宽盖被子的时候,小丫头语重心长地说:“方才李太医的话,你要放在心上,不要想太多。”

房宽本想问一句:“李太医说我只有三年可活的时候,为啥你一点都不意外?”最后还是将话吞吞了回去,虽然这妹子口口声声说和房宽共同长大,谁知道他们的感情究竟有多深,真问出来,说不定是自己自作多情呢,那多尴尬。

司天监,国师与太卜对坐窗前,烛影摇曳,日间仍飘了些小雪,夜里却是云开月明。

“客星见离宫,占属中宫有眚。”国师端起酒杯,与太卜碰了一下,叹道:“星象异变,吾明日当禀圣上。”

“以国师之见,此星象当作何解?”

“太卜可占上一卦。”

“也好。”太卜从一个盒子中取出数枚贝壳,合手握于掌中,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双手一开,贝壳在桌案上洒出了一道图案。

“此卦象何解?”国师观了半晌,仍是不解,但却拿出了折子,将卦象绘了上去。

太卜凝神半晌,却未说话,以手遮口咳嗽了几声。

“太卜的伤还未好?”

“不打紧,那日之事出了些意外,或许那剂忘川水调配得太早,药效来得竟是有些迟,以至失了手。”

国师神情却是凝重起来。“师父竟是伤了神?”

“无须大惊小怪,未伤及根本,修养几日便好。”

“那师父的谋划......”

“还是叫我太卜吧,别叫师父,当心以后说漏了嘴。”

“弟子知晓了。”

若是房宽在此,自会认出这人是谁,苦行僧模样的太卜看了看卦象,说到:“需再等三年,他的命格已然发生了转变,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算好了时辰,却叫他人抢了先。”

“太卜的意思是......”国师竟是惊得站了起来。

太卜轻轻点了点头,“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可这怎么可能?”

太卜轻咳了两声,抬眼看了看他,示意他坐下。“稍安勿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焉知这世上没有会此神功的第四人?若只是你我师徒三人会此功,那为师从何处习得此法?”

国师虽是仍旧万分惊讶,却终究是点了点头。“如今该如何是好?他身上的毒,能活过三年否?”

“吾观其命格,仍有三年之命,吾未得而入,忘川水仍残留其体内,如今已然深入肺腑。”

“明日的奏章,我该如何写?”

“吾已写好,你誊写一遍便是。”太卜将折子递了过去,站了起来准备离去,却回身说了一句:“小心那天去的几人。”

“高都知?”

太卜摇了摇头:“不确定,但愿是吾想多了吧,或许是吾看走了眼,那小子命硬,趁着忘川水改了命格也不一定,不过还是小心那几人,小心无大错。”

一夜无话,房宽起了个大早,虽然灵魂里的那个小伙子想让他懒床,但身体上那个九岁的小孩子却已经睡不着了,天黑便睡,早上哪里还躺得住,而且那床就像硬板子上垫了一层布一样,硬.梆.梆的硌得慌,还有那枕头,竟然是瓷器!

对于睡惯了乳胶床和乳胶枕的人来说,这几乎是要了半条命,所幸这具身体还较小,不会抽筋,不然房宽非得在半夜表演梦游不可,像僵尸一样下床捂着小.腿跳。

房宽正准备自己穿衣服,外间的小丫头听到了动静,自然是推开门走了过来,只是这次却并非只有她一个人,当房宽看到她旁边那个人时,便是一下子躲到了衣架后面,指着那人,手脚发抖,牙齿打颤。

“你是来补刀的?”